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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片刻温暖

 

的触感,时文柏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时文柏?”

这里唯一的光源是他身上的照明棒,但整个环境并不昏暗,唐安左右张望,能看到大片的空地,地面的尽头似是和天空融为一体。

星空很漂亮,如果是平时,唐安也许会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下欣赏一会儿,但现在他显然没有心情。

他抬起手腕,光脑的投影亮起,却像是信号被干扰一般,显示出斑驳的影像。

来时的路也不知道在哪,莫名的慌乱在他的心底扎根,生出细嫩的枝叶。

他没得选,只能定了个方向走起来。

泥土地中夹杂着碎石,虽然不平整,但没什么坡度起伏,一片寂静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感知,唐安心中数着秒,走了很远,天空依然广阔,地面向着远方一路蔓延,路上什么也没有。

很反常。

地底的那处空洞没有这么大的面积。

唐安停下脚步,抬头分辨天上的星星。

星星的分布和他在h-03行星地表上看到的很相似,唐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直到脖子都有些酸痛,确认它们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

他又试了试精神力,毫无反应,而且与量子兽和精神海的感应也凭空消失了。

“格伊莱的科技专长是虚拟现实,这里可能是虚构出来的场景。”

帝国也发展了类似的技术,建造了不少可以用于军事训练的模拟沙盘或是专供娱乐的游戏仓,但帝国的设备操控以光脑为核心,哪怕唐安的猜测是真的,他也调不出控制台,没法脱离这个场景。

他回忆唐婉慈留下的那堆东西,遗憾地发现没什么能帮他解决现在的困境。

“总要有点意义,这个场景是为了什么被设计出来的?”

唐安脑中的数秒还在继续,距离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他的身体没有疲惫感,于是他选择继续向前。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停下脚步,地面逐渐开始变得陡峭,视野边缘陡然出现了一抹绿色,唐安眼前一亮,加快速度上前去。

是一棵孤零零的树苗,顶着稀疏的几片绿叶,生长在一个小土坡上。

唐安看到了落在土坡底部的绿色小星星,和他当初送给猫咪的编织项圈上的挂坠一模一样。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唐安听到了猫咪的叫声。

他朝声音的来源望了一眼,看见了站在泥地上的小橘猫,它也在谨慎地望着他。

它长得和唐安小时候养过的猫咪一模一样,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依赖。

“……猫猫?”

它的毛发根部逐渐渗出黏稠的血液,蓬松的毛发垂落,染上鲜红的色泽,它的脸、它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由愤怒转为空洞。

它变得陌生,像是随时要变成能够吞噬他的怪物,唐安的心中罕见地生出一丝恐惧,后退了一步,手搭在了手枪握把上。

“喵——”

一声拖长了的猫叫,是进攻的信号。

枪声的响起只晚了它一个呼吸。

像是用尖锐的物品在玻璃上猛击,碎裂的纹理横亘在整片土地和星空之上。

虚假的场景破碎,进入唐安视野的,是一张满是担忧和关切的脸。

时间倒回两人踏进未知黑暗的时候。

时文柏眼前一黑一亮,指尖还留有皮制手套的触感,掌中却空无一物。

“那么大一个人哪儿去了……我又出现幻觉了?”他怔愣地看着手,“头疼得不厉害,应该不会吧。”

他小声嘀咕着摸了摸手腕,没有摸到光脑,“真是幻觉?我的状态已经这么差了嘛……啧,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下遗址?”

想到缠着向导喊亲爱的、和向导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可能只是他的臆想,时文柏叹了口气,抬手扶额,认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他在一间屋子里,面积不大,堆放着垒砌的木箱和纸盒子,只有他站着的周围比较空。

哨兵越看越觉得眼熟,皱着眉挪了两步,凑过去看木箱子上的标志——帝国第一哨兵学院。

这里是学校内部,一个安静无风、光线昏暗、人迹罕至的储藏室,也是个很好的白噪音室。他在学校的三年里经常会来这里睡个午觉。

但那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怎么像走马灯,不吉利,”时文柏用力拍了下额头,“别回忆往昔了,想点有意思的事啊,或者刺激些的?”

场景消融,像是回应了他的要求,扭曲重构成一间黑白灰为主色调的卧室。

长绒地毯上散落着黑色的金属义肢,向导的手腕被锁在一起,白发披散在身后,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眶泛红,一幅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咕噜的声响。

“等会!等等等!”

时文柏想起了上次探索格伊莱遗址时的经历,把手向后伸,在背包里掏了掏,摸到了之前放起来的水晶球。

和先前内里浑浊的灰暗不同,半个拳头大的水晶球晶莹剔透、正悠悠发着光。

“果然是你在搞鬼。”时文柏捏着它左右转了转,“格伊莱的虚拟现实技术发展的方向,和帝国也太不一样了吧……这么‘心想事成’的,怪不得后期整个文明都进入了虚拟世界生活。”

把石头摔碎了估计就能“登出”了,时文柏哼着不成曲调的音节,走到了虚拟出的唐安面前。

场景的构建精度和时文柏记忆中的画面精度高度相关,他仔细打量着手办一般定格的向导,难掩眼中的惊艳,“真好看,没想到我记得这么清楚,颜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他伸手摸向“唐安”的头顶,指尖从柔顺微凉的发丝中穿过,“虽然你的外表复刻得很完美,但气势差了一截,不够味。”

场景再次模糊,似乎是要跟随他的心意重新构建,时文柏把水晶球往地上一摔,道:“人与人交往的乐趣就在于不可捉摸的那部分,全都顺着我的心意来,就没意思了。”

裂纹以水晶球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时文柏在刺目的光线下闭眼,再睁开时,回到了现实。

他侧躺着,身后的背包蹭在石墙壁上,让他没能完全躺在地上,下方的左手手臂被向导枕着,已经完全麻木,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向导的手。

被他半拢在怀里的唐安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还没有醒来。

他们俩应该是在踏进这里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所以才会这么狼狈地躺着。

时文柏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看了几秒,确认眼前的向导不是幻觉,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对方坐起身。

“嘶——”

突然回血的左手传来细密的刺痛,时文柏右手发力把唐安扶住,咬牙忍痛,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间石室,光线昏暗,墙面和地面上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在正中央摆着一根立柱,立柱由尺寸各异的立方体石块堆叠组成,看上去很像是人们会在海滩或是山上垒起的石堆的升级版。

“格伊莱的遗址里什么时候有这种风格的艺术作品了……”

两道机关和一道图形解密,结果通向一根造型别致的立柱,它绝对是接下来调查的重心。

不过,一切都得等他的雇主醒来再说。

时文柏卸下自己的和向导的背包,找了个放松的姿势搂抱着唐安,靠在石壁上,疲惫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唐安还没醒,他就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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