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真想弄死我
三楼书房
徐伯推门而入,“大少爷。”
顾旸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抬头漫不经心地问,“老爷子什么吩咐。”
管家毕恭毕敬地立在书桌前,说,“老爷让我转告您,等小少爷进了公司,还要您多费心带带他。”
顾旸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爸也真是够爱小儿子的,大费周章请他回来吃饭,就为了安排小儿子进公司。难道怕公司真的一步步被他掌握在手里,以后没有小儿子的份吗。
“哼。那他现在人呢?我就算真心想带他,他不配合,我也不能强迫他去学。”
徐伯:“小少爷他跟……朋友,出去了。老爷说,他明天会让小少爷直接去公司。”
“朋友?沈不虞能有什么正经朋友。”
顾旸这个备受偏爱的私生子弟弟,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一天到晚正事没有,不是飙车蹦迪各种极限运动,就是组局泡妞,恨不得死在女人的床上。
管家不敢说话。
顾旸眼神晦涩,“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同意他进公司已经是我的底线,要是上班时间鬼混,就让他自己滚蛋。”
管家眼观鼻鼻观眼,不掺和两位少爷的明争暗斗。
“好的大少爷,我会转告老爷。”
等管家走了,顾旸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份股份转让同意书,老爷子要把自己名下所有股份全给小儿子。
顾旸手里的股份并不占优势,老爷子当初给他的都是一些散股,大部分还是这几年里他自己收购的。只要沈不虞签下这份同意书,他在顾氏的股份占比,就会远远压制顾旸。
顾旸虽然名义上是董事长,但股东们看的还是顾老爷子的面子,只要沈不虞捏着老爷子的股份,他这个董事长就成了沈不虞手里的免费打工仔,甚至还有可能被夺走董事长的位置。
他爸下的一手好棋,竭尽所能地给小儿子铺路,连顾旸都只是他的棋子。
以后,等沈不虞羽翼渐丰,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弃子。
今晚是沈不虞为了躲他哥,临时组的局,但跟他玩得好的狐朋狗友都很给面子,从拜城各处温柔乡里赶来给他捧场。
五颜六色的镭射灯熠熠生辉,稀奇古怪的嘻哈音响不绝于耳,顶层包间里光怪陆离,聚集了拜城最有权有势的纨绔们。
“来,干一个!就当是给二少迟来的接风洗尘了!”
“干干干!”
“走一个,二少!”
一群公子哥都是左拥右抱。
“二少从国外回来一趟,门都不怎么爱出了,今儿个怎么想起兄弟们了。”
沈不虞嘭地把酒杯掷到茶几上,“草!别提了,顾旸今晚被老爷子叫回来,跟他待一块,我觉得空气里都是病毒。”
圈里人都知道,顾家兄弟不和,互相看不上眼。
闻言纷纷力挺沈不虞,把顾旸从头到脚挑剔了个遍。
这些人本来就都是酒囊饭袋,对顾旸这种处处优越的正经天骄,打心底里仇视,骂起来毫无压力,还同情地觉得沈不虞有这么一个大哥真他么倒霉。
“二少,要我说,你哥就是个假正经。”
沈不虞深以为然,“那是,他自己不玩女人,还怂恿老爷子不让我玩。搞得他多正经一样。”
顾旸玩男人的事,长辈们知道的不多,在同辈的圈子里却不是秘密,沈不虞出国留学前,还见过他那时包养过的几个小情儿。
但近两年可能是因为正式接过董事长的位置,顾旸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挤不出时间再玩包养游戏了,反正沈不虞回国这一年,没见过顾旸身边有人。
沈不虞自己在花丛里呼风唤雨,天天过雨露均沾的帝王生活,贤者时间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关心一下这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同父异母大哥。
他还挺担心,顾旸这样,真的不会被憋坏吗?
沈不虞最铁的哥们儿张觉给他出馊主意:“二少,你要想教训教训顾旸,我这儿有个法子。你从蓝夜找个合你哥口味的少爷,给他钱让他接近你哥,你在背后给顾旸来个艳照门,保他以后不敢再找你的不痛快。”
沈不虞给了他一肘子,“去你的。我还想没让我哥打死我。”
他要真敢这么做,顾老爷子怎么处理还是其次,他哥第一个弄死他。
张觉不死心的怂恿,“高风险高收益——”
沈不虞在张觉脑袋上狠狠一摁,“闭嘴,不然我先弄死你。”
他没跟张觉说的是,他最近刚背着他哥干了一件大好事,短时间内,还不敢再去招惹顾旸,怕顾旸数罪并罚,到时候连一点微薄的兄弟情谊都不顾了,把他往死里整。
沈不虞不但没想让他哥打死他,也没想变那么惨。
新的一天,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顾旸出门前,在客厅转了一圈,问正走进来的徐伯,“徐伯,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紫色的瓷花瓶,前几天拍卖场的人送到家里来的。”
他前几天陪客户去拍卖场,顺手拍了一个绝版花瓶。
当时是公事外出,顾氏在拍卖场留的默认地址一直是老宅,东西就给送来了这边。
顾旸这几天都在忙,昨天才想来还有这么个花瓶,就趁着回老宅一趟顺便把花瓶带去公司,让秘书插上花,摆景。
徐伯万年不变的笑呆滞了一下。
但他毕竟拥有极高的职业素养,很快反应过来,滴水不漏地接话,“可能是让佣人收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一会儿吩咐人找出来,找到了给您送到公寓去。”
顾旸点点头,“让人送到公司来。”看起来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沈不虞呢?一晚上没回来?”
徐伯呵呵笑,“老爷说小少爷会去公司,就一定会去公司的。”
虽然徐伯本人心里也没底。
顾旸转身离开,刻薄地说,“最好是。希望他能赶上今天来报到。”
等顾旸走远了,徐伯把一个佣人叫到身旁,“去老爷的库房看看,有没有大少爷那只紫色瓷花瓶相似的瓷瓶。”
“徐管家,前几天已经让人去看过了,大少爷拍的这个是孤品,老爷那儿没有相似的。”
徐伯不慌不忙,“那找人到翠柳坊请韩师傅,托他给做个仿品,别让大少爷看出来就行。”
另一边,醉死在会所的沈不虞还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即将暴露。
他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头老高。
沈不虞昨晚被两个大美人扶到会所的套房,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先吐了个天昏地暗,然后浑身难受的把人全赶出去了。
这位少爷醒了也不着急出门,先继续躺着玩了半小时手机,然后慢吞吞去浴室洗漱,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又慢悠悠地给服务员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来。
他给宿醉的身体补充完食物,才在顾老爷子八百通夺命连环call的三催四请下,招了辆出租车,赤条条地去顾氏总公司报到。
一楼的前台都认得他,半分不敢怠慢,热情地问二少好。
沈不虞没让他们跟着,自己晃到电梯口,面部识别后,从董事长专用电梯上十三层找顾旸。
他轻车熟路地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冲里面喊了一声,“哥。”
顾旸签字的手一顿,抬手看了一眼表,说,“三点二十一。沈不虞,你还真有出息。”
沈不虞大喇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