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治安官懒归懒,却极为在意自己的小命,生怕慢了自己就要没命了。我记得,在他之前,有一位治安官因为冤枉了一位革命者,被直接打死?”
“不,不是那样的,”阿奇尔连忙解释,“那人不是革命者,其实是那位治安官看上了他美丽的妻子,于是安上革命者的罪名,最后还跑去监狱炫耀,被那人抓到机会活活勒死了。那些肮脏的官员为了掩饰太平,竟然说他是在和革命者英勇搏斗时,受重伤而死,还什么‘法国的英雄’,呸!”
安格斯最怨恨的就是这种人,当年他姐姐就是被这种人糟蹋了,玩够了还把他卖给地下□□,做皮肉生意,简直可恶!
等他找到时,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恨透了这些在地方上一手遮天的治安官,他们简直是社会毒瘤,统统该死!
“看,那位懒先生怕自己步上后尘,当即下令围剿,行动之迅速,大概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吧。举报之人错估这一点,救援人员来晚了,于是你们牺牲了上千人,才突围成功,差一点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当年那人并没有离开,”阿奇尔浑身发颤,亏他还一直在离开的人中找,并因此杀害了三名临阵脱逃之人。
是啊,有人背叛,而他们事前逃跑,可不就可疑满满嘛。
结果……阿奇尔桀桀怪笑起来,自觉荒唐极了,自己这一生可真是没脑子,差劲极了。
“那他也逃出来了吗?”和叔叔怀疑人生不同,安格斯没那么多心思,直截了当问。
“我想是的,这样的人不可能不小心保存自己,你们只要想想,身边有没有出工不出力的人。另外,追名逐利的本性怎么都不会改变。那一战损失惨重,还差点害了其他地方的革命者,皇帝陛下不治你们的罪就已经很仁慈了,自是不可能重新启用。那他的愿望岂不是要落空?”
“这怎么可以,所以等安稳下来,他立刻自谋出路,才不愿意和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待在一起。”
众人恍然大悟,“是亚摩斯!”
“是了是了,他当年一直想和我争夺话语权,我当时觉得他年轻不懂事,一次次原谅,没想到欲壑难填,人的本性竟如此肮脏不堪,为了所谓的权力,就可以害死那么多人。”
“或许是心虚,他摆脱你们后,也不敢太过分,还提供了几次小帮助,让你们不会对他生出怨言,从而察觉之前的事。但也不敢一直让你们待在眼前碍事,于是把人赶出自己的地盘。”苏叶总结。
这些都是通过与他们对话一步步推导出来,至于证据,那是没有的。
而她其实也不需要提供什么证据,亚摩斯是黑老大,能爬上这个位置,还不知道用多少白骨堆砌起来的。
对于这种人,何必讲究因当因法?
“哦,对了,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六栋房子的产权证应该在亚摩斯手里,他那样的人,会白白放着巴黎城中这六栋房子不去动心?”
如今这个年月,巴黎城中一栋好房子,至少五六万法郎,这里虽然离杜伊勒里宫和政府办事厅比较远,却离布索斯购物大街比较近,交通也便利,是非常不错的地方了。
这里六栋房产,价值超过四十万法郎,亚摩斯舍得不去占有?
他只要想办法找到背叛阿奇尔,带走产权证书的人,就可以占为己有了。
阿奇尔神情恍惚,觉得一切都格外不真实,原有认知全部被打破,世界观在重组。
其他人也是如此,不敢置信之余,涌上心头的是愤怒与怨恨,那种负面情绪在年复一年的艰难求生中,被一次次压下又升起来,周而复始,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他们恨的双目通红,怒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和亚摩斯干架。
最后还是阿奇尔最先反应过来,和苏叶道谢后,语气沉沉询问,“我的主人,您需要我们做什么?乐意为您效劳!”
苏叶歪头打量他,见他竟真的控制住脾气,除了拇指上一滴滴鲜血往下淌,昭示着不平静的内心,其余一点反应都没有。
原本拇指是不流血的,现在被他使劲按压,借疼痛来警醒自己:不可冲动!不可犯蠢!要计划周全,才能报仇的同时,保下这些同伴!
“不错,总算有点领导者的样子了,”苏叶露出一抹微笑,“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要求了,那就去统治地下世界吧。”
“什么?”阿奇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统一地下世界?
“武器,药品,粮食,以及源源不断赚钱的产业,我都可以为你们提供,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消灭整个巴黎的地下势力,成为唯一,懂吗?”
唯一是不可能的,第一还能实现下,可目标嘛,就要说大点。
苏叶挑眉,解释了一句,“哦,想来,和你们这样,被复辟的王朝打压追杀的雅各宾派还有不少,那些有资产的或许不敢乱来,只会逃出国去,可剩下的,连离开的资本都没有。吸收进来,就能壮大你们的实力,现在连人员也解决了,还有问题吗?”
“我……”阿奇尔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或许做不到。”
“武器和刚刚的手枪威力一样大,”苏叶漫不经心道,同时抛过去一个药瓶,“药都是这个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