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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手机振动的第二响就吵醒了白新,他塞在枕下的手本能地捞了一把,翻身坐起,身边是无知无觉的郑俊,空气暖意十足,一切安然无恙。

白新这才紧闭双眼捧着右臂倒吸冷气,拍拍郑俊的脸颊,没起作用,那边微信仍飞速弹着消息。

白新加了几分力道:“郑老师。郑俊。”

“疼……”郑俊艰难睁眼,在手机的微光下看着枕边的身影,“怎么了?”

“有人找你,好像是急事。”白新的视力不比巅峰,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还是可以的,“你看看微信。”

郑俊像一匹气喘的马似的深呼吸几次,挣扎着拿过手机,拇指滑动几下,浑身一震,下床冲出房间。

凌晨三点,吴佳文的父母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

“你睡吧,我一会儿回来。”郑俊不顾毛衣前后穿反,冲回卧室抓起手机交代一句,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不出所料,他忘了从外面反锁门,不知是警惕不足还是急的失去了理智。白新看着他落在桌上的钱包,略一挑眉,趴回床上闭起眼睛。

郑俊一出门就开始电话轰炸彭会,无人接听再打,依然无人接听继续打,车开到半路总算接通,一时间却没人说话。

郑俊咽了口唾沫,干咳一声强作镇定:“吴佳文的家长正四处找他,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

郑俊被这阵沉默戳得心口疼:“我这就去接他,你让他准备好。”

“嗯。”

“彭会,”郑俊说,“我知道他常去你那过夜,那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责任,我不怪你。”

“那就好。”彭会放下手机,转身看着迷迷糊糊坐起来的吴佳文,揉揉他头顶,“起来穿衣服,你爸妈正到处找你。”

“啊?”吴佳文瞬间醒透了,“刚才是谁的电话?”

“你郑老师的,可能你爸妈把能问的人都问到了。”彭会装作玩手机,避免看到他只穿贴身衣物的样子,“他待会儿过来接你。”

吴佳文穿起裤子,从身后抱住他:“都怪我,大晚上跑来打扰你睡觉,现在又打扰你一次。冷不冷?我帮你暖和暖和。”

他的呼吸擦过彭会的脸颊,彭会继续僵硬地低垂着头,任他抱了一会儿,拍拍绕在脖子上的手臂:“快穿衣服吧,别感冒了。”

再次听到郑俊的声音,彭会的手都在抖。一面是郑俊,一面是吴佳文,他都抱愧于心,前者是他背叛过的,后者是他刻意利用的,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这两人相识相熟,而吴佳文几乎是郑俊的翻版。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的场面,彭会甚至恨起自己没胆量去死。

两人走到胡同口,彭会替吴佳文拉起外套敞着的拉链。

“彭会,”吴佳文站在暗淡的路灯下,身影被橙色的光线描边,低头看着拉到下巴的拉链,握住彭会的手塞进自己暖烘烘的羽绒服口袋,紧紧攥着,“你和郑老师……”

他没说完的话如同一枚定时炸弹悬在半空,读秒倒数清晰可闻,非死即伤只是时间问题。

彭会看向他,抑制住眼神的闪烁:“怎么了?”

吴佳文回看他,微笑:“你有郑老师这样的朋友挺好,他简直是我们的守护神。”

他在沉默的几秒钟里掌心出了一些汗,彭会的手指都有些黏腻,却不愿收回。

如果他问的是彭会和郑俊的关系,彭会也许会直接承认,告诉他真相。彭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希望他跟自己分手,还是希望这段关系尽可能久地持续下去。吴佳文还是个孩子,家境殷实,成绩优秀,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是gay也会遇见更好的、更合适的恋人,有更完美的未来,而他彭会,不过是在吴佳文心智未成熟时趁机而入的卑鄙小人。

还好,吴佳文没有察觉他跟郑俊之间的猫腻,或者察觉到了却没有问出口,彭会可以选择自我麻醉、自我催眠,享受当下,不问未来。

郑俊的车停在两人面前,他们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郑俊发语音问家长找没找过运动场地,得到回复说没有,收起手机问吴佳文:“你家附近有没有操场靠外的学校?”

“最近的应该就是第二小学。”

郑俊想着不该太无视彭会,冲他笑笑,又转向吴佳文:“走吧,我带你过去。”

“对不起啊郑老师,大半夜的麻烦你。”吴佳文说,“你是不是有个受伤的朋友住在家里?他是不是也被吵醒了?”

郑俊一愣,迅速瞥了一眼彭会:“他没事,没关系。”

白新在接待室等他回家,对所有晚班学生来说都不是秘密,郑俊认为这正大光明,十分坦然。可吴佳文在此时此地提及此事,他却一阵心虚,感觉这话是故意说给彭会听的,而自己连吴佳文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不敢探究。

吴佳文放开彭会的手,倒退到车边,笑了笑转身上车。

他借来郑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家长报平安,额头抵着车窗看车外掠过的景色:“老师,你大学毕业为什么回来烟台,不留在上海?”

“我跟上海性格不合,”郑俊庆幸他打破沉默,不然气氛真的太怪异了,“压力太大,我扛不住就跑回家了。我这人只适合窝里蹲。”

“就这么简单?”吴佳文看着他笑了,“我还以为有其它隐情呢。”

郑俊也笑:“就这么简单,只能说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没人能成为另一个人的人生参考,我尤其是反面教材,千万别学我。”

“我只是好奇问问,没想做参考。以后我考出去就不回来了,没准还会出国,跑得更远点。”

“那彭会怎么办?”

郑俊脱口而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彭会?”吴佳文反问了一句,似乎觉得这问题十分荒唐,“当然是带他走,大不了我养他。”

郑俊狠狠一怔,喉结耸动忍下一声呻吟。

他一直对彭会说自己不怪他,但在内心深处,却判定一切都是彭会的错。是彭会自甘堕落,是彭会不忠,是彭会等不起。他从没想过当年如果不说“你等我”,而说的是“跟我走”,也许一切就大不相同。

他明知彭会贪玩、怕寂寞、没有定性,却离开几个月留他一个人那么久。他作茧自缚却从未反省,直到十几年后挨了一记响亮耳光。

郑俊曾以为自己是彭会在错误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其实,他不是对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他把车停在第二小学门口,吴佳文靠进椅背打起了盹,他的家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彭会发微信问:谁受伤了?

郑俊迟疑良久:阿新,那个淫棍。

彭会迅速回了一句:我说过他太滥不适合你。

郑俊眼睁睁看着他撤回那句话,取而代之的是“恭喜”。

他收起手机,看着车前灯照亮的一方道路,无声苦笑。

******

彭会后半夜根本没睡着,第二天黑着一对眼圈去上班,上午生意萧条,店里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客人,吴佳文进门时他正教徒弟做事,接待员听到有人点他大名差点没反应过来,毕竟他名片上是ken,大家平时也那么叫他。

“呃,彭会老师,有客人找。”

那边一叫名字,彭会也听着难受,转身看到吴佳文不由得一愣,向他走出两步,回过神来又掉头跟店长告假。

店长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吴佳文:“一点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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