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庆幸了。
以霍宝对侯晓明、仇威两人的看重,要不是巢湖水师投过来,说不得小宝爷会在两人中选侄女婿。
之前听说“童军”,他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少年预备军什么的。
等到进了童军才晓得,童军很是名不副实。
所谓“童”,并不是兵卒是少年,而是最早跟小宝爷这批小头目是少年。
下头的兵卒,半丁并不多,基本也是成丁。
听说这只队伍八月时曾北上援助亳州军,歼敌千人。
就是九月初进庐州时,童军在打慎县与庐阳时也出了力气。
霍五爷麾下几位将军并立,小宝爷这边,也是战兵三分。
等到这些人成长起来,都是独立带兵的大将。
安长生忍不住又看看仇威,十四、五岁……
……
薛彪坐在马车上,看着前面的少年们,不由遗憾。
儿子年幼,尚在牙牙学语,要是也十来岁年岁,就好了。
当初刚从黑蟒山下山曲阳,小一辈看着都差不多,只霍宝略出色些。
如今其他人都立起来,马驹子算是接了马老六的班儿,虎豹兄弟也都开始带兵了,林瑾跟着杜老八也是今非昔比,只薛彪的养子薛孝落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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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大家以血脉论远近,这也是薛彪有意压制的缘故。
真要是处处让这个养子立在头里,那他儿子长成,岂不是要看养兄的脸色?
薛彪早年在金陵,养妹、养子、养女加起来十数人。
在他眼中,这些人受了薛家供应,不过名分上好听些,实际上与家奴无异,合该为薛家出力。
可是三月时的变故,使得他收了小觑之心。
三月时,前金陵知府贪婪,盯上薛家产业,找借口抄了薛家。
薛彪狡兔三窟,损失不大,可到底伤了脸面。
他原本还担心那个知府衙门的养妹,叫人打听,想要保全一二,结果却听闻那养妹怀孕将要扶正的消息。
薛彪哪里还不晓得自家是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
这薛家产业,说不得就是“投名状”了。
他不是肯吃亏的,安排人直接给那养妹下了堕胎药。
想要“生子扶正”,做梦!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薛彪怎么肯让薛孝真的立起来?
可儿子年岁在这里摆着,不能随霍宝等人征伐成长,也没有合适的姻亲联姻为助力。
薛彪只能感叹运气了。
由儿子又想到女儿身上,他便招呼霍宝上车。
“小宝,记得你三月时在金陵时与贾家打过交道?贾家到底什么意思?”薛彪问道。
之前接薛金回来时,贾演曾提过亲笔信解释。
当初薛彪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家连累了贾家在前。
如今底气十足,再想起此事,却是不顺心了。
霍宝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实话实说,像是在背后嚼舌;可不说的话,又像是分不清远近。
不管薛彪性格如何,如今与老爹关系良好,为滁州军也尽心尽力。
想想玉雪聪明的宝钗姐姐,为了出身不足受了多少委屈。
要是从薛彪开始,薛家门第高了一层,宝钗姐姐又能走到哪一步?
霍宝很是好奇了。
薛彪见霍宝犹豫,面带不快道:“是甄氏迁怒金姐儿?哼,不过是家族弃子,倒是敢怠慢金姐儿!”
霍宝心下诧异。
以薛彪的消息,哪里就不知这个?
如今旧事重提,这是想要悔婚?
霍宝连忙道:“贾家两位叔叔,如今在军中……就是甄家,亦是金陵老姓……”
可别再折腾了。
这薛、贾联姻,如今也算是贾家与滁州军之间的纽带。
未来的国公府邸,薛彪真要悔婚,可找不到更好的联姻人家。
薛彪眼睛眯了眯,依是抱怨道:“他们因是士绅人家的缘故,之前有利可图,才与咱们结了亲事……等到无利可图,又碍着面皮不好反悔就不冷不热……要不是为了滁州大业,我轻饶不了他们!”
霍宝道:“七叔素来顾全大局,哪里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左右以后都在金陵,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哪儿会真的任由他们委屈了妹妹。”
薛彪轻笑,神情有些熟悉。
过去他是暴发户装扮,前几个月开始是居士装扮。
只是用力过猛,略显做作。
待见过冯和尚那个真正的居士,就有些暗搓搓学着的意思。
如今这说话行事,多了几分慈悲。
薛彪带了几分期待了。
之前他虽是豪富,却是因商贾的缘故,到底矮了士绅出身的贾家兄弟一头。
如今也算是今非昔比。
再是根深蒂固的地方大族又如何?
滁州的吴家,庐州的卢家,哪一个不是百年世家?
结果,不服帖,灰飞烟灭。
贾家兄弟知趣便罢,要是不知趣,下场也比吴、卢两家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保全贾家,贾源与霍五通信之事,知晓的人不多。
薛彪就是不知晓的人中。
这倒让薛彪多了个念头。
这次去金陵,除了打探消息,要是能联络军中人,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