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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了!”

然而下次,她又忘了自个话继续拉他玩耍。

他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每次都能找着她的藏身之地,是因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所以他从不会迷失目标。

除了有一次,她藏在花丛里各种芬芳混在一块,连蜜蜂都乱了方向。那次,直到夕阳西下她主动爬了出来,他才看见她。

“我赢了!”陵兰仰头大笑“喂,下辈子我也要用这个方法让你找不着!”

笑容没有继续,因为,这时未流云俯下身吻住了她。

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两人意乱情迷,直吻到不能呼吸才喘息着分开。

“不许让我找不着,我会担心的。”他搂着她在耳边轻轻地说,悬了一个下午的心此刻终于落地。他不知道,那以后还有一次更漫长更折磨人的寻找,花了他整整十六年。

两人若有似无的情愫从这一刻产生了,原以为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玩闹下去,玩一辈子,然而一道圣旨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那天陵兰回到寝宫,看见桌上摆满奇珍还有一本画册,密封的搁在一旁。这些都是煜皇的赏赐。

“小姐,明儿就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奶娘并没有显露欢乐神情,却反常地落了泪。

“奶娘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疼得哭啦?”她扮了个鬼脸,把一疋漂亮的织锦缎子披在身上。

“小姐你真的不介意吗?过了这个生日,你就成了兰昭仪了。”

“我本来就知道呀!有什么介不介意的?”天真的她傻呼呼地笑。

在她的生辰之日被封为昭仪,这事皇帝伯伯先前就向她提过了。

“你要跟皇上圆房了”奶娘若有所思的瞧着那本密封的画册“知道什么是‘圆房’么?”

陵兰终于从奶娘哀惋的眼神中发现了不对劲,走过去打开那画册。

只看了一眼,就愕然阖上——那里边的图,y艳缠绵,惹人脸红心跳。那是一册春宫图。

“奶娘你是说我要和皇帝伯伯这样?”她愣愣地问。

“是。”一向多语的奶娘,这回只用了一个字来回答她。

陵兰冲到院子里,感到一阵恶心,吐呀吐,几乎要把晚膳时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要她跟那副衰老的身躯做那样的事她宁可被凌迟处斩。

那天晚上,闪电划破长空,风很大,雨就要下了。

陵兰怀里揣着那册令她感到羞耻的春宫图,朝未流云的寝宫走去。

他还没有睡,烛光摇曳,像在看书又似在沉思。门上的响动让他一惊,站立起来。

“明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了。”陵兰背对着夜空说,闪电把她的影子映成一片发亮的孤叶。

“我知道”他低下眼。

“你早就知道?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她逼近他,逼他抬起那双不会对她说谎的眼睛。然而他的眼神让她失望,并且刺痛了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兰,他是我的父皇,没有人敢反对他”未流云想辩解。

“包括要我跟他做这样的事,你也不反对?”狠狠一掷,将春宫图掷到地上,缠绵的画面骤然摊开,赤o的躯体像是当头一棒,打断了他的辩解。

他忽然紧紧搂住她,把她抵至墙边深深地吻她。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无言的霸道带着凄厉的痛,像是道别,又像是一种忏悔。

“云,要我吧,像这样”她指着那画册“我要把初夜给你”不知什么时候,大雨下了,也许是在他们深深拥吻的时候。但过于投入的人,没有听见。

此刻,大雨仿佛在未流云心里冲刷着,冲毁了他所有的意志,最后一道防线像一道不堪一击的河堤,被这雨,冲垮了。

他流着泪进入了她,吮吸她的呻吟,任由烈火燃烧彼此。

那是她的初夜,也是他的。

后来呢?

樱桃不知道了。她只看见一条用来缢死嫔妃的白绫,飘在梁上。

煜皇很仁慈,没有将这个背叛他的女子凌迟处斩,留了她一个全尸。但尸体埋在皇陵最隐蔽的地方,一个不让他的儿子找着的地方。

宫里的人悄悄传着,西阁王未流云中了邪,竟然接下了远赴边关送死的战旗而且听信了一个术士的话,认为自己十六年后能跟兰昭仪重逢。

他在寻找轮回转世的她,一直在找,没有放弃。只是,这一次没有她的体香带路,他常常迷失方向。

往事的浮扁掠影荡漾在眼前,樱桃面对这个十六年前的旧梦,感到痛彻心扉。

她几乎能听到陵兰在那个大雨的夜里,内心的独白。

她甚至荒唐地觉得,自己跟这个未曾相识的女子有一丝微妙的关系。

风停了,蝶般飞舞的画像纷纷落地,彩虹似的光带消失在空中。樱桃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掬忆斋。

一个奇怪的梦。醒来时,天已微明。

“桃儿——”门口立着一个人,青袍迎着晨风,面孔背对着光,但那声音,一听就能认出。

“师父?”樱桃微微诧异“您怎么在这儿?

“知道你有事,我就赶来了。”他俯下身子,摸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虽然白鹤山与这儿远隔千里,但对池中碧来说,这路程算不了什么,只是一夜之行。虽然樱桃躲在这掬忆斋里,别人挖空心思也找不着她的踪影,但同样,对池中碧而言,只是掐指算算的事儿。

“刚刚梦见从前了?”他问。

“您怎么知道?”樱桃惊跳起来。

食指按住她的眉心,按在那枚他赠送的花钿上“师父不是告诉过你吗?它能让你看清自己。”

“它?”樱桃恍然大悟“您是说刚刚的梦,是它让我看到的?”难怪那七彩的光从她眉心射出,还在那微小的声音,直入她的脑海。然而,另一个疑问随之而生。“看清我自己?可我只看到了从前的兰昭仪。”

“傻姑娘,”池中碧笑“兰昭仪就是你呀——”

“我?”错愕让她跌坐回地面上,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觉了“您说她是我?”

“对呀,十六年前的你,前世的你。”不紧不慢,回答从容。

她觉得脑子一片茫然,仿佛风车停止了转动。兰就是她?那么未流云刻骨铭心的恋人,那个她一直又嫉妒又羡慕的女子,岂非成了她自己?如同弃儿忽然之间变成了上苍的宠儿,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忽然得到了整条河川,樱桃心情复杂,受宠若惊,觉得这一切除了“不可思议”四字之外,无法形容。

“还是想不起来?”池中碧揉着她的天灵盖“别急,慢慢想,你会看到的”

醍醐灌顶似的,在这轻柔的触摸下,樱桃的视线渐渐明晰起来--

她看见自己在一片幽暗中行走,身体轻轻飘飘,最后,到达一处漫漫的水边。那是一条河,有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叫“忘川”河边,立着披头巾的女子,年纪并不大,却称自己为“孟婆”

“喝下它,你就可以忘掉今生的痛苦,重新做个快乐的人。”孟婆说。她的手中端着一只白瓷的碗,往“忘川”中一掬,清粼粼的河水便盛在碗中。

“要是我只喝一小口,或者一点儿也不喝呢?”她问。

“那你的来生就会被心痛缠绕,总是莫名其妙地忧伤。”盂婆把碗塞到她的手里,微微一笑。

她捧着冰冷的白瓷,手在抖,心也在抖。喝下去,就没有忧伤了,但她舍得忘记今生的这份情么?那份刚刚开始尝到甜蜜、就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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