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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雏菊的预后护理

 

就慌了,一边套衣服一边忙不迭地答:“别哭别哭!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没事的啊!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

路上,他心里半是惴惴半是恼火,先是思考如果是薛南珲他们找的事可怎么办?新仇旧恨加在一块,那孙子指不定又要想出什么损招来侮辱他;想着想着,他火气上涌,忍不住在心里发起狠来,心想大不了就来个同归于尽,自己烂命一条,怕什么?

等到了地方,他深吸一口气,把水果刀藏进裤兜,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跑到乔思思跟前,却发现对面人数虽多,但似乎都是些大叔大婶之流,看着并不像是混社会的。

“干嘛呢你们?想找事是不是?给我起开!”

反正不管对面是些什么人,能把乔思思惹哭在常河这就是一等一的大罪。上前一步一把推开站在最前面滔滔不绝的地中海大叔,常河抱起双臂挡在乔思思母女身前,压眉瞪眼摆出一副凶悍模样。他的身高体型摆在那,再加上这几年混社会混出的一身痞气,一旦亮出些狠相,看起来还真是挺唬人的。

围在四周的一干大叔大婶们见他气势汹汹,气焰不由自主地弱下三分,停顿片刻那地中海才梗着脖子回:“你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老乔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掺和!”

虽然不清楚他们这帮人围在这具体是在吵什么,但是常河知道,这种时候无论如何气势上不能输,哪怕是胡搅蛮缠也得给场子镇住才行。于是他虎目一瞪,扬起下巴睥睨着对面人,掷地有声地说:“我他妈都跟思思领过证、预备下半年办婚礼了,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老乔家就这么欺负我媳妇的?”

地中海愣住,与周围人面面相觑,半晌才一脸迷惑地嘟囔说:“你是思思的老公?我没听大哥说过啊!你可别糊弄我。”

闻言,乔思思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男人的眼睛。

“说得好像你跟我爸很熟似的,一年碰不着几次,见面就是喝酒吹牛,大呼小叫!我什么时候找了老公还用向你报备吗?”

她话音刚落,马上有个穿红带绿的婶子咋咋呼呼的叫起来:“哎哟!你这小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其余众人见势也马上跟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来,间或将矛头对准乔思思的母亲,唯独不敢对常河开炮。

常河皱着脸听了几句,大概明白过来一点,似乎是乔思思的那个死鬼老爹前日里不幸被车轧死,今天刚刚火化完,平时八辈子不联系的亲戚们就急不可耐地堵上来想要吃绝户。乔思思跟她妈孤儿寡母两个人,实在被欺负得不行了,无奈之下才叫常河过来帮忙撑场面。

捋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后,常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只是装出来的狠戾,现在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凶悍,如果不是理智提醒他现在不适合惹是生非,他真想给这帮操蛋玩意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闭上你的臭嘴!瞎几把bb什么呢?”踏前一步,他用食指指住其中一个声音最响的麻秆男人,压低声音威吓:“以为家里没男人了,所以可劲欺负起人家孤儿寡母了是不是?特么当老子是死的啊!谁敢动我媳妇和丈母娘一下试试?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麻秆嘴上叫得厉害,胆子却是小如绿豆,见常河甩着膀子朝他逼过来,吓得立刻噤声,装作烟瘾犯了的样子摸着口袋低着头倒退出去老远。

他那副熊样实在不堪称之为对手,常河转过脸,用目光扫视了一圈面露惧色的众人,随后又盯住那个地中海——这人乃是乔思思的二叔,似乎是众亲戚之首,刚刚一直叫嚣着让乔思思替他爹还钱,是这群人里唯一还敢跟常河正面对抗的。

“二叔,你说思思他爸欠你钱,那总得拿出个借据吧?空口无凭的,你说还钱就还钱?当我们是傻子吗?”

地中海见己方气势明显衰落下去,开始着急起来,比手划脚地说:“谁家亲兄弟借钱还写借据啊!他问我借钱那事,我家邻居都知道!你们不会是想赖账吧?”

常河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谁要赖账了?我不说了让你拿借据过来吗?再者说,就算是真的借了钱,有像你们这样在火葬场就开始闹事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知不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啊?你们这么不积阴德,也不怕他爸半夜去找你们索魂?”

那地中海被一通抢白,脸上表情霎时间五彩斑斓,指着常河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最后气到眼前发黑,身子一仰向后栽去。

其余众人见状立刻如沸水中的老鼠一般吱哇乱叫着拥上去扶他,常河则是趁机一把牵住乔思思母女,带着她俩光速撤离战场。

护送娘儿俩回去的路上,常河听乔思思讲述了来龙去脉。原来前天晚上,乔思思的死鬼爹喝了点小酒,不知怎么冒出了去碰瓷捞钱的馊主意,并在雄赳赳气昂昂地扑向一辆大卡车后,成功将自己做成了一摊面目模糊的人饼。据说交警来了之后,甚至都没有打120,看了一眼就直接叫火葬场开车来给人铲走了。

死鬼爹自然是死不足惜的,但是死鬼爹生前作孽,死后也留下不少麻烦。今天来的那帮亲戚跟他足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见乔思思母女无依无靠,便想趁机霸占他家房子以及老一辈未来的遗产,而至于地中海所说的借钱一事,听乔思思说,似乎的确是真的,但那钱也早就被死鬼爹拿去挥霍一空,半点都没有花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上。

唉声叹气地吃过一顿饭,乔母精力不济,便先去屋里躺了,留常河和乔思思在客厅里相顾无言。

抽出纸巾擤了把鼻子,乔思思强打起笑容看向对面人:“常河,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呢。”

常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答:“呃,这个……也不算打架吧,就是起了点冲突,然后互相……那个……干了一拳。没啥大事,不严重。”

乔思思叹了口气,“这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唉,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今天谢谢你,你要不来帮我这一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是没看见他们之前那架势,巴不得把我们娘儿俩生吞活剥了。”

“谢什么,你遇到麻烦,那我肯定得帮啊,还能看着他们欺负你不成。”顿了一下,常河眨眨眼睛,试探着又说:“那……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我感觉这帮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后估计还得来找麻烦。”

“那肯定的。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来占一下,对他们来说不就等于是吃亏?”疲惫地支起手肘撑住脑袋,乔思思垂下眼帘,洁白的牙齿微微用力咬住嘴唇,半晌才继续道:“我打算先把我妈送回老家。大姨她们早就说过要接她过去,但是我爸那阵儿疯得厉害,天天在家里挥菜刀说要把我们都砍死,我妈怕连累到家里人,所以一直没敢回。这下他自己作死,我们倒是轻松了不少。”

“哦哦,这样。”常河点点头,沉默半晌,犹犹豫豫地小声问:“那……那你也要跟你妈一起回老家吗?”

乔思思笑了一下,嘴角现出小小的梨涡。“我不回去。我又不会种菜养猪,我去那边干嘛?张嘴吃白食啊?”

停顿片刻,她望着干净而斑驳的桌面,轻声又道:“我想去大城市打工,见见世面,开阔眼界。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努努力考个研什么的。”

听见这话,常河就知道对方多半是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心里明白,当年因为父亲的缘故没能读大学,是乔思思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这两年她一边打工一边自学,硬是排除外难考下了本科证书,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母亲,估计早就拍拍翅膀远走高飞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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