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人会被困在被抛弃的迷沼里,无法解脱,越挣扎越痛苦。
玛丽小姐是前者,或许以前也迷茫过,痛苦过,可最终走出来了,坚强的面对一切,努力的活下去。
此时,她已经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再知道真相,怅然过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在觉察后,就给伦敦送信,希望能及时阻止吧,”苏叶也不确定,毕竟她并不知道多兰夫人每天喝多少药,治理眼睛的药水又有多少,有没有被稀释的可能。
如果多兰夫人每天只喝一点点,或许还来得及。
闻言,哈迪停止哭泣,连滚带爬起来,扑倒苏叶面前,“您说的是真的?请告诉我先生,这是真的。”
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尽希望,期盼的看着苏叶。
就连朱蒂也希冀看过来,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苏叶耸肩,“我只是觉察了有这回事,并不知道药量……”
哈迪连忙比划着,“这么大的瓶子,是治疗小腹绞痛的,叫,叫……”
“康富敏芬,600l,每天两次,一次一小杯,已经喝了两天。眼药水是斯图素剂,100l,每天滴三次,妈妈已经用了半个月,还剩下三分之二,我……全部倒入康富敏芬中,然后在眼药水瓶中加入冷水。”朱蒂颤抖着嗓音道。
“多兰夫人服用了几天?”苏叶询问。
“三天,”朱蒂一边说,一边全身忍不住颤抖,整个人惊慌极了。
苏叶在心里默算剂量,松了口气,还有救,不过她可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道,“祈祷上帝垂怜吧,希望我的人能及时赶过去阻止。”
姐妹俩眼前一黑,止不住的流眼泪。
“哦,对了,”苏叶瞄朱蒂一眼,慢吞吞询问道,“三氧化砷你是从哪里买到的?一般药店没有这种高浓度的。”
朱蒂浑身一僵,知道瞒不过,低着头道,“卢莎街住着一位化学教授,经常自己提炼各种化学试剂,他……对我有好感,于是我故意接近他,偷走了一些。”
“三氧化砷是什么?”哈迪恶狠狠瞪着朱蒂,“你又做了什么?”
她现在简直恨死这个妹妹了,就是个疯子。
“毒药,剧毒,被下在你、卢卡斯和玛丽小姐的食物中,”苏叶道。
轰!
众人看朱蒂的眼神,都带上了恐惧,这也太狠毒了。
因为嫉妒,就要致所有人于死地!
“啊啊啊!救命,快救我,医生医生,我中毒了!”卢卡斯吓得吱哇乱叫,冲出去喊医生。
可惜,这艘船因为出行匆忙,加上客人不多,基本是运货,并没有名为医生的生物。
卢卡斯是太过慌乱,以至于忘了,既然苏叶已经觉察,怎么可能让朱蒂成功,她已经换了下了药的食物。
不过那副样子,可真辣眼,就连哈迪都比不上。
她慌乱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起身给苏叶行礼,“感谢您救我和妈妈,谢谢!谢谢!”
苏叶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好了,今晚故事到此结束,快到码头了,大家可以各自回去休息。至于你朱蒂·多兰女士,安分点,爱尔兰的警探已经在都柏林的港口等着你了。”
所有人闻言,心有余悸散开,回到自己房间,不过谁都睡不着,被这一晚上发生的事,震惊的无以复加,大脑清醒万分。
靠岸后,朱蒂没有反抗,老老实实被警探们带走了,不过在离开前,她回头询问了句,“妈妈会没事的,对吗?”
苏叶默然不语,并没有给她希望。
随着她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是越发悔恨绝望的背影。
除了她,卢卡斯和哈迪也被带走,卢卡斯是入室盗窃,而哈迪是配合盗窃。
至于他们计划谋夺遗产的事,也会酌量有另外的判刑,但这点会参考劳拉·卡莱尔夫人的意见,如果她不追究,刑法会轻一点。
两人盗窃的财物,玛丽小姐脖子上那个破碎的琥珀吊坠,价值不高,所以最多不超过一年。
这样的结果,至少比他们被朱蒂毒死强,所以两人也没有挣扎,纷纷向苏叶道了谢。
走上甲板,玛丽小姐回望一眼辽阔的大海,突然对戴维斯道,“我辞职!”
在知道自己和戴维斯那层血缘关系后,在得知他竟然想要通过自己,算计可怜生母的遗产后,玛丽小姐已经无法和这个生父待在一起,并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安排。
得知一切真相,她并不怪母亲,对方抛弃她是迫不得已,女子在这世道本就不易。未婚先孕更是寸步难行。
可戴维斯做的一切,她却无法原谅。
戴维斯先生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马修·克劳利见到这一幕,也道,“既然戴维斯先生不需要办理遗产业务,那我也告辞了,另外,这次出行的费用,我会如实退还给你。”
语言得体,意思却很鲜明,他不愿再为戴维斯这种人服务。
说完他也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经过他身边时,都鄙夷看了眼。
这年头虽然私生子女被人诟病,可一个从未生养过的人,去算计私生女,更叫人不耻辱!
众人心里还是同情玛丽小姐的,也认为她品格毋庸置疑,不该因出身而被另眼相待,至少比戴维斯这种人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