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把的羊肉烤好,徐春山就让了位置,让季福替了他接着烤,自己则坐了过去,同郑明征几个一起喝酒吃肉。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好友,饮酒作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几人都是好酒能喝之人,又实在尽兴,这场烧烤小聚一直持续到午后,几人都喝了个满脸通红,酩酊大醉。
好在都是酒品不错的人,倒是没出现什么撒酒疯之类的事。
一干随从忙将各自的主子给背回庄子上,喂了解酒汤,几人就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睡到半下午,时辰不早了,才勉强醒了些酒,当下忙坐了马车回城去,再晚点,城门关了,今儿可就回不了城了。
徐春山一路回了家,头还昏沉着,倒不忘派个小丫头往汀兰院去告诉徐茵茵一声,今儿事成了,没问题。
第五百四十话:从何而来
汀兰院里,徐茵茵得了小丫头传来的话,也不意外。
人都请庄子上去了,若是程大人还发现不了那长势明显喜人的稻田,那只能说运气不好。
如此她也还有后招,只等后面收割之后,再设计传出些风声去,引人注意。
只不过这样一来,不比别人主动靠上来关注此事好。
且程大人若是能在收割之时亲自在场旁观着,那效果自然更好。
眼下就极是不错,她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程大人知道这事,不会不上心。
程大人何止是上心,那简直是激动得放不下,当天回府天色就晚了,他酒醒过来也暂且按捺住了。
但翌日清早,他便坐了马车直奔西城去。
到了西城,他也不急着找毛记粮铺,先让下人四下去打听打听这毛记粮铺。
既是西城的粮铺,西城走动的百姓肯定也熟悉,先问一问,不耽搁事儿。
可不多时,下人回来回话道:“老爷,小的问了好些人,都说不知道毛记粮铺——”
嗯?
程大人顿时挑了眉,“你怕是恰巧问到了来西城逛的人,该找西城居的百姓问一问的。”
下人道:“小的问了,可对方也说不清楚啊。”
这就怪了。
西城说大也不大,没道理一个粮铺都没人知道啊。
三刻钟后,程大人抬眼看着眼前的毛记粮铺,算是明白了为何问的一些人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了。
这毛记粮铺实在是太偏了,它不在街市上,而是在一条巷子里,想来是住宅户,扩了前头的房子来做了铺子的。
说是铺子,可这铺子连个象样的招牌都没有,就门口挂了个布幡,上头歪歪扭扭的写了个粮字而已。
这要不是附近人,谁能知道这里有家粮铺?
这么偏的粮铺,嘉成县主庄子上的庄头都能找到这里来买粮种,这可真是缘分。
程大人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那简陋的铺子里去。
毛山贵正坐在一方说是柜台也不是柜台说不是柜台也是柜台的长柜之后打盹,鼾声拉呼扯的,还一阵一阵的,颇有旋律感,就跟在拉二胡似的。
若进来的是个瞎子,只怕还以为是有人在拉二胡呢。
程大人左右看了看,铺子里除了这人也没别人了,柜台旁边有个门帘,显然是通往后面的,能隐约听见后面的说话声,不过想来是女眷,他可不好惊扰。
便先四下打量起来。
这粮铺位置偏就罢了,里头的摆设也比不得外头的那些粮铺应有尽有种类齐全,架子上搁着一些麻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看来看去的,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家粮铺。
“店家?店家?”打量过,程大人走进柜台,唤人道。
毛山贵迷瞪间听得好像有人在喊,抬了头望前来,看见面前的程大人,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哎呀,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老丈买米还是买菜种这些?”
程大人祖上也是种田出身,他素来节俭惯了,除了官服外,自己平时穿的都是一般的细棉衣裳罢了,又没有官架子,是以乍眼一看,也就是个普通的老翁罢了。
毛山贵眼不拙,但也看不出别的来。
程大人道:“你这有粮种卖吗?我想瞧瞧。”
粮种?
毛山贵第一反应是纳闷,眼下都到了粮食收割的季节了,谁这会儿还买粮种啊,今年的晚了,明年的还早呢。
随即就想到了什么,不由飞快看了程大人一眼。
“有!老丈你稍等!”
说着,蹲下来在柜子底下扒拉去了。
程大人等了一会儿,便见人直起身来,捧上一个小布袋来。
“老丈,我这铺子就剩这点粮种了,你全要的话我就便宜一点都卖给你了!”
布袋摊开来,程大人上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粮种
瞧着跟他以往见过的粮种似乎都有些不一样啊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一样。
“店家你这粮种是从何处来的?今年都有谁在你这里买了粮种?”
毛山贵张口就道:“唉,别提了,这粮种是我从别人那里收来的,当时他说他这粮种好的很,比其他的粮种更产粮食,总之吹的天花乱坠的,我这人就是经不得别人鼓吹,这不,头脑一热,就都给他买了!
事后我就后悔死了!这粮种他吹得好,比别家的粮种足足贵了十文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