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春秋芮国
的天,老人和孩子都上到地里去浇水,难道就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人死伤?”
在座的使臣面面相觑,其实秦国各地已经有好多的人都热死了在地里了,可是当地的官员们为了保住最后的收成,还是命令所有的百姓全力抗旱,谁都不允许呆在家里乘凉。
见国君问起,使臣都不说话了。
“快说,有没有死伤百姓,死了多少?”已经很虚弱的秦君赢嘉终于发怒了,对下面吼道。
除了派往黄龙山的使臣没有赶回来之外,其他的使臣都在这里。
但是谁都不愿意先说。
秦君支撑着坐起身,指着岐山的使臣道:“你说,岐山死了多少百姓?”岐山乃是秦国的富庶之地,从岐山到雍城乃是一马平川的渭水平原,秦国的粮食大多集中在这里。
岐山使臣躲不过了,只好起身说道:“六十岁以上的老者死了大约一百人,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大约有二十人,成年人不足十人。”
“什么?百姓都晒死了,还抗什么旱,这帮蠢猪一样的官员。”赢嘉气愤难当,捂着胸口痛苦的再次躺下。
“陇山一代的百姓也死了不少,老人大约有六十人,成年人十多人,孩子五六人。”
“西犬丘也有死伤……”
秦君赢嘉虚弱到了极点,他已经听不清楚身边人的声音,转过头望着屋外炽烈的阳光,眼前一片光明。
&在这片光明里父亲秦宪公向他走来。
父亲---
他还是那样的英武,那样的年轻,那张脸上永远都挂着二十一岁的笑容。
“君父---”秦君赢嘉轻轻的叫了一声。
听见秦君赢嘉的叫声,秦宪公惊恐的望了他一眼,倏地一下不见了;他的身后秦国死去的将士们拖着病残的身体走进了大殿,他们表情痛苦,缺胳膊少腿,个个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伸着手向秦君赢嘉要着什么?
他们的嘴里屋里哇啦的喊着说着,可是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所有的人都伸出手来,向秦君讨要着,讨要着。
秦君赢嘉下的直往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国君--,您这是怎么了。”曹叔摇了摇秦君。
赢嘉醒过来了。
“曹叔---”秦君的声音很轻很轻。
“微臣在。”
“你去拟诏,让各地官员停止这种白天抗旱的做法,既然庄稼已经保不住了,不能再把百姓也折磨死。”
“诺--,微臣这就去办。”
曹叔走后,秦君赢嘉一一望着下面的使臣,“黄龙山的使臣怎么还没有回来?”
殿下的使臣又一次不说话了。
秦君的目光集中在太子身上。
“君父,前往黄龙山的使臣已经死在半路上了。”既然已经躲不过了,赢恬实话对秦君说道。
既然沿着渭水的关中流域都干枯到了这种程度,更何况本来就缺水的黄龙山地区,说不定百姓早就渴死了。
秦君赢嘉扭过头去,豆大的汗珠子和着泪水落下。
他已经太累了,没有了发脾气的勇气和力量。
连使臣都热死了,更何况那些顶着烈日抗旱的百姓。
不一会儿,曹叔就把诏令拟好了,“国君,诏令拟好了,我给你念一下。”
秦君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吧太史叫来。”
“诺---”
太史很快就进来了,“微臣参见国君。”
“太史,今天是什么日子?”秦君赢嘉莫名其妙的问道。
“今天是庚日。”
我国古代用天干、地支合并记载时间。天干的数字有10个,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gui。地支的数字是12个,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是夏至后的第几天?”秦君再次问道。
“是夏至后的第三个庚日。”太史答道
“嗯---”
随后,秦君轻声说道:“从今天起在秦国历法中设立一个伏日,要求所有的百姓、牲畜等等从即日起都要藏伏起来,尽量减少出门活动,以后每年如此。”
“伏”表示阴气受阳气所迫藏伏在地下的意思,就要潜伏一段时间,“潜伏”就是“伏”的本义。
“这?”太史愣住了,“国君,周王室的历法上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定。”
秦尊周礼,所有的历法、礼法等等都要遵从周王室的规定,秦君突然要求在秦国的历法中增加这么一条,还真是第一次,太史当然拿不住了。
“切莫要管它,你只管添加就是了。”
“诺----,微臣请问国君,设立伏日需要多长时间?”
既然要设立伏日,总不能是一天吧。
“你推算一下,看看这样的热天能持续多长时间?”
太史推算后说道,“少说也得三四十天吧。”
“那你就把伏日设为三十天。夏至后第三个庚日开始为头伏初伏,第四个庚日为中伏二伏,立秋后第一个庚日为末伏三伏,头伏和末伏各十天,中伏十天或二十天,虽天气而定。“三伏”共三十天或四十天。”
“诺---”
自此中国的历法中出现了“三伏”这一说。
伏日设定了,百姓们可以不用出门,不用到田野里去暴晒。
但是闷热的天气还照样继续。
天实在是太热了----
呆在家里就算是一动不动,背上的汗水还是不断的滴下。
好多人都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下。
田野里,树叶是扭曲的、河水是枯萎的、大地是裂开的,动物们则趴在阴凉处一动不动。
傍晚的时候,天气稍凉,雄鹰从秦岭里飞出,冲上天空,雄视下方,它知道这样的天气,一定会有更多的动物死去,它该觅食了。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若任由天气继续热下去,不需要敌人攻打,秦国也会自己灭亡。
秦君赢嘉艰难度日。
闷热的天气使得原本就已经很虚弱的他更加消瘦,豆大的汗滴不住地滑落在地。
更为不幸的是,急火攻心,他的伤口又复发了,殷红的血从秦君赢嘉的胸前流下,再顺着竹床滴落在地上。
他再次休克了。
傍晚时分,太子赢恬走进殿来,只见父亲脸色煞白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竹床上,胸前的白色衣服已经染红,床下是一摊殷红的血色。
“快---,快请郎中来这里。”赢恬怒吼道。
在一边乘凉的内侍们,早就昏昏欲睡,听到太子的喊声,吃惊的跑出门去请郎中。
不一会儿,郎中喘着大气跑进大殿。
一看秦君赢嘉的状态,傻眼了,直接愣在了那里。
“你快看看。”赢恬见状对郎中命令道。
“太子,国君这……,小人怕是救不了啊!”郎中还没有上前施救,先打了退堂鼓。
“快去救,不然我杀了你。”赢恬知道他要说什么,上前一把抓住郎中的领口怒吼道。
郎中吓坏了,赶紧上前施救。
郎中一点一点的揭开秦君赢嘉身上的衣裳,血已经与衣裳凝固在了一起,稍微一用力,就会伤到伤口。
但秦君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衣裳揭开,赢恬看见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还在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