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宫宴
天庭批发白月光16&esp;宫宴
眼前青年并无多少考中状元后的意气风发之感,依旧平淡似水的模样,眸中带笑。
身旁的宫人侍从本想上前问候,见两人之间相识的模样,便也都知趣地退下。
——这状元郎竟同郡主熟识么?
白乐倒是无所谓闲杂人等目光,看着秦景之迎了上来,将他上下扫过一番。
“高中状元,还未恭喜你一声呢。”她淡淡道。
“郡主似乎并不意外?”
“意外?”白乐反问道,“本郡主如何要觉得意外了?”
“意外在下考中状元。”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旋即传来一阵轻笑。
“一个差点被熊吃了的书生,当天晚上还不忘对月温习,这可还能落榜?”少女一挑眉“实话告诉你吧,本郡主就是听见这榜上状元名讳有些耳熟,方才好奇来宫宴看看,果然就是见过的。”
“什么景什么之,你说巧不巧?”
她说得着实轻巧,可青年的心却漏了半拍。
这话的意思是
“郡主意思,可是为我而来?”他忽觉喉间有些干涩。
却见少女姝丽容颜,一笑便泯了芳华,将手伸在他的面前。
“这皇宫太大,本郡主是怕你迷了路。”她哼了一声。
“”一旁的宫人侍从都纷纷当自个儿是空气了。
青年见状也没忍住笑了一声,清俊面上更显温润。
“好,那便麻烦郡主了。”
他将手搭上,由少女将他领入深深宫殿。
日暮西沉。
◇
宫中。
宫宴设在宣和宫中,白乐在主座上见到了当朝皇上,瞧来颇为年轻。
听闻这皇上登基也就五六年光阴,当年还是在她爹安平王的支持下方才成就九五之尊。如今在朝野中,两股势力隐隐角力、相互掣肘。
不过这些朝堂事不关她的事,皇上在明面上还对她很是和气,一副关爱模样。
倒是眼光多在她和秦景之之间流转。
白乐吃了两块糕点,不以为意,全当自己是个场外人。
只是当今皇上还未立后,座上凭空多出个芳龄少女,属实惹眼。加之少女模样出挑,满宫献舞献乐的宫娥都压不过绝色风华。连新登科的士子们也总忍不住将眼角余光瞥向上座。
她便也大大方方地亮明身份,敬了各位一杯。
宣和宫惊叹声此起彼伏。
“早听闻郡主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郡主容颜真如天上望舒,人间不应有!”
“我敬郡主一杯——”
美酒佳人,有兴起者甚至诗兴大发,现场作诗一首,令宫宴气氛愈加热闹。
少女也不如京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宦贵女般讲究,酒品甚好,肆意自在地同诸位调笑,放外头能被评一句行止不端。
可谁又能拿她怎样呢?
她可是安平王最宝贝的嫡女,连皇上都管不了她。
只见探花略有醉意,又要向郡主举杯之际,一只手拦下了他。
他一回头,就见状元郎的模样。
秦景之面上不显,依旧一副淡淡神色,只摇了摇头。
“崔兄好雅兴,可也莫要为难郡主了。”
“我如何为难了?我只是要再敬郡主一杯——”
“这里可是宫中。”
崔探花不说话了。
白乐觉得有趣,让青儿为她再斟上一杯。这宫中酒倒是不错。
司命不喜她饮酒,总要她喝茶,下凡了才自在些。
头顶上却遥遥传来一道声响。
“——朕听说,秦景之同郡主相熟?”
抬头一看,果然是皇上发问,满脸和蔼模样。仿佛当真只是好奇一问。
这宫中消息传得真快。
白乐一啧嘴,刚要不咸不淡回几句,就听见清朗声响:
“回皇上话,是相识的。”秦景之起身,淡然道“但不过萍水相逢,在下承了郡主些许恩情。”
“嗯”
皇上反应耐人思索,方才还一派热闹的宫中渐渐安静下来,都屏息着看向青衣状元郎。
白乐品出些许眉目。
当前朝野,分皇党与安平王党,而秦景之据闻才学颇得圣心,应当是个皇上想要的人才。
可如今却见他同安平王之女望舒郡主相熟。
皇上这番话便是在掂量着他。
“在下独自赴京赶考,路遇险情,恰逢郡主车队。”秦景之不卑不亢,缓缓答来“郡主相救之恩,景之没齿难忘。”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缘分!”皇上恍然大悟模样,“柏月啊,先前怎不见你跟朕提过?”
“小事罢了,哪能事事都报您跟前。”少女一挥手。
这般态度堪称敷衍,可皇上也知道她这安平王心头肉的娇纵性子,只能貌似无奈一笑。
宫宴继续,又恢复热闹光景。
见皇上主动提起她与秦景之关系,白乐干脆不再掩饰,目光频频往他那处瞥去。
可秦景之却努力无视少女目光,毕竟周围人和皇上都看他看得紧。
他这是怕再给她惹麻烦吗?
有意思。
那崔探花同皇上身边宫人一晃眼,便站起身,遥遥向白乐敬酒道:
“郡主美名远扬,可有件事,在下是总也想不明白。”崔探花大声道,“——郡主可及笄一年有余。”
“本郡主及笄多久关你何事。”
“可不曾听闻郡主府上有人。”
白乐笑了。
这位崔探花出身京中官宦世家,叔父官至门下侍郎,同皇上可是连着一条心,他自然早早定下站队。
如今可是替皇上出面问她话来了。
“早年朕也问过,柏月当时答朕说,缘分未到罢了。”皇上这可不乐呵呵地接话道。
——关键点在一句,“缘分”。
果不其然,秦景之听到这句也有了反应,身子微微一愣。
望舒郡主拖到这个年纪还不嫁娶招婿,朝野上下都认为她是安平王手中紧抓着的筹码,是得遇上足够有吸引力的大鱼才舍得抛出去的饵。
被揣测最多的是后位,再不济也得是有大权柄的正妻之位。
如今拿她同新科状元郎打趣
白乐泯了一口酒,脸上热意未退,眸中却渐渐沉了下来。
——除却皇上同她爹安平王之间的纷争,她也在思考,该如何造太徽上仙的情劫?
满宫目光落在她身上。
唯那一人怕她为难,可眼底深深处,仍有那一丝隐秘的期盼。
她会有何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却听得一阵张扬笑意。
少女仿佛真是听闻什么极好笑的事情那般,笑得前仰后合,脖颈都扬起肆意的弧度。
“——什么身份,什么资格,也想入本郡主的眼?”她笑声中泛冷,“不过路过救来玩玩”
便以为自己有多特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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