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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雨夜

 

就化身感情大师了。”季鸣抬眼看他。

留文力火又上来了:“……你他妈孙子,说好不提这事的。”

话落,他作势起身就要走,季鸣在他屁股离开的沙发的时候啊了声,没明示,但已经算是季少爷难得一见的挽留了。

留文力顿了顿,坐回了沙发:“快说,你再这样损我我真不鸟你了。”

这家新开的酒吧生意不错,酒都是常见酒,但胜在环境好,舞池里的音乐臊动丝毫不影响这一块儿的人声传递,只是此时季鸣突然希望那音乐声再大点,好盖过自己下面的话。

“如果有个人你特别讨厌,也挺看不起的,但还是去找了,算什么。”

“你他妈说好不提林梓风的!”

“我他妈没提林梓风。”

留文力哽住几秒,才涨着一张脸虚虚地哦了声。

季鸣忽然觉得今天找他来就是个错误,他最近莫名其妙犯了很多错误,找温元要店名,去找霖扬,在墓园没忍住的发泄,然后又去找霖扬。

“我认真的,你觉得这样算什么。”

留文力见他神情正经,也认真思索起来。

“不算什么,挺正常的,感情这东西比翻书变得还快。”他抬眼打量季鸣:“不过,你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了?你之前可不会说这么恶心的句子。”

“……”

“我是真的感觉你回国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炮也不打了,酒局也不参加了,就天天整你个什么破,不对,还挺牛逼的游戏公司,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你转性了真的。”

季鸣就这样沉默听完了留文力的一大堆屁话,晃了半晌酒杯,然后决定拿起外套,结束这个对自己屁用都没有的谈话。

“欸,卧槽你怎么走了,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还不愿意听呢,卧槽季鸣你付钱没?季鸣?季鸣——”

从凉爽的酒吧回到室外,热空气包裹着皮肤带来诡异的安全感,季鸣搓把手臂,定在后门从烟盒里掐出只烟,白雾笼在眼前,星月稀疏的夜空更加飘渺起来。

眼神没处落,便开始放空。

去年毕业,毕业典礼的礼堂挂着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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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为你感到骄傲。

季鸣坐在台下,盯着上面那句的“所有人”看,一瞬间晃神。

所有人?指谁?先排除董琳和其他亲戚,朋友和事业伙伴好像有一点,但远远不及这句话本身想要传达的意思。

他低下头,看踩在脚下的红色软毯,它被蹭了一天,有些起球,季鸣盯着看,莫名想起某张有些旧沙发。

跟舒适不沾边,反而因为主人用劣质洗衣粉洗涤后变得更加粗硬,那上面就有很多像这样的软球,很刺,不太舒服,可他还是想到了自己倚靠在上面,怀里被填满的画面。夏天的晚霞总能把那角照得红彤彤,风扇吱呀呀地转。

嗡——

掏出,是留文力的消息。

“阿鸣,虽然咱们这一圈比起真爱联姻更常见,但真碰到喜欢的,哥们我支持你。”

喜欢?对谁,霖扬吗?

季鸣拧着眉把手机撂回了兜里。

他不否认那天的毕业典礼想起了对方,但称之为喜欢是不是有点太重。那破败的小屋,脏兮兮的衣帽间,坐到腰酸的人体模特,傻乎乎的相处模式,季鸣不觉得自己喜欢这些,反而难以遏制地厌恶。

一阵夜风吹过,脸的麻疼早已消失殆尽,风抚在上面有些凉,烟嘴在齿间转了几转。

但是被关心的感觉也实在不糟糕。尽管那关心是出于“阿季”。留文力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们这圈人谈什么可笑的真感情,有时遇到几个顺眼的情人便抹出几个闲钱包上一段时间,有人要钱,有人要“爱”,拿钱买,这才是常态。

烧过半根,季鸣掐掉烟,走向停靠在街边的车。

“还去那个酒店。”上车后季鸣说。

“好的。”

车子应声启动,没入人流。匀速的车速下,街道流光变得淅淅沥沥,偶尔连成一道短线,偶尔变回孤零零的一个点。

“所以小扬哥就是那个人?!”

温元惊呼出声,他声音不小,门外的李朗探头进来:“怎么了?”

“没,没,就是被烫了下。”一时口快,温元没发现自己话中的明显漏洞。果然,李朗颇为不解,甚至称得上怪异地看了眼霖扬手里的染发膏。

“……哦,那好吧,没事就行。”说罢,又看了眼霖扬,才出去。

隔间重新剩下温元霖扬两人,温元长舒口气,震惊过去,他眼睛对镜子里的人转个不停。

“可是,不太对啊。”

霖扬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和他对视上,笑得有点僵硬:“哪里不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种人怎么会和季鸣有关系,我——”

“不不不。”温元猛摇头,这都哪跟哪啊,他的意思是,以他对季鸣的了解,还有圈里流传的人设,怎么想怎么不对。

“你当时跟季鸣有半年了吧,半年对于他来讲应该算久的,你为什么看起来还在这么,”下面的话有些尖锐,温元,想想,换了一种表达,“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捞到什么吗?”

这话一出,霖扬知道他误会了。

他在朗设计工作快一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最让霖扬惊愕的一次,是那天有个中年男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陪一位穿着紧身裤的年轻男孩做发型,手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蓝表。

那人待了快两小时,中间打过三通电话。

三通电话三个称呼,一个老妈,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宝贝。结果最后结账时,男人又搂着刚做完头发的男孩的腰扬长离开。

霖扬不在意温元这样想,他在意的是温元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季鸣也玩这种吗?

“他,给了我一张支票。”

“卧槽,我就说呢,多少钱,季鸣应该不是那种很抠搜的人。”温元一激动,猛回头,霖扬急忙收手。“欸你别动,小心碰到你脸上。”

“哦哦哦!”温元坐正,但好奇心始终压不下去,“多少钱呀,小扬哥,他给的多你也别心疼,季鸣有的是钱,之前他——”

“但我没要。”

“什么?!”温元表情跟被雷劈了没什么两样,半晌没缓过来。

霖扬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酸涩又无奈,有些磕绊地释道,“不是,我,我和他当时不是,那种关系。”

温元思忖地应了声,“那……好吧,不对啊,季鸣之前说……也不对,好吧。”

霖扬很感谢温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也说不清他和季鸣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曾经彼此称呼过的恋人吗?这显然是一个早已过期的称呼。

“你喜欢他啊?”两人都沉默了会儿,温元忽然问道。

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心直口快,但温元一想到方才霖扬谈起季鸣时的语气,看季鸣的眼神,就难以控制地多想起来。

霖扬表情不太自然,手上动作也一停:“不是,我只是。”

“算了,我知道答案了。”

单间又陷入安静,话在嘴边转几转,温元还是没忍住:“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具体发生过什么,但小扬哥,就当是因为你每次给我做的发型都很好看吧,有些东西你应该知道。”

霖扬愣了愣,不明白温元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他点点头。

“就是季鸣吧……他这人,很奇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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