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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桃姑娘”老家丁愁眉苦脸,显然又遇到了难题。

这段时间,府里谁遇到了难题,特别是关于王爷的难题,总会亲自来到这阴森的白鹤山。防人之心不可无,四周可能早已布满埋伏。

“先歇一歇吧。”未流云倒不急,示意手下席地而坐,升起篝火、暖了泉水就干粮充饥。他的目光,则悄悄的在火映不到的暗处,投向那抹纤细的红——

已经两天了,她始终没有同他说一句话。走走停停间,宁可跟侍卫们谈笑也不愿理他。

凝着的眉、失了生气的微笑、沉思中幽幽的眼神和那偶尔与他目光相会时匆匆掉头的一刹那,都令他心痛不已,让他心中满是她的影,甚至忘了现在可能身处的险境。

他俩还能恢复从前的融洽吗?她还会朝他仰头嘻笑,讲述一个个绚丽的故事吗?

一切欢乐如同过眼云烟,他,不敢再奢望。

“桃姑娘,喝一口水吧。”其中一名侍卫发现樱桃落单地靠在岩石边,热情地挥起手唤她过来。

“我不渴。”心不在焉地摇摇头,眼睛仍盯着那山壁上的藤蔓,神情恍惚。

“桃儿,你怎么了?”未流云轻声问道。

总觉得越往山上行,她的样子就越发奇怪,像是有某种困惑,如同浓雾般包裹纠缠着她让她无法呼吸;而他的担忧,也随着她的神情越演越烈。此刻,终于忍不住必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尽管之前的一瞬,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真会说出口。

“我”樱桃抬起头,发现那声音是属于他的时候,诧异万分。

曾经以为,他们俩会永远这样僵持下去,想不到还是说话了,而且竟是他主动说的。

“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怪”半晌,她回答。

“怪?哪里怪?”侍卫们吃饱喝足,有了兴致,纷纷上前凑热闹。

好不容易搭上话的两个人,又被这一阵聒噪冲散了。

“我觉得这个地方好熟悉。”樱桃终于道出心中疑惑。

“这种山壁到处都是,当然熟悉啦!”粗枝大叶的伴侍卫不解其义,打着哈哈。

“不,我记得这种藤蔓,我师父曾说它相当坚韧,是世间极少有的。”指了指山壁之上。

“桃姑娘,”侍卫长比较聪明,不再打趣“你直说吧,这个地方到底像哪儿?”

“像我家。”

啊?众人被她这三个字惊得面面相觑。

“桃姑娘,你家住哪儿呀?”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我只管它叫‘家’”她不好意思地咬着指头。

“哈哈哈!”众人爆笑,连一旁的未流云也忍俊不住。

“桃姑娘,说不定这儿就是你的家,那个什么白鹤居士就是你的师父!”有人打趣道。

“我师父早就死了。”樱桃神色倏地黯然。

“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管他叫‘师父’”

此语一出,众人皆感到要笑断气。好不容易有人镇静下来,提议道——

“桃姑娘,如果这儿真的像你的家,可以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吗?路在哪呢?”

樱桃满脸严肃,抚着壁上的藤蔓,忽然,往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如果这儿真是我的家,等一会,会有一只白猿垂下一个半人高的竹篮,我们坐在篮子里,就能升到山壁上去。上面是另一方天地,火红的枫树下有一间小屋,从前我和师父就住在那儿。”

众人听了这话,刚继续笑得前俯后仰,但不一会后却仿佛被点了穴般,他们的身形全定住了——真的有一只白猿在山壁上欢跳着,发出刺耳的嘶鸣,垂下一个竹篮。

最最震惊的,要数樱桃。她眼里霎时噙满了泪水“雪猿伯伯,你还在”话未竟,就被噎住。

熟悉的藤蔓,熟悉的竹篮,熟悉的白猿,还有那山壁上广阔的天地,枫叶旋舞间的寂寞小屋——这儿分毫不差,的确是她的家。

她觉得心跳要停了,浑身的血仿佛正倒流着,她看到了另一桩不可思议的事。

幽幽的月光下,一袭青袍飘扬,吹着呜咽的萧,正望着他们方向的,是谁?

他的轮廓如此熟悉,他手中的紫萧仍跟记忆中一般闪闪发亮。

“师父——”樱桃呆立片刻,飞快地扑进那人怀中。

脚下一软,她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但温暖如昔的臂拥着她,丝毫没有改变的容颜正对着她微笑。

“师父,你不是说自己死了吗?你怎么可以骗我!”

她清晰地记得,那一年的某日,师父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交到她手里,并说他病了,日子不多了,要她买一副棺材,再用剩下的银子到中原见见世面。

过目不忘,却从不肯好好写字,下笔常常如同鬼画符。未流云强迫她跟着自己练字,在碧纱窗下,午后的芭蕉树前。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握着她的手,圈她在怀里,一撇一捺、一点一勾,缓缓地写着,希望可以永远写下去。

“哼,在你左手背上画一片石榴叶,右手背上画一朵栀子花!”写得烦了,她会抗议,把墨水涂在他身上。他只是微微笑,并不反抗。

然后,搁下笔,她会要他陪着玩捉迷藏。女孩子的玩意儿,他一个男孩子也不怕丢脸,在宫女太监们惊愕的目光中,跟她东躲西藏,玩得不亦乐乎。

但他总能找到她,无论这古灵精怪的女孩使出怎样的花招。

“你偷看!”她终于不服气了,大吵大嚷“一定是偷看了,否则怎么可能知道?”

她对自己的藏身技巧充满自信,再次玩的时候,故意用了厚实的黑布把他的眼睛绑得密密严严,不透一丝阳光。

可惜,一如以往,他还是找着了。

“不玩了!不玩了!”她跺着脚耍赖“再也不跟你玩了!”

然而下次,她又忘了自个话继续拉他玩耍。

他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每次都能找着她的藏身之地,是因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所以他从不会迷失目标。

除了有一次,她藏在花丛里各种芬芳混在一块,连蜜蜂都乱了方向。那次,直到夕阳西下她主动爬了出来,他才看见她。

“我赢了!”陵兰仰头大笑“喂,下辈子我也要用这个方法让你找不着!”

笑容没有继续,因为,这时未流云俯下身吻住了她。

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两人意乱情迷,直吻到不能呼吸才喘息着分开。

“不许让我找不着,我会担心的。”他搂着她在耳边轻轻地说,悬了一个下午的心此刻终于落地。他不知道,那以后还有一次更漫长更折磨人的寻找,花了他整整十六年。

两人若有似无的情愫从这一刻产生了,原以为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玩闹下去,玩一辈子,然而一道圣旨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那天陵兰回到寝宫,看见桌上摆满奇珍还有一本画册,密封的搁在一旁。这些都是煜皇的赏赐。

“小姐,明儿就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奶娘并没有显露欢乐神情,却反常地落了泪。

“奶娘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疼得哭啦?”她扮了个鬼脸,把一疋漂亮的织锦缎子披在身上。

“小姐你真的不介意吗?过了这个生日,你就成了兰昭仪了。”

“我本来就知道呀!有什么介不介意的?”天真的她傻呼呼地笑。

在她的生辰之日被封为昭仪,这事皇帝伯伯先前就向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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