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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观灯(一)

 

。”嘉柒贵妃一路念叨。

……

阮泠宫。

蓤妃这边也是一样,早早准备好了小点吃食,在宫门口守着,等着七皇子回来。

一早就安排出来接应七皇子的太监跟着李数一路攀谈交代着,说皇子不在的这一月,娘娘是如何度日如年,李数听着心中生愧。

母子二人在阮泠宫宫门口会面。

一见面,蓤妃就抓着李数的手不愿意撒开,心疼地看着孩子抽抽泣泣个不停,李数跟着也眼眶越发湿润。

一直到回宫殿内坐稳了,都还在双眼抹泪。

随着蓤妃娘娘的追问,李数便一五一十地跟母妃讲述着这一个月在池安寺的日子。

……

太医局-药坊。

自从瞧见了李辰洺和那西蜀的小公主后,沈白锦的心思便一直没有着落似的飘着,连手里的切药材的铡刀切到了手指背都没有发觉,要不是向如初路过时瞧见了地砖上的血迹,恐怕那沈白锦还要再给自己来上两刀。

“一日日地乱想什么呢,手指被切道了也不吭声,难不成你是无知无觉之人?”向如初抓着沈白锦的左手,帮着清理那被切伤的左手中指食指。

嘶~

随着白沫状的药粉洒在指背上,疼痛感越演越烈,使得沈白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切的时候不知道疼,现在知道疼了?”向如初语气不满,但手上的用力很轻并且小心翼翼。

洁白如脂的左手手背上,接近伤口的手指背已经泛红一片,随着包扎指尖还带着几丝颤抖,食指和中指上的伤口像是两道蜈蚣趴在上面一般,甚是触目。

沈白锦咬着下唇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随着向如初越发大声的责备,沈鹤也闻声赶来,来时手里还拿着扇炉火的蒲扇。

“这是怎么……?”

沈鹤走上前,看见了自己女儿手指背上残缺的皮肤,顿时眉头紧蹙。

那裂开的殷红色里肉泛着血水光泽,血水和着白药沫逐渐结块,本该粉嫩的指甲上已经满是暗红色的血痕。

沈父将蒲扇扔在一边,大步去药柜里翻找着能治愈刀伤裂口的药材。

看见师傅来了,向如初便闭嘴不再吐槽,沈白锦更是一声不吭,像是没有情绪一般地任由他人抓着自己的手鼓捣着。

沈鹤将草药捣碎,盛着药汁滴在女儿的手伤上,紧接着向如初将绷布缠在沈白锦的手指上扎紧。

过了小一会儿,沈白锦手上伤口的血才止住,看一切尚好,又有师傅陪着白锦,向如初这才离开了药坊,去忙刚才未办完的活计。

药坊内独剩下父女两人。

沈鹤收拾着刚才翻找药材时翻乱的药柜,沈白锦安静地坐在桌案边,左手放在案上,右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收理完药柜,沈鹤拿起蒲扇走到桌边,和女儿面对面坐下,摇着蒲扇对着沈白锦放在桌上的左手轻扇起小风,片刻的微凉缓解了不少的疼痛灼热。

沈白锦偷偷瞄了沈鹤一眼,有点愧疚做错事情的模样,不敢吭声。

父女同心,女儿的那点心思,父怎可能不清楚。

沈鹤也不问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不小心伤到手,只是语气缓缓地询道:“最近在太学院学习的可好?”

“尚好。”语气轻轻,少女垂眸。

“和皇子们关系可好?”

沈白锦点头,“也好。”

“那便好。”沈鹤放下蒲扇。

沈白锦盯着自己受伤的左手默不作声。

“来医局的路上可有碰见西蜀来的使节团?”沈鹤发问。

沈白锦答:“碰到了,远远地瞧了一眼那西蜀的公主。”

“听闻西蜀的女子皆是貌美之颜,可确实如此?”沈鹤把弄着手里的蒲扇,像是疑问一般,但表情并非好奇的样子。

“不及二八的年纪,却已亭亭玉立、妙灵可人,女儿只是远远地瞧上了那么一眼就已然忘不掉了。”沈白锦说时,眼神中透出丝丝的欣赏。

沈鹤听完,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一般:“那太子定是也在了?”

听言,沈白锦慌张抬头与父亲对视,沈鹤的眼神镇定如潭水,看久了就会有种让人坠入潭底的恐惧感。

沈白锦被父亲盯着久了,眼神一时不知该落在何处,慌乱地眨着眼睛掩饰,生怕被看透什么秘密一般。

“这……并未注意……”

沈白锦慌乱低头掩饰失措的神情,心口处仿佛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一股凉风。

“锦儿长这么大有了什么心思都会刻在脸上,你什么心思为父都知道,只是告诉你‘人活着,做你该做的,想你该想的’宫中纷杂不是你我这样小户的人家可以掌控的了的。”

说罢,沈鹤提着蒲扇站起身,临离开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似乎是想给些慰籍。

沈白锦静坐,心中反复着父亲说的那句话。

“做你该做的,想你该想的。”

“对,想我该想的……”

……

焦急的脚步声从庭外传来。

“诶诶诶小太监,什么事情这么急。”

解圆刚才正在庭院中晒着药材,瞧见这心急的小太监,连忙出声拦住,生怕那人踩到他刚晒好的药草。

“快,快叫…太医随我去太子殿中。”小太监此时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解圆听闻太子名号,焦急寻问:“太子可是怎么了?”一边领着小太监快步走进了医局的医局的诊室。

诊室内坐着几位年老的正品太医,其中有人认出了小太监的身份。

“安公公,可是太子病了?”

钟太医放下手中正书写着的药单,起身迎上。

太监安德喘着粗气解释道:“并非,是西蜀的那位公主失足跌在了河边的巨石上,伤了脚腕。”

细数往来,外邦使节来访,在都城受了伤,可都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还是位有地位有分量的公主。

“那老夫这就同你前去。”

说罢,钟太医就回身去桌案上拎起药箱。

“不可不可,那西蜀的使节大臣说,公主尚未及年岁,要寻位女医官来才行。”

“可我们医局并未有过女医官呐。”钟太医答。

安德接道:“所以我特此来寻沈姑娘,请她随我前去帮忙。”

钟太医略有犹豫:“这……”

因他刚才瞧着那沈鹤家的小丫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且手中缠着绷布,应该是受了伤,大概是不能出诊了,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向小太监解释。

“没事的,钟伯,我能去。”

药坊阁门边上,沈白锦右手拎着药箱已早早准备好的样子,正跨步从药坊内走出。

自从解圆在院子里惊呼开始,沈白锦就立即去帮父亲收理出诊的药箱了,正巧安德公公此次来寻的人又是她。

“不可,你手指上的伤才尚且不再流血。”向如初不知何时也已经出现,阻拦沈白锦随安德出诊。

钟太医看着局势满是为难,“那这该如何是好。”

小太监安德站在原地,盯着沈白锦手上缠的绷布皱着眉头。

“让如初随白锦一块去做帮衬,到了太子殿中说明缘由便好,想来那西蜀的公主也定能理解。”沈鹤从角落处的一张桌案后抬起头。

大家听言,也只好按照这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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