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个看不见光,所有的门都被铁链锁住的地下室,而在最里面的房间,传来了动静。
男人睁开双眸,在刺眼的手术台上醒了过来,他的视线在周遭环绕,不做停留,并未看见任何人影,他的身上充满乾涸的血渍,手腕则被手铐牢牢固定,他皱起眉头,扯着手铐另一端的链子,不久後,男人确定了他无法挣脱。
「…我为什麽会在这里?」他的喉咙十分乾涩,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yu想起身,肌r0u却在反抗,不停撕扯他疲惫不堪的神经。
「该si。」
鉴於身t动弹不得,男人放弃了,他躺着不动,祈祷会有人出现,这里不管怎麽看,都是一间运作中的医院,总不可能会没有人下来。
良久,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因为喉咙开始刺痛,男人决定出去找水,身边的场景没有变换,迟迟没有人来帮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水…我需要水。
忽然,本来空荡荡的手术台上多了一杯水,男人彷佛有了力气,在他动身要取水杯时,手筋传来一阵麻木,害他差点打翻杯子,再试了好几次後,男人总算把水拿了过来。
「嘶!好痛。」他的脸se苍白,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受了伤,原来血渍是这样来的。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挡男人的毅力,他拿起水杯,持续往嘴里灌去,可笑的是水大半都流了出来,根本喝不到多少。
「咳!」男人y生生的将水一饮而尽,喉咙宛如受到滋润,虽然不是很好受,特别是呛到水的时候。这时,他意识到了什麽,开始捏起手背,用痛觉唤醒自己。
「哐啷———」手铐被打开,男人的目光瞬间呆滞,回神後,才想起他该走了。
当男人起身,背後的门是打开的,和之前紧锁的情况不同,他紧张的看了四周,总觉得这里肯定有别人存在,不然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别跟我开玩笑!给我出来!」男人对着空荡荡的走廊怒吼,那不满的口气,以及逐渐失控的情绪,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怯弱,因为他无法走出充满光的房间,前往黑暗的走廊。
「滚出来!不论你是什麽人,你都别想继续耍我了!」
四周依旧无人,他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身上的血滴落在脚指,腹部还处於疼痛的状态下,整个人的jg神一看就很颓丧。
「呃呜…」男人随意地撕开衣服,将其包裹住小腹,用他专业的手法迅速止血,是的!他是个医生。
「!」男人想起了一段记忆,他站在走廊上,身边被护士包围着,可除了他,其他人脸部都被红se的雾覆盖。
「…头…好疼。」男人拖着乏力的手臂,弯垂在腰的两侧,眼神空洞如si寂,像一副无魂躯壳,试图离开所属墓地,他逐步往外走,留下红se的脚印,外面传来了撞击声,接踵而来的是尖叫、哭喊,而那些哭喊声,使他一时错愕不已,连头痛的事都抛诸脑後,他来到门口,接着,便遁入黑暗之中。
门外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接到了大马路上,於黑夜落在地面,在月光的照耀下,眼前的情景十分骇人,周遭的行人渐渐停止脚步,彷佛时间暂停在这一刻,男人看到远处的车子冒着火,有一个人躺在下方,失去了意识,她的手边似乎拿着什麽东西,但他的视角无法看清。
男renyu想靠近,却被一道声音唤醒。
「文傅轩,你该醒来了!」
男人惊醒的瞬间,在他身旁的医生,立刻伸手抚着他的额头。目光所及,这里是一间朴素的病房,除了床、柜子,没有特别的东西,主要是防止病人伤害自己,或是伤害其他人。
「文傅轩,这里是现实,你醒了。」丁赋说道。
「…梦…不是梦?」
「看来有用。」丁赋从桌上拿起一份老旧文件,上面还有不少灰尘没清理乾净。
「这是我刚找的,十年前有一个nv人车祸si了,而在半年前,有一个nv孩不治身亡。」丁赋看他没有反应,便翻开文件的内容,并摊在了床上,有趣的是他还特地做好标签,利於文傅轩观看。
「这两件事似乎和你相关,特别是你说会看到一个nv孩,不断出现在你眼前,连睡觉都会梦到。」听到这里,文傅轩终於瞥了一眼丁赋,不过对於文件内容,他仍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我找了一个晚上,终於找到一个最符合条件的人,你看这边。」丁赋将文件翻页,文傅轩看到上面的内容,愣了一会,上面写着执行手术的外科医生是他,而病患名称是一位叫顾娟的nv子。
「是我?可是我没有印象,应该说这半年,我没有接过任何病人。」
「你看一下後面的部分。」
文傅轩将丁赋做好标签的页面看了一遍,轮到最後一个时,脑海传来的剧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呃啊!」文傅轩咬紧牙关,将文件丢到了地上,在文件落地後,所展开的那一面,写着外科医生李明尧,当日所治的病患是林书瑀。
「她们的共同点都是不幸si亡。」
「别说了!别再说了!」
「…」丁赋眼眸深处闪出异样,但很快掩盖了过去。
「你真的不记得?」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唔!…」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调查。」丁赋将文傅轩摁回床上,收起掉落一地的文件,走出门外,离前深深看了文傅轩一眼。
「你真的没印象吗?」
「…没有。」
走廊上,丁赋捏住下巴,身t倾在墙边,他凝视文件上的内容,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丁赋拿出钥匙打开ch0u屉,他细数其中的年份後,终於看到想要的文件。
「当初放着他忘记似乎不是个好法子,现在反倒成了他的心结。本想用柔和的方式,一步步引导他记起,看来…必须要用上激进的手段了。」丁赋将其他资料放了回去,唯独留下文傅轩的档案。
此刻的窗外下着大雨,g勒出一片低沉的灰se天空,彷佛整座城市都陷入在si寂。文傅轩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还是忘不掉那个影子。
一名nv人…一名披头散发的nv人,而她在火焰中叫唤自己。
“为什麽要抛弃我?为什麽?为什麽!!!”
文傅轩再次惊醒,一晚上醒了六次,他不敢想起那段过去,内心似乎也有个底,知道自己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可就是回想不得。
那个nv人和我认识吗?为什麽我会…那麽的…那麽…不!她和我的关系是什麽?母亲?妹妹?妻子?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文傅轩整理好情绪,以为门外是丁赋,便对其喊道:「请进。」
之後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这令文傅轩有些0不着头绪,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只有丁赋,院长也不怎麽过来,除非是要解雇他,对了!他现在是无薪假。
「叩叩!」突然门外又发出了声响,第二次的敲门声带着些许急促,怎麽听都不是走错房间。
文傅轩的身t已经好了不少,虽说脑袋依旧昏沉沉的,他还是起身走到门旁。
「找谁?」
在他要开门前,门却自动开了,一gu奇怪的眩晕感,迫使文傅轩跪倒在地,低着头的他,清晰地看到一双nv子的腿,她穿着高跟鞋,高跟鞋上则沾染了如锈迹般的血。
忽然,文傅轩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不记得了?」nv人冰冷的语气,听起来失望透顶,而在文傅轩耳中,显得非常凄凉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