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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铮匆忙把人搂起来,顾不上自己后背彻骨钝痛,仓促掰正洛嘉的身子:“郡主!郡主你醒醒!”

洛嘉呼吸灼热,燥得她不愿抬起千斤重的眼皮。

她只隐约听得到贺云铮焦急匆忙的询问。

年轻又经验浅薄的少年人根本不懂她如今是怎么了,甚至在她耳畔焦急地想将她重新抬起来,去给她求医。

洛嘉嗤笑一声,勉强撑起精力,跨坐在少年人的身上,缓缓抬起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又轻又缓地呢喃着:

“你还敢来呀?”

贺云铮猛地一震,近似哑口!

靡艳的红唇勾起,色泽如同她捧着他脸颊的手指上点缀的蔻色:“是看到我的笑话才出来的?”

贺云铮听不下去,一把握住了她滚烫的手,目光灼灼地压低了声音:“我在你来之前就来了。”

他就在楼下的梁柱后面,借着郡主侍卫的身份便利,提前来到,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目空一切,昂首阔步地从他眼前迈过去——

看着她今日打扮得如同个仙女,白衣外面披着银色长氅,发髻被流光溢彩的贝母头面高拢,哪怕穿着雍容厚重,仍显得矜贵又灵动,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里。

洛嘉怔愣地听着他略显沙哑又委屈的描述,似乎都能共情到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怯懦卑微,又无比向往地仰视着她。

可也仅仅就是一瞬,下一刻洛嘉突然笑了一声,按着人的脸颊与颈脖,将贺云铮猛压在了软垫堆叠的榻上,自上而下地审视他:

“说得真好听,在郑家待了这么些日子,叫你也学会当个衣冠禽兽了?”

贺云铮焦头烂额地急忙解释:“我说得都是真的……”

“所以除却书信,十三日不曾露面来见我,你也承认么?”

贺云铮的所有话被堵回了喉咙里。

他两眼发怔般看向洛嘉,第一反应不是她怎会记得如此清楚,而是迅速抬起手抚了把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烧糊涂了?”

否则,一个正常的洛嘉,怎么会如此执拗且不加掩饰地袒露她的计较呢……

若是平常,她至多会冷声怒笑着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临江楼降罚一事又对她怀恨在心,而非像今日这般,坦荡□□地追究他的疏漏。

就好像……她其实一直一直在等他主动回去找她一样!

他从未见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他在她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然而此刻,洛嘉的反应却让贺云铮奇异的心跳加快了。

洛嘉看不得他这副一惊一乍的蠢样子,尚且还能按捺烦躁,将他的手攥回掌心,根根捏紧:

“贺云铮,你蠢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难道也不是想来服侍我的吗?”

贺云铮云里雾里茫然至极,便见洛嘉的眼角宛若被热度熏红,带着勾魂摄魄的水光深深注视他,撑身坐起,牵动着他的手朝上,停在她的襟口处,感受到跳动不止的滚烫。

“我没有生病,我中了药。”

贺云铮脸色有一瞬间勃然愠怒,刚想问她中了什么药,谁人下的,却在下一秒被她指引着触到她滚烫却细腻的肌肤,高高在上的提点:

“是助兴的药,你想来服侍我吗?”

终于有一道雷,噼里啪啦击穿了贺云铮的脑海。

“服、侍……”

他终于反应过来,打第一面起,洛嘉口中纠结的那个服侍到底是何意!

可他还没来及暴怒,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对她,她的襟口被两只手像揭开画幕一般缓缓打开。

贺云铮浑身都僵硬地绷紧了。

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风景,却从未见过这样当着他的面缓缓揭露,如同展露一盘珍馐,甚至连想都不敢……

不,不,贺云铮猝然挪开眼,满眼发烫也满心羞愧:

他早已肖想了无数遍类似这样的情况。

洛嘉如同盯紧猎物般悄然微俯下身,让他的掌心与自己悄然贴合,汲取着这抹粗粝与微凉,缓解她的癫狂。

就着这抹余韵,黛青色描摹的眼尾微颤,它的主人却仍端着不可一世的矜贵,逼问贺云铮:“说啊,十三天,和谁,在哪,做了什么?”

贺云铮的脑子几乎炸开了,他被迫重新扭回视线,随着掌心的波澜起伏,脆弱的喉头也不住地滚动着。

他不是头一次碰触她,不是头一次被她这般挑拨逗弄,然而今日完全不同……

她没有对他笑,也不再如经验老道者似的关照垂怜于他。

如此高高在上,明明又冷又讥讽地睨着他,却又带着他无法抗拒的无边媚意。

难道中了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么?

贺云铮顶不住洛嘉炽烈的凝视,喉咙已沙哑的像被砂纸打磨过,既羞愧又窘迫:

“在郑府,最多和郑二郎君,吃药、休息、练武……”

还有想你。

最后四个字,轻哑得几乎要被外面的喧嚣声拂去,因为他从来不都不习惯这么直白地表露心意,却又不得不用这四个字来回应她的偏执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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