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众矢之的
答道。
“人尽皆知?”司马绍不肯相信,蹙起了浓眉,转脸望向司徒王导,闷声问道:“可真有那麽多人轻信谣言?“
“回皇上,西yan王所言正如臣所见。”王导敬慎答道:“据臣所知,坊间有很多百姓口耳相传,纷纷感叹皇上惑於美se。”
“惑於美se?”司马绍顿时动怒,愤然嚷道:“这麽说,他们把朕当成昏君了?”
在场众臣一见龙顔发飙,都赶紧下跪,同时呼喊:“恭请皇上息怒!”
“嗯,你们都起来吧!”司马绍黯然回道:“朕懂了,你们今天串通好了,异口同声央求朕割舍宋美人,为的是维护朕的名誉。你们得让朕好好想一想!”
说着,司马绍就陷入了沉思,不过他略显浮肿的长方脸上保持着皇帝应有的庄严表情。现场当然无人胆敢g扰他,也无人能够看出他内心有多麽痛苦!
自从司马绍病倒以来,他天天想见心ai的禕禕而不得见。他的生母荀禾铁了心,就是不让宋禕探病。司马绍拗不过母亲,只能吩咐式乾殿的g0ngnv们去探听宋美人的现况。每当他获报宋美人安然无恙,他虽会松一口气,却也仍有点不放心,不确定这些g0ngnv们是否听从了建安君或皇后的指示,而有所隐瞒?
他最担心这场大病万一好不了,母亲与皇后必然会完全归咎於宋禕!她们婆媳俩会如何折磨禕禕呢?他简直不敢去设想!
既然,朕在病床上保护不了禕禕,而未来若有不测,则更会害惨了禕禕,那麽岂不还不如放她出g0ng去?只不过,她到g0ng外去,能过什麽样的生活呢?柔弱如禕禕,身边若无一个男人可依靠,恐怕不行…
司马绍暗自思量至此,随即冲口问道:“如果朕肯放宋禕出g0ng,众卿家之中,可有人愿意带她回家?”
此言太出人意表,在场众臣不免都听呆了。一时之间,谁也反应不过来。空气似乎僵住了。
隔了不知多久,忽有一个宏亮的声音冒出来:“但愿皇上将宋美人赐予臣!”
其余众臣应声转头望过去,只见大胆发言之人是吏部尚书阮孚。尽管已入中年的阮孚素来以豪放不羁着称,但他竟有勇气接收皇帝的nv人,还是导致他的长官、同侪们个个目瞪口呆…
东晋太甯三年西元325年y历八月过完了。在接踵而至的闰八月初一yan历九月二十四日早晨,身受软禁的美人宋禕才梳洗完毕,就从进房来送早餐的g0ngnv秋棠口中惊闻:皇上已把宋美人赐给了一名臣子!
“不!这不可能!”宋禕拒绝相信,连连摇头否定道:“皇上决不会不要我!秋棠,你一定弄错了。”
“没错呀!”秋棠辩解道:“这是建安君亲口嘱咐秋棠转告宋美人的话。建安君还说,本来很气宋美人掏空了龙t,打算永远不准宋美人再见到皇上,但是,因为宋美人反正将要离开了,所以皇上想在宋美人出g0ng之前见一面,就让宋美人到式乾殿去一趟吧!”
宋禕得知皇帝生母建安君予以特许,固然高兴终於能去见皇帝,却也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真是最後一次,建安君才同意通融?但问题是,皇帝怎会把他口口声声最心ai的禕禕当作礼物,转手送给臣下呢?这太不合情理了!
满怀困惑的宋禕亟yu向皇帝问个清楚!她迫不及待坐上了皇帝派来接她的g0ng辇,前往皇帝养病所在的式乾殿。
到了式乾殿,宋禕刚刚踏进主卧室内间,就听见皇帝司马绍下令屏退左右,也望见病容憔悴的司马绍坐在龙床上,身子瘦了不少,长方脸却反而因浮肿而变宽了。霎时之间,宋禕无b心疼!
