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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从来没想过分开以后会怎么样,因为还没到那一天。我向来都是一条路尽力走到头,走不下去再换另一条。”
“世事无常,我们根本就掌控不了。我要知道今年爆发疫情,我就去开口罩厂了,绝对不整什么烧鸡。”庄洁一股脑说完,把烟抽完,看他,“让开门吧。”
陈麦冬不让。
“让开。”庄洁又说了一遍。
陈麦冬还是不让。
庄洁抡包就打他,“你就是欠,在人头上拉完屎,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他妈没你厉害!你都把我千刀万剐了,我还要谢你!”陈麦冬喊。
“谁剐你了?”庄洁看他,终于闹明白了,“陈麦冬,你是觉得我不爱你?”
庄洁戳他心口,“我不爱你会让你去我家?我不爱你会半夜跟你跑出来?我不爱你你说跟别人做那些事,我会觉得恶心?我不爱你我看见你眼红,我会心疼?我不爱你我看见你喷消毒液太累,我会去镇委抗议?就你有心是吧?我没有心?”
“我千刀万剐你?你说那些事的时候,看没看见我心如刀绞?”庄洁也掏出心。
陈麦冬抱她,庄洁推他,“滚开。”
“宝贝儿,对不起。”
“滚开。”
陈麦冬吻她,她打他,捶他、骂他,随后攀着他脖子回吻。
陈麦冬如了意,庄洁警告他,“下回再整这出我们绝对散。”
“这是最后一次。”陈麦冬摩挲她眉毛,“快活不快活?”
“嗯。”庄洁应声。
“我的肉体和灵魂你选一样?”
“都要。”
“只能选一样。”
“肉体吧。精神可以磨合。”
“肉体不可以磨合?”
“肉体太难,万一不举呢?”
陈麦冬大笑。
“心情爽了,不找事了?”庄洁服了。
“爽了。”陈麦冬半晌说:“我就是要确认“你爱我”,我不想一头热。”
“哪怕三分都行。”陈麦冬执拗道:“只要你爱我,只要你不转身把我忘了。”
“我不喜欢谈爱,太沉重了。”庄洁说。
“是你把它想的太沉重了,因为你害怕负责。”陈麦冬说:“我爷爷奶奶从不说爱我,但我知道他们爱我。你妈也从不说爱你,但你也知道她爱你。”
“你像一个绝世高手,一个渣女,隻想走肾不想走心。”陈麦冬淡淡地说:“我贪心,我什么都要,你的身心我都要。”
庄洁没作声。
“你说爱我,就是你爱我,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如果不说,我会耿耿于怀,会一辈子都在猜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我觉得说“爱”矫情,没必要。”庄洁应了句。
“我不嫌矫情。”陈麦冬说。
“行。”庄洁看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不走心,一听就是敷衍我。”
“事儿精。”庄洁轻骂了句。
“我妈从前经常说爱我,自从我爸养了小三,她说得就少了,偶尔看我的眼神带着怨意。我明白她的怨气,因为自从生下我,她就没去我爸公司了,她每天全心全意地教育我,照顾家庭,最后我爸背叛她了。”
“刚开始我怪她,怪她不联系我,怪她不来看我。后来逐渐习惯了,适应了,也不会经常想起她了。”
“你真能不想吗?”庄洁好奇。
“会想,也就是一闪而已。”陈麦冬弹弹烟灰,“这两年她给我打电话频繁了点,但我们经常冷场,不知道该聊什么。”
“你还是怪她?”
“我反而更理解她,但情感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陈麦冬想了会儿,说:“她把曾经给我的爱全部切断了,我这十几年也慢慢适应了。她现在突然想弥补想和我亲近,我也渴望,我也想,但我有点无能为力。”
“我明白。”庄洁点头。
“我知道她也爱我,就像我爱她一样,脑海里一闪而已。”陈麦冬自嘲地说了句。
“你爸呢?”
“都一样。”
“我妈从没说过爱我,我也没说过爱她,但我们都知道对方爱自己。”庄洁说。
“我们都不善于表达,尤其在家人面前。我们会对朋友自然地说“爱你”,却很少对家人说“爱你”。”陈麦冬说:“我从前也不说,但现在突然想明白了,只要我爱你我就会毫不保留地说。”
“我见过很多临死前才说“我爱你”的家人和爱人。不懂,为什么爱的时候不说,临死了才说?”
庄洁才不懂,“你经常见?”
陈麦冬掷地有声地说:“对。”
“拉去殡仪馆的不都是遗体?你入殓的时候他们坐起来跟家人告别?”
……
“诶,对哦,好奇怪。”陈麦冬装傻,“我到底是在哪经常见的?”
“让你扯淡。”庄洁轻踹他。
陈麦冬大笑,随后死皮赖脸道:“宝贝儿,我觉得咱俩好适合吵架哦,一吵架就热情似火,如胶似漆……”
“去你的。”庄洁服了,“为了让我说出一句我爱你,你兜了这么大一圈。”
“最后谁受益?”陈麦冬咬着烟问她。
“你给我滚蛋。”庄洁把他撵下床,烟灰落了一床。
陈麦冬抱着被子站一侧,看她撅着屁股扫床,手欠地拍了下,庄洁反身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