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山身形晃晃悠悠的，腰背有些佝偻，明明是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此时却瘦成了一把骨头，看上去一小团，摇摇晃晃的，仿佛已经是英雄迟暮。
蒋若云却觉得，赵兰山没老。
有些人，永远年轻。
……
白清微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中午。
她和段云宪坐在一起吃饭时，才通过段家的人脉，得知了一些内情。
“你是说真的？这，这什么电视台的台长……贪墨了十个亿？！！！”
白清微听到这个消息，一口饭差点吐出来。
唐如意和陶兰此时也是呆若木鸡。
三个人捧着碗，一致保持着目瞪口呆地模样，望着段云宪。
段云宪望着白清微那呆呆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这个职位不低了，他们电视台也是政府所有，加上电视台的人脉，这点钱很正常。”
白清微噎了一下，“这点钱？！！！”
段云宪：“……这个钱，确实不错多。”
白清微：“………………”
唐如意想到什么似的，默默地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之前传说段家要开发合南区的事情，听说一个项目投资就有十几个亿……”
白清微：“？？？”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
一个项目，十几个亿？
段云宪还补了一句，“只是前期投资。”
白清微艰难地吞下嘴里的食物。
只想说一句，“敢情只有我穷是吗？”
段云宪望着她，淡笑不语。
白清微却察觉到了深深的嘲讽。
这特么是个什么世界啊？
她欠了那么多钱，赚了那么久，卡上只有几千！
这个什么副台长，可以贪十个亿！
段云宪一个狗屁项目投资，就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亿……
他妈的，真是人比人气死啊！
白清微将筷子咬得咔吱咔吱作响。
见她气得不轻，段云宪给她夹了一块东坡肉，“不过，我的就是观主的。”
白清微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段云宪想也不想地便点头，“想要的话，你可以都拿去。”
白清微看见段云宪眼里的认真，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飞快地偏开头去，扒了一口饭，嘟哝：“还是算了吧，给我也是白费。”
郎情妾意
白清微自己便欠了阴曹一大堆钱，把段云宪的钱拿过来，也是被阴曹给吞了！
她自己被阴曹占便宜就算了，不能再让阴曹占段云宪的便宜！
更何况……
他们俩现在什么关系啊，她去拿段云宪那么多钱，名不正言不顺的！
算了！
白清微忍着肉疼，放弃这个福利。
见她气呼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段云宪无声地笑了笑。
“不过，这件事一出，那个电视台是不是要被整顿啊？”一旁的陶兰，没那个情感的神经，好奇地问起接下来的事情。
段云宪颔首，“会暂时关闭，并且有上面的人下来，专项整顿。”
陶兰哦了一声。
唐如意喝了一口水，叹息道：“其实这事儿还挺让人唏嘘的，我记得那个万鼎帜以前在西城的名声很好，都说他是笔杆子将军，文笔很厉害很犀利，常常能够揭露旁人不敢揭露的事情，把他说得可神了，好像其他电视台或者报社，不敢报道的事情，找他他就敢报道，没想到现在也变成了这样。看样子，岁月不仅是一把杀猪刀，还是一把杀人心的刀，不管什么人都会在那把刀下改变。”
白清微听见这话，想起了唐云天和周昊的事情。
唐云天那天喝醉了，絮絮叨叨也和白清微说了很多。
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人心之变化。
他也没想到，周昊会变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白清微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
她以前天天蹲在蒲团上，就知道吃吃喝喝睡睡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岁月，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有些时候，你自己没感觉到变化，可改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白清微不由长叹一声。
“为什么叹气？”白清微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只鸡翅，抬头望过去，便见段云宪看着自己。
白清微愣了一下，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之前处理的香客的事情，和这个差不多，都是人心变化。”
段云宪看了看白清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无论怎么唏嘘，这件事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到了下午的时候，蒋若云和罗青峰，一起到了清风观，说是来上香，并且向白清微道谢的。
彼时，段云宪已经去公司了。
白清微正好留在道观里，看见他们过来，亲自带他们去祖师像面前，上了一炷香。
蒋若云提心吊胆一天一夜，腿脚有些发软似的。
从地上起来时，险些又摔回去。
好在罗青峰眼疾手快，一下子握住蒋若云的胳膊，才没让她摔倒。
蒋若云看了看他，脸颊顿时有点发红。
白清微见此，似笑非笑地望向罗青峰，“看样子，这次你的红鸾星没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