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下
卷。
崔可茵停住脚步,看了一会儿。
紫兰却道:“那个少年,好象是周公子?”
崔可茵定晴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周持之?他怎么会在这里?
脚步匆匆,有人大步走来。
崔可茵转头一看,真是巧,李秀秀带了那两个丫鬟,也来到这儿。瞧见崔可茵,她的脸沉了下来,道:“崔小姐又迷路了?”
“没有。”崔可茵大大方方道:“午膳吃得太饱,走动走动消消食。”又做关心状:“李五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李秀秀不理,带着丫鬟走了。
“我们看看去。”崔可茵笑道:“她这是要去堵晋王吗?”
不知晋王长什么样子?
崔可茵带了绿莹和紫兰跟在后面,边走边高声谈论午膳吃的斋菜,大相国寺的景致。
李秀秀回头瞪了她们几次,每次崔可茵都说得更大声,绿莹更是凑趣,笑声不断。
走了三刻钟,来到山脚下,一条砌了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向上,通往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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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秀转身,拦住了路,道:“崔小姐要去哪里?”
崔可茵挑眉,道:“北海的官房是你家的,大相国寺的亭子也是你家的不成?”
绿莹很大声地笑,道:“原来李五小姐出门带着官房呀。”
李秀秀气得倒仰,深深吸了几口气,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若不是绿莹站在崔可茵身后,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上午躲在树后鬼鬼祟祟偷窥,说出去不雅,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偶遇,崔可茵哪里会客气,道:“不是吗?那李五小姐怎么拦在这里?难道不知道好狗不拦路?”
血直往李秀秀脑袋上冲,道:“你才是……”
崔可茵打断她的话,道:“就算是恶狗也不该拦路嘛,这里可是大相国寺,不是你们定兴侯府。”
不要说绿莹,就是平时没有存在感的紫兰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记挂着自身的职责,侧过身,以防李秀秀暴起伤人。
李秀秀气极,想冲上去和崔可茵掐架,又怕落在周恒眼里,成了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探得周恒在这里和释佳大师下棋的。
“我还不知道崔小姐这么伶牙俐齿。”李秀秀很快克制扑上去掐住崔可茵脖子的冲动,双臂抱胸,冷冰冰道。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全落在崔可茵眼里,崔可茵笑道:“多谢夸奖。你是要当好狗还是坏狗啊?”
其实她也不一定非上山不可,大伯母心心念念要踩李秀秀,她不帮忙怎么行呢。
李秀秀大怒,道:“你才是狗!”
“对,你才是狗。”崔可茵笑得越发迷人了。
两人在山脚下斗嘴,很快把亭子里的周恒和释佳惊动了,有内侍模样的人过来问:“谁人在这里喧哗?”
“公公。”李秀秀庆幸没有冲动的同时,,从中收受贿赂,这一趟下来,最少赚了几万两。”
送女参加宫宴的人家,哪个敢不向他行贿?谁敢保证女儿在宫宴中不会吃坏东西,不会迷路,不会众目睽睽中丢脸,不会说错话让太后不喜?
崔可茵睁着一双妙目睇他,道:“他如何拿你的亲事获利?”
周恒反问:“难道你三天后不参加宫宴?”
崔可茵可算明可算明白了,原来为着这个,大伯父才急匆匆回家和大伯母商量对策。
“应该不参加吧,大伯父、大伯母没跟我说这事。”崔可茵想了想,笑道:“估计王哲赚不到大伯父的银两了。”
“是吗?”周恒说不上失望,也说不上高兴,略略坐了坐,走了。
绿莹刚沏了茶来,粉彩茶盅还捧在手上,不由纳闷地问崔可茵:“他这是怎么了?”
崔可茵没答。
崔振翊果然报了个生病,内侍递上去,太后道:“身子骨也太弱了些,在家里好好养着吧。”
并没有要崔可茵病好靓见的意思。
崔振翊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到底不是亲生父母,姜氏思来想去,生怕以后被崔可茵怨恨,还是找个机会跟崔可茵说这件事:“你大伯父的意思,皇室再好,不如找个妥当人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
崔可茵表示理解:“大伯父也是为我着想。”
姜氏很是欣慰:“你能这么想就好。”
崔可茵没去参加宫宴,姚六小姐去了,来串门的时候说起李秀秀,笑得不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着十二幅的月华裙呢,还弹了一曲凤求凰。那又怎样,宴后,太后并没有留她说话。”
想来太后留姚六小姐说话了。
崔可茵道:“晋王可在场?”
“没有瞧见。”姚六小姐道:“太后和皇后,以及陈贵妃都到了。可笑李秀秀把皇后的风头都抢了,娘娘们怎么可能中意她?”
崔可茵不想说李秀秀的事,把话题岔到别处去了。
可是很多人都说定远侯为了把女儿嫁给晋王,送给王哲五千两,托他在宫中打点。
崔振翊摇头叹气:“王哲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钱也敢拿。”
崔可茵默然,在很多人眼里,晋王不及王哲有权势。仗着皇帝宠爱,拿捏亲王的亲事,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待周恒来的时候,崔可茵问他:“那天你去了吗?”
“去了。”周恒坦然道:“我和皇兄站在紫藤花后,看她们各种矫情。”
崔可茵打量他,见他并没有气愤伤心的样子,打趣道:“可见她们多么想与你缔结良缘。”
“是想做晋王妃吧?”室中空气陡然冷了下来,周恒寡淡地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崔可茵吩咐绿莹:“给王爷沏一杯大红袍来。”
周恒恢复漫不在乎的神态,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还记得他爱喝大红袍吗?
崔可茵也笑了,开玩笑道:“多少人想奉承王爷还没有门路呢,我能给王爷奉一杯茶,可是祖坟冒青烟。”
“你不用安慰我。”周恒道:“多少人认为我命不久长呢。不过,就算我死了,妻子也是王妃,享受皇室尊荣。”
这才是他的悲哀吧?
想想大伯父正是因为这个,不愿与他沾染上半点关系,崔可茵不知怎么安慰他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外面树上的蝉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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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过后,太后开始召赴宴的名缓靓见,语气和蔼可亲,多有赏赐。
靓见时说些什么,陆陆续续传了出来。不外乎是女红做得好不好,有没有读过书之类极平常的话。有心人却从中看出,这些也提到“小太监”,其实严格来说,他们都是内侍。
姜氏送崔可茵到西直门,看崔可茵下车,随张贺走向宫门,只觉天旋地转,要不是翠环及时扶住,她就摔倒在地了。
一路上,张贺回头看了崔可茵好几次,每次都见崔可茵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走着,每一步的距离跟用尺量过一样。
“果然呆呆的。”他小声嘀咕。
到了坤宁宫,太后马上传见。
待崔可茵行礼直起身,太后细细看了一回,道:“女红如何?”
崔可茵双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