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蒹葭苍苍(六)
镐京各级官员说道,毕竟新接手一个地方,还是要仰仗这些人的帮助。
众人坐下后,又是一番吹捧和赞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开始轮番敬酒。
“曹大人,我来敬您一樽,祝愿镐京在您的治理下,更加辉煌!”一位官员端着酒来到曹叔面前。
“哪里哪里,镐京的事情还要仰仗各位大人的帮助。”
“那是那是,我在这镐京城里已经呆了大半辈子,这座城池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烂熟于心,只要曹大人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心尽智,辅佐大人。”这位官员满口答应道。
“好好好--,一起喝。”
劝完曹叔,这些官员们又来同赵骥一起喝酒。赵骥乃是将军,见这么多的人来劝酒,二话没说,就同这些人喝上了。
见赵骥不管不顾的同镐京的官员们喝酒,虢昌心中的那个着急就别提了,一旦赵骥今夜喝高了,明天说不定又不能顺利进军了。
于是,虢昌对前来劝酒的官员们说道:“将军明天还要赶路,你们都别再给赵将军劝酒了。”
这些人都喝了酒,说起话来可就放开了,“虢大人,你就别扫大家的兴了,要不你也来一樽。”
“就是就是,来来来,我们喝一樽;至于勤王的事情,晚一两天,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不管是天子还是王子颓都是一家子,都是他们的家事,我们何必要管人家的家事呢?”
“对对对,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王子颓当了天子又有何不好,毕竟人家还是王叔呢?”
br/>这帮周王室的官员竟然会当着虢昌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这可把虢昌给气坏了,他猛一拍案几,大声呵斥道:“大胆逆贼,你等身为周臣,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们的眼里还有天子没有?还有人臣的礼仪没有?”
虢昌的愤怒,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扭过头,吃惊的望着这边。
“好了,好了,大家坐在一起,为的是个高兴,虢大人,你也别生气了。来来来,我们喝酒。”见虢昌发怒,曹叔出面调解道。
刚才那几个给虢昌敬酒的人,见曹叔出面调解,赶紧过去陪曹叔喝酒,把虢昌晾在了一边。
既然如此,虢昌岂能在继续喝下去,于是起身离开了宴会现场。
外面依然是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向这座古老的城池。
虢昌走上城楼,沿着城墙慢慢走着,最后来到了东城,兄长虢仲就是从这里跳城自杀的。
望着城下厚厚的积雪,虢昌感慨万千,“兄长啊!你尸骨未寒,你的这些属下们就在开始向秦人谄媚,那里还有一点周室臣子的样子。”
说着说着,虢昌就伤心了。
雪花簌簌落下,一点一点的落在虢昌的脸上,和着泪水默默流下。
“兄长,你死的好亏啊!你若是还活在在这个世上,见到今天的场景,不知会作何感想!非给他们气死不可。”
风呼呼的吹在虢昌的身上。
好冷!
好冷!
夜已经很深了,虢昌默默的走下城楼,回到自己的驿馆。
第二天一早虢昌早早起来,来到赵骥的住处。
还没到赵骥的房间,虢昌远远就听见赵骥的呼噜声。
昨天晚上酒喝的太多了,赵骥根本就没有醒来。
大冷的天,把虢昌急的直冒汗。天子正在受苦受难,他竟然还能谁的安稳?
虢昌推门进去,“赵将军,你快醒醒。”
赵骥睡得实在是太死了,虢昌叫了几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虢昌急了只好上前推他,“赵将军,你快醒醒,天子还在受难,你可不能耽搁了行军啊!”
好不容易把赵骥给摇醒了。
“你这个人真烦,好好的觉让你给搅黄了。”赵骥很不耐烦的抱怨道。
“赵将军,天子还在受难,你怎么还能够睡得安稳,快让将士们起来,前往洛阳勤王啊!”
“叫将士们起来,你这人有毛病是不,昨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这会儿正在睡觉,我怎么叫他们起来,你去叫下试试!”本来瞌睡被打搅了,赵骥就不高兴,现在虢昌还要让他叫将士们起来,这一下把赵骥给抖火了,对虢昌骂道。
“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秦君已经命令你前往洛阳勤王,你竟然在这里睡觉,还把勤王这事当不当回事?”虢昌也不示弱的对赵骥斥责道。
“咋了,我就不把这事当回事,你能把我咋的?”
“你、你、你这简直就是厚颜无耻,身为周臣却不思报效王恩,置天子安慰于不顾,会遭报应的。”
“敢骂我我厚颜无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完,赵骥飞起一脚把虢昌直接从房间里踢了出来。
虢昌强忍着疼痛,爬起身,准备再次冲进房间与赵骥理论。
“来人啦,把他给我拖出去。”
侍卫们拖着虢昌就往外走。
“赵骥,你身为周臣,不思报效王恩,不得好死的!”
“赵骥,你听着,你这样对待天子,会遭报应的!”
虢昌又急又气,虽然被侍卫们拖着,但嘴里不停地骂着赵骥。
“你骂吧,好好的骂,我睡觉去了。”
说完“咣当”一声,赵骥把房门关上了。
虢昌哭了!
伤心的哭了!
不一会儿,虢昌由刚开始的低声哭泣,就变得泣不成声。
他为周王室的命运哭泣!
为兄长的死哭泣!
为自己的无能哭泣!
赵骥门前的地面又湿又冷,可是坐在这里的哭泣的虢昌一点也不觉着,他失声的哭泣着。
哭声引来了好多百姓观看,当他们知道地上这位正在哭泣的人就是周王室派来向秦国借兵的大臣时,无不为之动容。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风也在不停的吹着!
虢昌的哭泣终于被镐京主事的曹叔知道了。
他立即驾车赶了过来,“虢昌大人为何在此哭泣?”
虢昌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的流泪着、哭泣着。
“来人啦,扶虢大人回我车上。”几名侍卫扶着虢昌上了曹叔的车架,把他带回到曹叔的府邸。
回到府邸,虢昌的心情这才稍稍有所平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曹叔说了。
曹叔听罢,面带怒色的说道:“这个赵骥简直是胡闹,如此大的事情,岂能当儿戏,你少坐会,我去去就来。”
说罢,曹叔出了府衙找赵骥去了。
此时,赵骥已经醒来了,虽然他在火头上将虢昌踢出门外,但事后想想,自己也觉着有些过分。
这时曹叔进来了,一进门就抱怨道:“我说赵将军,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现在这事情弄的我们甚是被动。”
“有什么被动的,虽然我打了他,可是他这人也实在是太烦了,好好的觉,硬是被他打搅了,就这他还骂我。”赵骥也很窝火的说道。
“好我的赵将军,你都没好好想想,虢昌虽烦,但他一心为了王室,为了天子,从道义上讲,他根本没有错;更何况咱们也答应了人家要出兵勤王,就算是你想拖延时间,但也不能采取这种过激的行为。你这么一做,秦国很被动,知道不?”
“有什么被动的?”
“你把虢昌一打,他在你的住所外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