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明年我们全家一块回去看看!”张父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前几年了。
前几年,为了赚钱养家,哪有时间回老家,哪有闲钱回老家。
以前,只能是给老家的大哥,二姐写信,偷偷塞两块钱,让他们帮着给爹娘买点纸钱。
现在,老大有出息了,挑起了家里的大梁,他有时间,也有闲钱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鞭炮声,张俊平看向漆黑的夜空。
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火光。
选择在大年三十深夜出来给祖先烧纸的,不光他们家。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即便是走了对脸,彼此也不会说话打招呼。
而默默的选择一个位置,给远在故乡的爹娘或者祖先烧去纸钱。
祭祖不是迷信,而是一种传统习俗,是文化传承。
等到圆圈里的纸烧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一阵旋风刮起。
把圆圈里的纸灰卷起来,卷到天上,洋洋洒洒的飘落到远处。
张父却很高兴,“你爷爷奶奶收到钱了。”
“爸,咱们回家吧!”张俊平不忍心说出实情,只是轻声说道:“快十二点了,该回家放鞭了。”
除夕夜,凌晨十二点放鞭炮,也是传统习俗,辞旧迎新。
刚回到家,外面就响起一阵鞭炮声,凌晨十二点了。
张俊安跑进屋里,拿出准备好的鞭炮,拿一根木棍挑起来。
“大哥,你挑着我去点好不好?”张俊安央求道。
“行!你点!”张俊平笑着答应道。
“谢谢大哥!”张俊安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张俊平很能理解张俊安的心情,毕竟bj已经十多年,过年的时候,没有听到过鞭炮声了。
很小的时候,兜里没钱,只能看着人家放鞭炮,眼谗。
后来,大了能赚公分了,兜里偶尔也有个几分一毛的零花钱了,可是国家又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这让张俊安感觉自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今年终于放开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燃放起鞭炮。
原本偷偷摸摸的小鞭炮作坊,都不约而同的加大了生产量。
很多生产队,都搞起了生产鞭炮的副业。
张俊安早早的就买了一大堆烟花爆竹。
都没用张俊平操心。
放完鞭,张俊安又拿出一堆烟花出来。
这个年代的烟花,可不是后世那种纸筒的烟花,而是用泥巴做的,像放大的窝窝头一样,上面有个引信,点着之后,呲呲的往外喷火花。
这个年代的烟花,药量很足,一个这种窝窝头做的烟花,能喷两三米高,能持续一两分钟。
放完烟花,张母那边已经下好了饺子。
张俊平、张俊安、赵玉芝三个人给张父、张母磕头拜年后,才开始吃饺子。
一家说说笑笑的吃完饺子,又说了回话,也差不多该出去拜年了。
只不过,张俊平一家刚刚搬到场部来,没有熟悉的邻居,更不存在亲戚。
倒也不用出去拜年,也没有人来家里拜年。
有些冷清。
不过,张父、张母却没有因为冷清而伤心,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相比以往,虽然很热闹,可是吃不饱饭,过年才敢吃顿肉的日子,他们更愿意过这样冷清的新年。
一家五口人,围在一起,张俊平爷三个打扑克,张母和赵玉芝在旁边端茶倒水,不时给三个人出点主意,指点指点如何出牌。
很是温馨。
四点多钟,张俊平把位置让给老妈,他打算去师父家拜年。
六只小狗崽突然汪汪叫了起来。
外面来客人了。
张俊平和张俊安赶紧迎出去。
“聂叔,过年好!”
“平子、安子,过年好!
我们几个过来给张老哥,嫂子拜年!”聂兴华笑着说道。
在他身后,是场部聂兴华这一系的领导。
过年的时候,领导到各家各户去拜年,也是农场的老传统了。
不过,去的都是那些离退休老干部、老工人家里。
没想到,今年聂兴华会带着人来他们家拜年。
张俊平赶紧把聂兴华一行人让进屋里,给他们拿烟,拿糖,那瓜子。
“老哥,嫂子,过年好!我代表农场党委过来给你们拜年了!”
“聂书记,过年好!各位领导过年好!”面对上门拜年的聂兴华一行人,张父多少还有些局促。
“老哥,你培养了两个好儿子啊!我听说安子,在学校表现也很好!还是班干部呢!”聂兴华拉着张父的手,亲切的说道。
大年初一拜年忙
聂兴华一行人刚走,农场场长潘万兴又带着人过来拜年。
又是一番客套的拜年。
潘万兴并没有在张俊平家待太长时间,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
拜年,也不适合聊太多东西。
送走潘万兴,张俊平开上吉普车,来到王府井。
吴新平就住在王府井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
过年这属于三节两寿中最重要的节日,当徒弟的,只要不是在外地,那就必须要到师父家里磕头拜年。
因为聂兴华和潘万兴的耽搁,张俊平赶到吴新平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