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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哦?”她倒很好奇,究竟是何许人也,能让若儿这小表灵精一眼就喜欢上。她拍了拍儿子的脸安抚他,站起身拢了拢长发,接过婢女手中等待奉客的茶水,首度迎视这位有心人。“有劳公子,小儿给您添了麻烦”话音戛然而止,抬头望见眼前这张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卓众面容后,她倒抽了口气,手中的杯盘应声而落,整个人杵在原地动弹不得。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这个她以为缘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儿!这会是过度思念下的幻影吗?多少次午夜梦回,想着、念着,只盼能再见他一面,难道是上苍听到了她的乞求,怜她一片痴心,允了她的愿?比映尘微蹙起眉,目光由摔成碎片的瓷杯移到她表情丰富的脸庞。见过他的人,反应都不尽相同,而这女人算是最特别的,如果不是对自己的相貌太过自信,他会以为她见鬼了。他忍不住要怀疑,这其中曾有过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内情?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的反应并不合理,她的表情虽震惊,但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怕成分,若要他说,他反倒觉得那比较像是“惊喜。”然而,他并不记得自己曾见过她,那么,既是未曾相识,惊从何来?喜又作何解?“娘?”一双小手扯了扯她的裙裾,将秋水心唤回现实。“若儿?”她低下头,表情有些恍惚,神魂还未完全归位。“你把杯子打破了。”小若儿指责道,表情很神气。通常做这种事的人都是他,难得娘亲也会犯同样的错。“呃?对不起”咦,不对,她道什么歉啊!甩甩头,脑子算是清醒了些。“若儿,你先进去梳洗,娘一会儿去看你。”她轻拭去儿子脸上的污痕,柔声道。“可是”他依依难舍地看向谷映尘。“娘心里有数。”若儿显然对母亲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怎么满意,自个儿跑到谷映尘跟前,拉了拉他的手问道:“叔叔,你会留下来吗?“谷映尘似有若无地朝她淡瞥了一眼,学着她的口吻道:“我心里有数。”秋水心忽地红了脸。

大人说话都好复杂哦!自认参不透玄机的若儿,只好乖乖随婢女进屋去了。“呃公子”与他相视,不受控制的红晕淡淡扑上娇容。“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淡然道。“谷映尘。”比映尘: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满足的喜悦在心田柔柔泛开。这些年来,她总是不断地在想,什么样的名字,才配得上风采卓绝的他,唯一凑得出来的,只是一个“尘”字,她甚至不肯定,那是否为他的名。而今,她终于有了答案,一个足以让她典藏心中、寄托相思的归属。比映尘,好清雅的名字。他细细审视着她,没放过任何一寸表情,敛起的眉似也在凝思什么。“秋夫人!”理所当然的称呼出了口,他记得若儿姓秋,冠上夫姓唤她,很合情合理。“不”她本能的想澄清,她是姓秋,但是“秋姑娘”而非“秋夫人”两者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嗯?”他挑起眉。想起来了好一会儿,却不见男主人,心中又多了层疑惑。“你家相公不在吗?”“不是我并没有”该怎么解释?她尚未出阁,却有了个七岁大的儿子,一度成为汾阳城上下的笑柄?这并不光荣呀,即使面对的是他疑云愈来愈浓,她数度欲言又止,让他领悟到事情不能以常理论之。“小姐,表少爷又来了。”一名婢女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只见秋水心娥眉淡颦。他微微退开一步,双手环胸打量着她,开始有了看戏的兴致,他有预感,事情的发展会很有趣!身为杀手,他的直觉一向奇准无比,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敏锐特质。她总觉得这些表面上看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内幕一旦揭起,每一个环结都与他息息相关,密不可分。这样的感触实在很不台理,但他就是这么觉得,而他的第六感到直到遇上这家人为止,都还不曾出过差错!会吗?这回他的直觉会失了准吗?“让他进来。”沈吟了一会儿,他听见她带着些许无奈如是说着。没一会儿,一名衣着光鲜,却给人轻浮≈35273;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我的好表妹,一阵子不见,你又漂亮许多了。”很轻佻的声音,而且人一进门就像急色鬼一样的扑向秋水心。秋水心早就见怪不怪,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躲过他的碰触。“表哥,你今天来,有事吗?”