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静静地停在路边,路上鲜少行人,偶尔几只车辆疾速驶过,而旁边的一幢高楼大厦赫然是他的小区。
“什么时候到的?”陆亭安揉了揉还有些泛疼的太阳穴,“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醒了就下去吧。”沈殊甯静静看着窗外道。
陆亭安挑了挑眉,扭头看向沈殊甯,“小沈总,跟我说说,你怎么不开心?”
沈殊甯眼眸微沉,喉结滚了滚,“没有。”
陆亭安却是笑出声,“你有没有不开心我还不知道?”
沈殊甯没搭理他。
陆亭安没睡够,坐在车上有些昏昏欲睡,意识模糊间,沈殊甯道:
“不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了?”
陆亭安清醒几分,半阖着眼道:“什么话?”
沈殊甯沉默,须臾,他道:“以后这种事情,打给蔡诞或者温玟,不要再找我。”
“?”
陆亭安疑惑的睁开眼睛,“小沈总这是嫌我添麻烦了?”
“不是。”沈殊甯顿了顿,“只是我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了?”
保持距离?
陆亭安正要再说话,大脑猝不及防传来一阵不适,一抽一抽的痛意让他没了探究沈殊甯深意的心思。
他揉了揉眉心,解开了安全带,随口应了一声,“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回了。”
沈殊甯这才扭头看向他,微蹙眉头:“你怎么了?”
陆亭安一笑,“累了,又喝了酒,有些疲惫。”
沈殊甯默了默,垂下眼皮,“那你回去吧,客厅茶几下的柜子里有止疼药,睡前吃两片,回去就直接睡吧,别熬夜了。”
陆亭安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却被沈殊甯急促的叫住了:
“陆亭安。”
“怎么?”他回头看向沈殊甯。
沈殊甯却没看他,扭回头再次看着窗外,沙哑低沉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陆亭安下意识拧了下眉头,但此刻的状态让他不想去猜沈殊甯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站在原地,远远的看了看沈殊甯的后脑勺,什么也没说,关上了出门离开。
深夜。
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一盏床头柜上的小灯盈盈发着弱光。
陆亭安翻了个身,用力捂着抽痛的太阳穴,却没有什么作用,他泄了口气,睁眼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还是不该喝那么多酒。
真是遭罪。
他拧起眉头,又翻了个身,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沈殊甯的话和这些天来的反常。
沈殊甯从离婚那天就一直是乌云状态,这样说来,倒是看着像很不想跟他离婚的样子。
然而很快陆亭安又嗤笑出声。
沈殊甯那样一个高岭之花,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
再者,在他一个月前第一次提出离婚时,沈殊甯可是欣然同意的。
陆亭安眼神虚虚落在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灯上,思绪慢慢发散。
一个月前,他从咖啡馆撞见沈殊甯和一名女士并肩走在路上后,就意识到应该还对方追求爱情的自由。
当天晚上,沈殊甯回来以后,他就向对方提出了离婚。
当时沈殊甯正在厨房给他做饭,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看不到沈殊甯的表情,但他记得那背影欣然答应了他的话,对他说了句:“可以。”
第二天,两人约好下午三点民政局见,他按时赶到后,却没等到沈殊甯,而是接到沈殊甯的一个电话:“分公司那边出了紧急事件要我处理,我要去海市出差五天。”
于是第一次离婚行动失败告终。
一周后,他再次和对方约好在民政局会面,路上沈殊甯却突发车祸,吓得正赶路过去的他赶紧催促司机掉头,赶往医院。
好在沈殊甯伤的不重,只胸部遭到撞击,住院几天后就差不多恢复了健康。
离婚事宜却也因此再次推迟。
待沈殊甯完全痊愈后,他第三次提出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出发前他以为这次铁定不会再出意外,再怎么样也该能离了,却还是被沈殊甯告知对方的外公却突然生病,对方还是无法赶到民政局。
离婚一事也就一再耽搁。
于是才有了几天前,他直接带着准备好的协议书突袭到沈殊甯公司一事。
这才终于成功离了婚。
沈殊甯总算是有了自由。
陆亭安回想着,困意慢慢袭来。
一个月来,他前前后后提了四次离婚,如果沈殊甯不愿意,哪次不能拒绝?
可沈殊甯每次都答应了下来。
所以沈殊甯不想离婚这个猜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陆亭安心里一笑,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他闭上眼睛,在彻底入睡前模模糊糊地想道:
不过,沈殊甯是不是太倒霉了点?
一到离婚的时候,就总有意外找上门。
那你还敢偷吃?
陆亭安第二天醒来时,就收到了甲方的回复,对方表示非常满意,欣然收下最终版设计图。
方案确定好以后,接下来就是材料选择和细节处理,再根据客户预算采购家具和饰品,进行装修和搭配。
这些工作内容是陆亭安最喜欢的,相对绘图和设计稿图,选材料什么的要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