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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真的没办法。”

“……”

李硕腾地坐起来,宿醉带来的头痛搅和着他的脑仁,他哀嚎了一声,又倒回床上。

大字型平躺着,李硕才感觉舒服了点。

庄鑫烁从床上爬起来,捡起丢在地毯上的睡衣往浴室走:“哥,你今天别去上班了,休息一天吧。”

李硕头不能动,只能斜着眼睛去看庄鑫烁。他的睡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露出一截印着logo的内裤边,行动间牵动的背脊上的肌肉,充满力量感和线条的美感。李硕把视线转回来,落在床对面挂着的一副油画上。

在喝酒一事上,李硕奉行快乐至上。微醺的状态最好,像昨晚那样喝断了片的情况少有。他这会儿脑袋里像团着浆糊,方才在人胸肌上乱蹭的尴尬只出现了一瞬,注意力很快就被炸裂般的头痛吸引走了。

庄鑫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语气坦然地问道:“哥,你还好吗?”

“我头疼。”说完,李硕又补了一句:“我饿了。”

庄鑫烁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听见他的话,转过头来冲他开着玩笑:工重号梦白推文台“你想跟庄董同桌吃个早饭吗?”

“不不不不不。”李硕一惊,忙不迭地摆手,“别了别了别了。”

庄鑫烁冲完澡在衣帽间穿戴整齐才走回卧室,李硕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双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上不锈钢质地的筒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我先下楼,你再躺会儿。”

“好。”

庄鑫烁走下楼梯,梁美云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小庄,快来吃早饭。”

庄鑫烁在庄雁鸣身旁坐下,王姨盛了一碗豆浆放在他面前:“小少爷,昨晚你带回来的那位先生不吃早饭吗?”

闻言,一桌子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庄昭炀迅速替他解围:“哦,是李硕。臻华地产的项目他帮了大忙,昨天请他吃饭来着,喝大了。”

梁美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夹了一个生煎包放进庄鑫烁盘子里:“那可能还没醒,王姨你再单独准再单独准备一份早饭,等下让小庄给李硕送去。”

梁美云在饭桌上关心着每个家庭成员,是尽职尽责的好妻子,好母亲。她妥当地安排着全家人的生活起居,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庄鑫烁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推开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响,梁美云满怀期待地问魏莱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小孩儿的话被这个动静生生截断。庄鑫烁端着王姨准备好的餐盘上了楼,刚走了几步,庄镇山的声音从楼下的餐厅里飘上来:“没一点规矩。”

声音不大,恰好能被他听到。庄鑫烁脚步定住,垂着眼看楼下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按照他往常的习惯,他已经和庄镇山呛起来了,比如“我是没什么教养”这种话最能气得庄镇山拍桌子。

但今天庄鑫烁的心情很好,他决定忍一忍,去见李硕时应该要带着一张真挚的笑脸。

他推门进去,李硕正扶着脑袋坐在床边。

外头的阳光穿过洁白的纱帘,照亮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也照亮李硕脸侧微小的绒毛。

庄鑫烁头一回觉得温暖,尽管炎热的夏季并不缺少光和热,但那些物理意义上的光热无法穿透他的血肉。

“哥,吃饭了。”

李硕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头疼死了,昨天我俩喝的不会是假酒吧?”

同样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庄鑫烁看起来状态出奇的好,这个猜想毫无道理,李硕只能把它归结为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酒掺着喝是会头疼,我给你带了片解酒药。你吃过饭之后把它吃了,一会儿就好。”

趁着李硕吃饭的功夫,庄鑫烁去衣帽间拿出一套干净衣物放在沙发上:“你的衣服都脏了,今天先将就一下穿我的吧。”

李硕喝了口豆浆,谷物的香味盖过了口中从胃里反上来的酒精味,李硕顿时舒坦了许多。

“行。我请了两天假搬家,等会儿咱俩一起走。”

庄鑫烁从床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放在李硕手边:“我今天也请假了。”

正埋着头吃煎蛋的李硕疑惑地抬头:“你请假干嘛?”

“帮你搬家。”

“用不着,上你的班。”

庄鑫烁半天没说话,李硕仰着头,看见庄鑫烁像一座小山似的沉默地杵在小茶几旁边。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哥,你是我在南城交到的。

昨夜的记忆往上涌,庄鑫烁微微侧过身,掩饰着自己不太体面的生理反应。

“哥!你真的好厉害!”

李硕被庄鑫烁真诚的夸赞和语气中的崇拜取悦到了,他翘着嘴角,说出口的话却很谦虚:“练了七八年了,总算有点形。”

“行了,收拾吧。”

单单是书房就整理出六七个纸箱,连带着三个行李箱和其他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庄鑫烁的x7是绝对装不下的。李硕在网上约了搬家公司,加了不菲的小费,搬运工三十分钟就赶到了。

等把所有的箱子装车,走出门时,李硕在指纹锁里上捣鼓了半天删掉了他的指纹。

失去这段亲密关系,李硕难过但又不那么难过。人与人之间缘分的来去,说破天,也就那么回事。

你来,我欢迎。

你走,那就算了。

【??作者有话说】

小庄一技能:倒打一耙

山猪吃不了细糠

搬家公司把所有的箱子运上楼,小时工的清扫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这套公寓只有六十来个平方,大开间,卧室和客厅用一扇古香古色的木质屏风做隔断,整套房子的装修都透着深沉浓郁的中式格调。

庄鑫烁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注意到客厅置物架上的几个造型可爱的磁州窑摆件,憨态可掬的小猫和小狗,还有一个经典的白地黑花鱼纹笔洗。很小很小的一个谎言

昨晚回去后,庄鑫烁正赶上家里吃晚饭。

庄镇山不在,饭桌上的气氛略微松快些,庄雁鸣难得晚上没有应酬,庄鑫烁进家门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阳台上打电话。

看见他回来,庄雁鸣冲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算作打招呼。

庄鑫烁去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手,坐在餐桌边等开饭。

梁美云端着小料碗从厨房走出来,看得出来她因为庄鑫烁赶回家吃饭很开心,眼角的笑纹一道叠一道,庄鑫烁盯着那些纹路看了片刻,想起梁美云今年也有五十四岁了。

&r/>早些年她跟着庄镇山在工地上打工,庄镇山做水泥工,她在工地上开塔吊,都是粗活,辛劳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后来那些价格昂贵的医美手段也没能完全去除。

梁美云关心着庄鑫烁,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又问他在公司吃饭吃得好不好。问完一句就瞥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没什么抵触才接着说下一句。

庄雁鸣从锅里捞出煮熟的鸡腿,一只放进庄鑫烁的碗里,一只放进梁美云的碗里。庄鑫烁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淌着汁水的鸡腿肉,突然说:“我想搬出去住。”

梁美云的笑意僵在嘴角,庄雁鸣掀起眼皮看向他:“原因。”

庄镇山的控制欲和亲缘观念很重,家里的每个成员都得按照他设想的轨迹生活,包括一家人必须都住在这栋已经不再崭新的别墅里。

他的这个观点,庄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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