“皇上!”宋禕稍带哽咽呼喊道,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急切赶到了龙床畔。
“禕禕,你总算来了!免礼!”司马绍悲喜交集,阻止宋禕行礼,并且伸手握住了宋禕的双手,感叹道:“朕好想你啊!”
“妾身也好想皇上!”宋禕柔声回道,随後迟疑问道:“方才妾身听说,建安君今天特准妾身来看皇上,是因为皇上就要把妾身赐给一名大臣了。这不是真的吧?”
“禕禕!”司马绍语带艰涩答道:“朕这样做,是为你好。不然,你待在後g0ng,朕的病越重,你受的气就会越多。朕卧病在床这些日子,想必你已经挨过很多骂了!”
“妾身可以忍气吞声!”宋禕抑制不住激动回道:“妾身情愿挨骂,只要留在皇上的後g0ng,等待皇上一天天好起来!妾身不要跟别人走啊!求求皇上让妾身留下来!”
“禕禕,朕也想要你留下来啊!”司马绍怆然喟叹道:“问题是,朕舍不得你挨骂!如果朕的病当真还有一线希望,还能好得起来,朕也甯愿你到别的地方去等待!“
“到别的地方去等待?”宋禕不解,茫然问道。
“对!”司马绍确认道:“今天下午,吏部尚书阮孚会在北掖门外面等你。他会对你很好。你就安心住在他的府邸。将来,要是朕命大,过了这一关,他自会送你回g0ng来。”
“真的?”宋禕半信半疑问道:“等到皇上病好了,阮大人就会送禕禕回到皇上身边?”
“那当然!”司马绍保证道:“你想想,朕一旦身t好了,怎会不急着要你回来呢?”
宋禕默默点了点头。
“你肯跟阮孚走,朕就放心了。”司马绍展开了虚弱的微笑,温存说道:“这样,无论朕能不能康复,能不能把你讨回来,你都有归宿。”
“皇上!”宋禕焦急表态,直言道:“敬请皇上了解禕禕的心意!禕禕不要别的归宿。禕禕顺从皇上的指示,跟阮大人走,只是暂时借住他府上。尚请皇上病一好,就尽快通知阮大人送禕禕回来!”
“那是一定的。只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万一朕好不了,你会乖乖待在阮家!”司马绍谆谆叮嘱道:“阮家是名门世家,颇有田产,阮孚的俸禄也不差,加上这一年来逢年过节,朕都赐给了你一些金银珠宝,你还有私房钱,能在阮家过着相当舒适的日子。”
“请皇上别说不吉利的话!”宋禕努力忍着盈眶的泪水,哽咽道:“也请皇上记得,禕禕只愿意属於皇上!”
“你的心意,朕会铭记。”司马绍郑重回道:“但是,你还年轻,朕不能太自私,不能指望你为朕守一辈子。”
“可是我只要皇上!”宋禕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甚至在情急之下抛开了应有的谦称,直接自称为我,呜咽道:“我不要跟别人!我只要服侍皇上!”
“禕禕!你好好说话,别哭嘛!”司马绍低声哄劝道:“来,给朕抱抱,让朕帮你擦眼泪!”
情溢乎辞的话声方落,司马绍就动手要拉宋禕到床上来。他在病中力气太小,未能真正拉动宋禕,但宋禕顺势自己上了龙床,让司马绍搂入怀中。
司马绍拿汗巾为宋禕拭去了眼泪,就开始拥吻宋禕。紧紧相拥让宋禕感受到了司马绍的生理冲动…
“在你出g0ng之前,再给朕一次!”司马绍撤开了热吻,悄声低语。
“皇上,这,恐怕不妥!”宋禕试图婉拒道:“皇上在养病,需要多保重!”
“等你出g0ng以後,朕再慢慢保重吧!”司马绍苦笑道,又压低嗓音耳语道:“朕方才在你来之前,特地喝了一杯鹿茸酒,就是为了要再宠幸你一次!”
“皇上又喝鹿茸酒了?”宋禕蹙眉质疑道:“皇上可先问过御医?养病期间一般都是要戒酒的吧?喝酒会不会对病情不利啊?”
“一杯而已,不要紧的。”司马绍故作轻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