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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晒春芽儿

 

箩筛的结构和前面的几个有些不一样,它的形状是圆的,周围是用宽竹子削成的薄皮,围成了一高十厘米左右的圆柱,底部蒙的是一层细纱。

箩筛的作用也是过滤,不过它过滤的东西比筛子还要细。

笊篱子,就看这字形,就知道它和手长的有些像。先编四根粗的骨架,加上一个捏的把手,然后用细竹篾层层编织起来,形状就像是人的五指加胳膊。

筲箕子的形状有些像葫芦瓢,也是一头大一头小,作用还是过滤,不过它和笊篱子是厨房的家用,所以一般过滤的是水。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家用,还有比如什么别篓之类的,则是由挎篮演变的缩小版。

柳簸也是常用的,但都不是竹编,而是用柳条编织的。

上面这些都是用斑竹编织的,还有一个篱笆子,则是用圆形的山竹编织的。斑竹一般是家里种的,长得又大又粗。

山竹是野生的,大多数长得都很细,不同的是有些是圆溜溜的,有些竹子上面有一个很深的沟。

而篱笆就是用圆山竹编的,外形是长方形。这里的篱笆,不是说当作围墙用的篱笆,而是一种长约一米多,宽约两米多的,专门用来晒东西的。

何老三的篾活手艺,还是他被何明忠夫妻两,从别人家带回来后才学的。以前他用这门手艺给别人编,给上房编,从来没有过什么感觉。

现在用来给自己编,想着以后媳妇用的家用都是自己亲手做的,心里竟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看着手上熟悉的动作和编织的物品,竟觉得有些神奇。

何老三编,小包子就在一旁看着。父子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包子看着爹爹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双手托腮,懒洋洋的问道:“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何老三听到儿子的话,头也不抬的问道:“咋了?和爹在一起,你不乐意?”

小包子起身搬个凳子坐在何老三的旁边,摸摸肚皮,道:“也不是,就是爹你做的饭太难吃了,我早上都没有吃饱。”

“合着你想你娘,就是因为她的茶饭?不知道你娘知道了,会不会伤心。”何老三笑着打趣到。

听到自己爹爹打算告状,小包子忙急着解释道:“才不是,我也喜欢和娘亲在一起玩,因为娘亲会给我讲很多故事。”

听到儿子满是依恋的话语,何老三不由觉得好笑,确实,自从那小女人改变以后,父子俩的口味都被她养刁了。

虽说也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但她对做饭特别用心,就算是一盘简单的青菜,也能被她炒得有滋有味。

他自己以前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但绝不多话,现在只要和这小女人在一起,基本上就没安静过。

有时候他也奇怪,自家媳妇看起来是安静贤淑的模样,怎么会是个话匣子?不过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喜欢她话多的模样,聊着小日子,聊着小目标,这样的生活刚刚好。

半天不见,何老三还真有些想自己的小媳妇,脑海里正回忆着小妻子的音容笑貌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娇嗲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三哥,你在忙啥子啊?”

听到这声音,何老三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谁知那女人却自来熟的坐下,把手上的老碗放到桌上,朝着小包子招招手,道:“三娃子,桃娘给你带了鸡汤,快来喝。”

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两副筷子和碗,对何老三道:“你一个大男人在家,还带着个娃子,怪幸苦的,你那婆娘,有和没有都没得啥子区别,看你做这大一堆活,也不晓得搭个手,要我说啊,还是休了算了。你快吃吧,我来给你划篾。”

&nbbsp;说着,也不管何老三作何反应,就要去夺何老三手里的刀。

以前何老三和本尊,与陌生人也没啥区别。就算两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的牵绊,本尊却并不把这当回事。不但对小包子非打即骂,对何老三也是冷言冷语。

所以,在何老三空白的记忆当中,女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自从有一次他在河边救了落水的春桃以后,春桃每次见到他都格外热情,时不时的就送些吃食给他。

那时他啥都没想,对春桃和对他人也并无区别,因为春桃每次都是挑给她家帮忙之后送过来的,拒绝不了。

而且大多数都进了小包子的嘴里,他就当是给小包子打尖了。再说人家啥都没说,他要是做的太明显,不就是表示自己知道人家的心思么?

每次春桃叫他去帮忙的时候,他都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小包子去的,所以,村里虽然有些流言蜚语,但并不是针对他,何老三就当没听见,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只是今天见着春桃一如既往的热情,他却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不麻烦春桃嫂子费心了,我家婆娘的茶饭还可以,以后嫂子还是不要做这些子,免得别人说闲话。”

春桃抢刀的手一顿,然后慢慢的收回来,干干的放在裤腿两边搓了搓,道:“有啥闲话好说的,我也不是啥外人,你婆娘是个啥德行我还不晓得,你也不消给她找啥子说辞地。”

这回,还不等何老三说话,小包子就愤怒的走过来,把桌上的碗端起来就往春桃身上砸。还好汤不烫,但也吓了春桃一大跳。

“三娃子,你这是做啥子?桃娘好心好意给你做好吃的,你咋还打我?”

“哪个稀奇了?你是和我家有啥子关系?凭啥说我娘的坏话?”慕贞现在就是小包子的逆鳞,尤其是上次为了保护他而被田地打了,让小包子保护娘亲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春桃也只当小孩子闹脾气,并不把小包子当回事,反而转过身来,委屈的看着何老三,道:“三哥,你看三娃子,你成天忙,没工夫教娃子,你看娃子都被那女人教成啥德行了,小时候性子就这么坏,长大了还得了?”

谁知何老三只是站起身,把愤怒的小包子拉到自己的身边,道:“我的娃子被教成个啥样,我们愿意教成个啥样,都轮不到别人操心。倒是嫂子你,一直在教唆我两口子,不晓得有啥子居心?”

春桃是一个寡妇,才十八九岁的年纪,也是个个命苦的,当年嫁给她相公春生的时候,才十五岁的年纪。

春生是家里的独苗,爹娘老来得子,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只是春生从小就身体不好,十六岁的那一年,突然瘫痪在床,这一根独苗苗,爹娘自然是心疼的不行,到处求医都没有治好。

最后问到一个算命的那儿,说是他上辈子带的煞气太重,折了这辈子的阳寿,要说个亲,冲冲煞气,才能捡个命回来,但能活多久,就说不好了。

春生的身体大家都晓得,同村的姑娘哪个愿意嫁?外村的一打听这事儿,也都不愿意。春桃能嫁给春生,则是因为她那无良的爹欠了赌债还不起,要把她买到窑子里,她听人说有个病秧子要说媳妇,就主动找到了春生家。

春桃愿意嫁进来,对春生一家来说,那就是来救命的啊。春生爹早年做过生意,家底还算是厚实,那区区十几两银子的赌债,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个事儿。

就这样,春桃就嫁进了春生的家里。说来也奇怪,春生这本来摊在床上,半截子都埋在黄土里的人了,成亲几个月后,竟又慢慢的站起来了。第二年的时候,又得了个儿子。

如此,春生的娘对春桃更是好了,不止一次的对春桃说:“桃儿,你和我家春生都是春天出生的,俩个人的名字里又都有个春字,现在你又救了我家春生,娘不说是把你当媳妇看,娘把你当闺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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