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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标志美男子

 

安排了几个医局吏目,准备晚些时候,分批把火炉送去太学院。

火炉这块已经安排好了,沈白锦跟向如初道谢后,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医局。

路过煎药间时发现,刚刚向如初煎的那份药,盖子没有盖严,沈白锦便随手盖好后,就赶紧赶回太学院。

沈白锦回到太学院,还很早,看见只有李辰洺在,于是两人就一起默默等着其他人回来。

两人坐在书堂内,空气有些安静的凝固。

沈白锦先打破了沉默。

“昨夜,让太子见笑了。”

李辰洺抿嘴一笑,像是回忆起什么来,慢悠悠的说。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听见这话,沈白锦小脸一红。

不好意思的回应:“是。”

 没错,昨日沈白锦醉酒的样子不是李辰洺第一次看见了。

上次春围,沈白锦随太医局的医队同去了春围猎场。

在猎宴会上,她多喝了几杯。错把李辰洺认成了向如初,宴会散场回帐篷的路上,一个劲的跟人家找话说,好不烦人。

一想到这里,沈白锦都不好意思在回忆下去。

因为……

她一路跟着,跟去了李辰洺的帐房里,然后在哪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没错,她沈白锦在太子的帐房里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醒来,沈白锦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帐房里,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后来,做好被打的准备去找太子受罚,好在太子李辰洺是个儒雅大度的人,原谅了沈白锦,二人也就此相识。

算上昨夜的醉酒撒泼,沈白锦长这么大一共两次醉酒耍疯,都让太子看见了。

沈白锦心想,不能让太子更加讨厌自己了,以后要可要安分老实些。

……

过了晌午。

堂内安静,屋外微风,有些零星的雪花从檐上飘落。

有人喊李辰洺。

“二哥,二哥,崔尚宫已经答应了,可以供五千张薄宣纸。”

李宁安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的。

不一会儿,老四老五老六也回来了,还带着十几盘墨砚,都是三年前的老墨。

老六对李辰洺说:“二哥,浣衣局的池子已经为咱们空出来了。”

“好。”

李辰洺回应,话音刚落。

那边李数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地赶来,人数众多,李数领头在前,气势无两。

人都聚齐了。

在李辰洺的安排下,大家分头忙起来,皇子们开始写训诫,而且要求一律只能用老墨写在薄宣纸上。

然后由下人分好,一些下人再拿着未用的宣纸,一起送去浣衣局浸湿。

这个能让皇子们少写一半的法子就是——湿拓法。

用浸湿的宣纸,铺在写过字的宣纸上,这样墨汁浸染上另一张纸,然后两张纸一起晾干后,就能得到两份一样的训诫了。不过为了防止纸张黏连粘住,就要有人一直看着,在纸张半干时就要揭开,这样才能拓的完整。

而时间紧迫,等着纸自然干太慢了些,所以让沈白锦借了十鼎火炉,来烤干纸张。

皇子们一起在太学院学堂写着训诫,没有一人离开。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堂内有些昏暗。几个小太监机灵的把烛灯点亮,一桌放了一盏。

“不行了,这着实太累眼了,我可要歇一歇了。”老六说完,疲惫的靠着椅背。

李辰洺也放下了笔。

“写了这么久,大家都歇一歇吧。”

众皇子闻声,停笔休息,有的靠着椅背,有的站起来散散步,或者闲散的聊聊天。

不过,有个人一直奋笔疾书。

那就是沈白锦。

李数看着有些心疼,“白锦姐姐,休息一下吧。”

“不用,是我惹的祸,我要尽快写完,好帮其他皇子分担些。”

沈白锦回答,连头都没抬。

一旁休息的李宁安看着那少女奋力的样子,自己有些愧疚,也继续拿起笔写着。

其他皇子见状,也都不在休息,继续抄写着。

晚些时候,太医局把火炉送来了,李辰洺命人将七鼎火炉送去了浣衣局,另外三鼎留在了太学院。

火炉在堂里燃着,很是暖和,窗外映着雪景,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飘飘洒洒。

一直到到天有些微亮,众人才离开太学院。

整整两日,各殿的皇子们早出晚归,每日都急匆匆的赶去太学院。

各宫娘娘,看着孩子受苦,都不忍心,就去找皇上抱怨,说那严太傅罚的太狠。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们少管。

又是一深夜。

在太学院一角落处。

“皇上,我是不是罚的太多了一些。”

严太傅看着堂内通亮的光,思虑着。

皇上倒是很高兴。

“这帮小子还是第一次这样齐心协力,罚的好!”

夜越发深。

众人今日也熬到很晚,有些皇子在子时回了各宫各殿,也有几人没走。

现在堂里只剩下,沈白锦李辰洺李宁安李数四人。

不过,李宁安和李数正在小憩,一人仰在太师椅上,一人趴在桌案上,都睡的深。

沈白锦还在书写着,近几日属她最辛苦,两日加起来就睡了几个时辰。李辰洺看在眼里,但不好言语,也就一起陪着。

烛光微弱,一整根蜡点到了头。

天透亮了起来,沈白锦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费力。她知道自己这个破身体的状况,为了不再给大家添乱,她是该休息休息了。

趴在案上,很累,但是神经高度紧绷着,让她迟迟不能入眠。

看沈白锦终于休息了,李辰洺便起身拿着自己的裘衣给沈白锦披上。看着沈白锦有些苍白的脸,心里觉着,这姑娘脾气真是倔的很,很像一个人,那个离世的珈辕皇后——他的母亲。

一时思念连绵不断地涌入李辰洺的内心。

感觉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服,一直没睡着的沈白锦,微微抬起了头想要道谢。

四目相对。

道谢的话没说出口,因为沈白锦看见眼前人的眼神里饱含着太多情绪。

她从那人眼里看见了思念、无助和无尽的孤单……

生在皇家的人,大多数是不幸的,因为他们注定一生要背负很多。

沈白锦想要安慰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怕一个不对,伤了他的心。

李辰洺看见了沈白锦眼中对自己的怜悯,他觉得可笑,转身出了书堂。

那可笑,是觉得自己可笑。

人人都只知生在皇家,随手可得荣华贵富,太子更是未来的储君,掌有天下大权。

但谁知这其中的苦楚,他七岁时才从外藩被皇上召回宫,后在北厥作了四年的质子,十五岁时母后离世,他整个童年都在颠沛流离,这太子之位大概也是父皇觉得亏欠,才赋予他的。

李辰洺出门踏进雪地,雪浸没靴面,疏软的碎雪融化打湿袍底,看着院里湖面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极了他心上蒙的那厚厚的一层尘。

踩进雪地里,发出咯吱的脆响。

沈白锦看李辰洺着单衣站在雪地里,便拿着衣服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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