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强、石三满脸羞愧。
“莫要想着去为难你大哥!”霍豹忍不住告诫朱强一声。
“不会,不会!”朱强连声应道。
霍豹点点头出去,他还要寻李远说抚恤之事。
朱强与石三对视一眼,先是懊恼,随即生出浓浓战意。
这次出兵亳州,时间不多,可军功显着。
他们错过这一次,与大家就距离又落后一步。
想要追上大家,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不就是操练新兵么?
谁怕谁?
……
霍豹找到李远时,李远正勃然大怒,指着高月斥道:“谁叫你自作主张?你这个混蛋,你好大的胆子!你对得起哪个?”
高月已经换了装扮,是一身海青,神色木然。
对李远的呵斥,高月看着手中的书,道:“滁州兵是佛兵,教导参谋生《弥勒真义》为本,我有何错?”
霍豹听了这一句,已经变了脸色。
《弥勒真义》他没看过,却听过。
是弥勒教创始人,童教主祖父编纂的教义,宣传“明王转世”的。
参谋生学那个?
那是给谁养兵?
给亳州的小教主?
明明为了参谋生的教程,宝叔亲自编撰教材的!
有滁州兵的军规条例,还有滁州白衫军为救世所做的努力与未来目标。
士农工商,皆有所养,不受贪官污吏压迫。
霍豹大怒,回头望向李远的目光也带了冷意:“如此行逆之举,你不立时禀告宝叔,是想要护着他么?”
李远与高月两人都是曲阳子弟,亲长都是邓健麾下千户,入了童兵就成了一系。
李远脸色苍白:“豹哥,我不是……只是张千户那边……”
霍豹寒着脸道:“如何处置、顾不顾忌张千户,只有宝叔能做主,还轮不到你我来做人情!”
李远连忙道:“是,我这就寻宝爷回报此事!”说罢,他也不耽搁,吩咐人看好高月,就急匆匆往州府去了。
高月捧着《弥勒真义》,胳膊微微颤抖。
看来不是不怕的。
“不孝不义的东西,白瞎了宝叔待你的心!做什么鬼样子?想要出家做和尚,只管做去,谁还稀罕你不成?剃发出家不敢,倒是有胆子在这里搅风搅雨!”
高月入童兵营几个月,一直要死不活的模样。
只是他是文教官,教大家识字。
做了分内之事,便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态度。
之前论功行赏,因他文教有功,也从屯长升了百户。
这般提拔,除了念着张千户,还顾着他差点成了霍家姑爷。
没想到憋着大招。
……
州府里,梳洗完毕,还没歇口气的霍宝,就得知这个大消息。
“讲了几日?”
“……五日!”
“……”
滁州军从出发到回城,总共才五日。
五日下来,足以在参谋生脑海中烙下印记。
“高月该死!”
霍宝带了杀意。
李远叹了口气。
参谋生的意义,别人不知晓,李远这个参谋部的负责人却是晓得。
参谋到屯,他们会成为宝爷的眼睛与耳朵。
他们与宝爷不能一条心,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更不要说这一批参谋生,多是滁州士绅子弟,这里是滁州军的大本营,重用这些人,可以让滁州后方更安稳。
宝爷亲自编撰教材,还打算过后亲自教导。
高月此举,确实是逆行。
霍宝冷冷道:“传话给侯晓明,拘押,问罪,找到幕后之人!”
项庄舞剑,意在谁
侯晓明,童兵两个千户之一,兼执法队、斥候队队长。
斥候队已经设了副队长,是唐光外甥、出身青蛇寨的仇威,时斥候队长候选。
侯晓明腾出手来,霍宝就让他兼了执法队队长。
执法队队长要听话,还要慎独。
侯晓明是童兵选出的第一个伍长,也是随后决出的第一个什长。
流民出身,在金陵被以招伙计的名义骗进黑蟒山。
只是他与同为流民出身的梁壮还不同。
他当时入童兵营前,挨了毒打,身上是带伤的,且还不轻,入营后就发了高热。
是霍宝留心,发现他的不对头,叫人专门给他医治,才没有耽搁病情。
要不然说不得早一病没了。
因此,他成了霍宝死忠,对其他人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
霍宝也格外器重他一些,将他与霍豹当成左膀右臂。
一来二去,侯晓明与霍豹两个就超脱出来,不参合童兵下头山头纷争。
流民出身的小头目就以梁壮为首。
蟒头寨子弟以朱刚、朱强兄弟为首。
曲阳县子弟以李远为首。
青蛇寨出身的以仇威为首。
州府这里因宋谦之做了白身小兵,邬远暂时做了领头羊。
上次打朱强、石三板子,霍宝就想到该执法队。
暂时没有合适的队长人选,就让侯晓明兼任。
至于霍豹,性子圆滑,人缘十分好,兼任执法队长反而是为难他。
……
童兵营一空出的仓库,就做了执法队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