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见
堂的两匹绢,姜氏道:“好歹是太后赏的,待可茵出嫁,给可茵添箱吧。”
带到婆家也有面子。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崔振翊哈哈笑道,只觉十分畅快。
晚膳时,崔振翊难得的喝醉了,拉着崔慕华的手只是傻笑。
晚上,周恒又来了,随手把两匣子畹豆黄递给绿莹,道:“太后召你进宫了?”
崔可茵行礼后,先让绿莹去沏茶,然后道:“是。”把觐见的情景说了,道:“我这么做可还行?”
周恒笑道:“你别生气,为了让太后召见你,我把你说得很不堪。”
把遣了内侍诋毁她的事简略说了,道:“你要生气,打我两拳出气就是。”
崔可茵道:“那两个内侍可曾受到责罚?”
若真被活活打死,可怎么办好?
“放心吧,我早留了后手。怎么能让给我办事的人涉足险地呢?”周恒笑着凝视崔可茵,眼里有不容错识的爱意。
内侍再卑贱,也是两条人命。她先关心他们的安危,他很高兴。
崔可茵确认那两个内侍已成了王原的干儿子,王哲的干孙子,不仅没有性命之忧,还不用去扫地,不由露出笑容,道:“看来王原也不太坏。”
“怎么不太坏?”周恒撇嘴,道:“你是没见他干过的坏事。”见崔可茵仰了头听,拣不要紧地道:“服侍他的小内侍上的茶烫了些,他便把人一双手切下来,埋在花盆子里做花肥……”
一句话没说完,端茶进来的绿莹弯腰干呕。
崔可茵也觉得胸腹翻涌,忙摆手道:“不要再说了。”又对绿莹道:“下去吧。”
周恒笑吟吟看她,道:“赶明儿我带一套茶具来,我们现沏了喝。”
崔可茵让他稍坐,自己去给他沏了茶来,道:“我这里没什么人手,要传个话不方便……”
比如今天进宫,这样行事可合太后心意,想问问他就找不到人传话。
周恒也想到了,道:“是我欠考虑。明天给你送一个宫人来,就说你身边的丫鬟家里的亲戚,让她做些粗活,有事打发她传话递东西极方便。”
谁会去注意一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呢?
崔可茵道:“不如找个小厮来更方便些。”
“也行。”周恒又说起太后,道:“原是我忘了嘱咐你,好在你聪慧,晓得装傻充怔,要是表现得太机灵,太后一定不中意的。”
他得到崔可茵默许,心喜难耐,没细得那么细,好在崔可茵一旦晓得原由,便想到太后一定不喜欢她一副聪明相,所以装得傻傻的。
想到未来老婆人精人精的,周恒忍不住笑出声来。
崔可茵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女红,做得也不好。”
“没关系呀,”周恒笑眯眯道:“我们多养几个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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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胡同的上房灯火通明,大姜氏好不容易等到唐伦回来,把他叫到自己房里,道:“你也不小了,该说亲了,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若是有,娘给你娶回来。”
唐伦没料到父母这么开明,不由睁大了眼。
大姜氏抿了嘴笑,道:“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娘。”
瞧着晃动的湘妃竹帘,唐伦发了半天呆,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崔可茵的一笑一颦。
直到三更鼓响,把他惊醒,跳起来大步往外走。
小厮在后面追,道:“大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唐伦哪里理他,径直去了上房。
大姜氏和唐天正早就歇下了。两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给惊醒了,都坐了起来,不约而同道:“发生什么事?”
“娘,我要话要说。”
“老爷、夫人,大爷来了。”
唐伦和轮值的剪秋齐声道。
大姜氏披衣起床,道:“怎么回事?这么晚怎还么不歇下?”
剪秋掌了灯。唐伦一双眼睛比烛光更亮,极认真极认真地道:“求娘为儿子求娶可茵表妹。”
门边的大姜氏,内室床上的唐天正,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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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中,皇后、妃嫔向太后请安后纷纷散去。
太后对在一旁侍候的马凉道:“依你看,崔侍郎为人如何?哀家原想找一户没落的勋贵,既无权又无势,不仅不能帮晋王,还时不时地拖一拖他的后腿;不仅不能做为他的助力,还时不时得让他帮衬着些儿。本来定兴侯府的姑娘挺合适,偏偏定兴侯又养出一个聪明机敏贤名在外的女儿。”
马凉佝偻着腰,谄媚地道:“娘娘圣明。李五小姐不合适,不还有别的勋贵吗?祖上英雄,子孙不肖的可着实不少。”
像李明风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勋贵,京中不下十家呢,总能找到一个嫡女嫁进晋王府。
太后似是拿不定主意,道:“挑家破落户,大臣们又要说我苛待晋王了。”
想起当年的事就让她恨得牙痒痒,几次下毒都杀不死卫氏那个贱人,逼得她只有用勒死这一招。可是,贵妃在深宫中被勒死,虽说动手的是宫人,到底还是朝野震动。又因为她与卫氏一向不对付,大家都说是她指使宫人干的。
是她指使的没错,可是所有人都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让她怎么忍?偏偏文宗为保住周恒一条小命,马上把他打发去封地,留下了后患。
要不是顾虑众口一词,早在周恒入京她就杀死他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心为他娶妻?她吃饱了撑的不成。
马凉一向深懂她心,知道她好面子,是又要立牌坊又要做的性格,道:“崔侍郎尊崇儒术,推崇正统,为人古板又端方。若是把侄女嫁给晋王,依然会对皇上忠心耿耿。”
谁是正统?身为正宫娘娘所出的至安帝是文宗嫡长子,占嫡占长,再没有比他继位更具合法性了。他就是正统!晋王若有不臣之心,那是篡位,是乱臣贼子。、崔振竣,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义务帮崔振靖把女儿抚养成人,嫁个好夫婿。
崔振翊籍此告诉崔可茵,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也是崔振章和崔振竣的决定。
崔可茵用银勺舀温水送到崔振翊边,轻声道:“大伯父、二伯父、四叔父一片真心为我好,我都知道。”
崔振翊一把打掉崔可茵手里的银勺,怒道:“你既知道,为何非要如此?”
崔慕华把掉在地上的银勺捡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崔可茵。
崔可茵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轻得像风,道:“因为他机智,善良。”
“荒谬!”崔振翊暴怒之下,气血翻涌,一口气倒逆,咳个不停。崔慕华忙轻拍他的背。
崔振翊双眼几乎要突出来,道:“你死我活的时候,一味良善,死得更快。太后断然不会容忍他好生生活下去。现在没有动手,不过是为了一个贤良的虚名。只要有一丁点把柄落在她手中,她岂会留情?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何况是以有心算计无心!到时候你怎么办?是随他赴死,还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下去?就算要独活,也得问太后答不答应!”
崔慕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抖个不停。
崔可茵直视崔振翊的眼睛,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道:“卫贵妃惨死宫中,大家暗地里都说是太后下的黑手,若是利用得好,自能保晋王几年平安。几年后,晋王有了自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