太了解这人的轻浮,她尽可能的退到他能动手动脚的距离之外。冯世祺是她姨母唯一的独生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过惯了挥霍奢华的日子。若问他会点什么,除了吃喝嫖赌,其馀一窍不通。她与他算是青梅竹马,当年,她差一点就嫁给他了,也因为这样,她觉得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明智地悔了这门亲事。至今,冯世祺三十有馀了,依然尚未娶妻,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糟蹋了某个好人家的姑娘。“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的好表妹,我可是怪想你的”冯世祺调笑道,一双不规矩的眼贼溜溜的上下打量她。秋水心忍不住叹了口气。“别把对待恰红院那些姑娘的方式用在我身上。”除了寻花问柳,她实在想不出他还会些什么。“哟,我的好娘子吃醋了?别气、别气,你还是我的最爱。”“表哥,请你正经些!”她又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搂抱。“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请别开口闭口地唤我娘子。”“有什么关系,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是吗?”秀致的眉一挑,竟有些许嘲讽。“那么当初是谁嚷着要退婚,坚决不娶残花败柳的呢?”冯世祺一窒,答不上腔来。就在这时,梳洗干净的若儿,又神清气爽地往大厅跑,怕母亲没留住比映尘,非要来探个究竟不可。“娘”清亮的叫唤,解除了冯世祺的尴尬。一跳进厅里,才发现另有人在。迟疑了下,他才小声唤道:“表舅。”“哇,小家伙又长高、长俊了”冯世祺示好地想搂抱他,未料,若儿竟本能地往谷映尘的方向缩。谷映尘亲密地拍了拍他的头,自然而然地抱起他,而小若儿也是连想都没想就偎了过去。这一幕看得冯世祺暗暗恼恨,气得牙痒痒的。这家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他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无法让那小表接纳他,本以为是这不识好歹的小表太难缠,没想到他非但不排斥这个人,反而表现得无比亲昵。这名男子该不会是想坏他好事吧?冯世祺很警戒地眯起眼,愈是打量,愈是心惊地发现,这一大一小竟相似得不像话,宛如父子若儿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是无法喜欢这个表舅,每次看他,都觉得他说话、动作好虚伪,讨好意味太过明显,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别人喊他小家伙,会让他有疼爱的感觉,可表舅喊来就是让他倍觉刺耳,其实他好想说:我长得高不高、俊不俊必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儿子。但良好的教养让若儿无法出口,就算他一点也不喜欢看表舅动不动就来缠他和他娘,长辈终归是长辈,他不能无礼。不过,他至少能选择亲近自己想亲近的人,想起叔叔,他的笑容甜了几分。“叔叔,你可不可以留下来?”比映尘没来得及回答,冯世祺便反弹的叫了出来。“什么?水心,你听见了没有,这小表简直是胡闹。”留一个陌生男人在家,这像什么话?存心气死他。相对于他暴躁激烈的反应,秋水心只是冷漠以对。“你口中的小表是我儿子。”她不会听不出他口中的厌恶,冯世祺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若儿,更早的几年,他甚至以“杂种”来称呼若儿。秋水心的不以为然气煞了他,口气也就更为躁怒。“小孩子胡来,你也由着他乱来吗?”“那是我的家务事,不劳表哥费神。”“你”冯世祺气翻了,谷映尘看好戏似的优闲样更是激得他闷火直烧,凭什么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这一大一小的心全倾向他?气昏了理智,他口不择言地道:“我就知道你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非要勾搭一些野男人。那又何必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你要真有这么圣洁,七年前就不会在外头与人苟合,弄了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来败坏门风”“够了!冯世祺,你嘴巴放干净点!”秋水心俏脸一凛,冷声说道。别人怎么说她,她都可以忍,就是不容许侮辱到她的儿子,若儿不是野种,他有爹,有个傲然落拓、器宇轩然的爹!“好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冯世祺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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