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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

 

回来,她说:“都到家了,下次吧。”

“好吧。”

季让亲了一下她:“到家记得发信息。”

“嗯。”

陆鹿家在北城北川的老城区,从季让家过去还要半个多小时,比起下午的长途简直小巫见大巫,可车上少了个人,就算十分钟也成十小时了,陆鹿把蓝牙连上,试图用音乐来缓解空缺的感觉。

很显然,没什么用。

她居然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黏季让,刚分开一会儿就想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陆鹿到家就不行了,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倒在床上。

下午有家政阿姨来打扫过,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床单被套都是干净清爽的味道,她衣服上还带着季让的味道,忽隐忽现,对比之下又异常明显。

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季让。

总不能晚上抱着衣服睡觉吧。

她正犯难,手机响了,陆鹿以为是季让。

“怎么了这是?”是黎姿。

“刚到家,累了。”陆鹿趴在枕头上,手机横着,说话无精打采。

夜倾城生意好得不行,蓝紫色的灯光相交辉映,黎姿的身后是驻唱台,驻唱团激情演奏,隔着屏幕陆鹿都感受到黎姿那边的氛围,可惜她今天没什么兴趣。

黎姿不知道她相思病犯了,按照陆鹿往常的风格到家都是找她先喝上一杯再玩上一圈的,二话不说的把车钥匙扔给一个会开车的酒保,报了地址,直接专车接送把人请出来:“陆老板现在愿意赏个脸出来玩吗?”

车都来了,还有拒绝的道理?

陆鹿从床上坐起来:“去哪?”

“k歌。”黎姿说完就已经找人订好了包厢,实打实的行动派,“你人来,负责开心就够了。”

陆鹿抓了把头发,又重新倒在床上,反正就她跟黎姿两个人也懒得打扮了,她摸了摸自己还没吃晚饭饿得瘪瘪的肚子:“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你们店附近的蟹黄小馄饨吧,好久没吃,有点想了。”

“不加香菜,不加醋。”她说。

黎姿点点头:“知道。”

跟陆鹿挂完电话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黎姿多听了两首歌给忘了没管,这个时间段往后来夜倾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她还是毫不吝啬地把店里的招牌调酒师肖云杰薅走了,因为她喝酒了,而肖云杰又有车,刚好可以送她。

黎姿买完馄饨就去了歌厅,肖云杰把人送到目的地,车停在路边,很自觉的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保密动作。

“不错嘛,年后给你涨涨工资。”黎姿喝了点酒,轻浅的笑意在此刻过分好看。

黎姿是个什么样的人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真就真,假就假,肖云杰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就见识到了,没有黎姿,可能就没有现在生活美满的他,他要感谢黎姿,肖云杰挥了挥手,笑说:“大小王我还是能分清楚,下着雪呢,进去吧,我走了。”

黎姿拎着蟹黄馄饨往里走,这家歌厅的老板跟她是朋友,玩过几次,知道她和陆鹿要来,跟手底下的人吩咐得明明白白,见黎姿来,为首的把她往包厢里领。

陆鹿晚黎姿七八分钟到,推开门,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她退两步重新确认了包厢号,站在门边的服务生再一次示意她进去,陆鹿才难以置信地踏入包厢——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男仆装站成一排。

她的表情,几分钟前原封不动的在黎姿脸上出现过。

陆鹿忽略了全景屏幕前一个个的人影,越过他们,直接拎上玻璃桌角的小馄饨坐到黎姿旁边,她还不忘用手去测黎姿的体温,不高啊,她不解道:“你跟沉林齐吵架了?不应该啊,你们感情好得要死,天塌了还有你们的感情顶着,所以,你是疯了吗?”

陆鹿打开馄饨,有点坨,她舀了一颗,还是记忆中的口味,鲜香美味,嚼了两口,反应迟钝地瞪大眼睛:“黎姐,你……你不会以为我感情受挫吧!?”

她现在跟季让好得要死,要是让季让看见,那就她死。

黎姿来之前跟她朋友说的是找两三个唱歌好听的就行,结果现在一、二、三……七七七七七!七个目测一米八往上走的清一色‘男仆’杵在她面前,黎姿沉默了有一会儿,强扯出笑容,让他们唱歌的唱歌,不唱歌的该干嘛干嘛。

陆鹿开了瓶酒,顺气:“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一面,之前怎么没发现?”

黎姿伸手想让陆鹿给她倒杯酒,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仆’见状主动上前给她倒酒递酒,黎姿愣了两秒,嘴上说了谢谢,接过酒:“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当我今天是被鬼上身了吧。”

陆鹿也刚来的一分钟没反应过来,现在她还能不知道这个包厢是怎么回事?她瞅了眼满脸无奈的黎姿,不逗她了:“你这朋友是真不懂你,这几个男的打眼一看就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她是不是没见过沉林齐?”

她要是知道沉林齐这号人物,就绝对不敢这么给黎姿安排了。

黎姿笑了声:“她确实没见过沉林齐,但她挺懂你的。”

嘴里的馄饨突然变得噎人,陆鹿一个不小心就被呛到了,她摁着心口,咳了两声:“不是,我什么时候成这种人了?”

黎姿灌了杯酒,冰凉的液体入腹,她放下杯子,眉毛微挑,脸上的表情诉说着你什么时候不是这种人了,在陆鹿满头的问号下,她改口:“好吧,我承认,从你把某些人放心里的时候你就判若两人了。”

其实也没有,没认识季让之前陆鹿也这样,男人对她就是可有可无的生物,她爱玩,但不会放在心上,除非她想认识,不然就是喝过酒碰过面她也不记得你。再者就是,这家歌厅的老板是黎姿见过最会玩的,虽然没深交过,但略有耳闻,所以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也能理解。

“大后天就除夕了,怎么今天才回来,店里很忙吗?都需要陆老板亲自上阵了。”黎姿给她杯子倒上酒。

“别调侃我了。”店被砸的事情陆鹿当时没告诉任何人,她自己能解决,而且过完年又能正常营业了,她盯着全息屏幕反射在耀黑玻璃桌面上的灯光,有些发呆地张了张嘴,“老板当成我这样也是没谁了,店被砸了,男朋友还可怜兮兮白白遭了灾,一群傻逼,下手真狠。”

陆鹿用短短几句话跟黎姿简述了事情的经过,肇事者被抓,该赔偿赔偿,该走的法律程序不少,黎姿也听懂了,店被砸了她无所谓,季让被打了她恨不得以牙还牙。

“他伤好些了?”黎姿问她。

“拆线了,也结痂了。”陆鹿说。

不能提季让了,她刚跟他分开,心里还想着呢,再提她要更想了,陆鹿连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你今年怎么没回你爷爷奶奶家啊,原来这个时候想找你都找不到人。”

“我今天下午有一节普拉提私教,计划这两天回去,说真的,其实我现在回不回去都一样,有沉林齐陪着他们二老,他们开心着呢。”黎姿伸了个懒腰,背靠着沙发,笑意绵绵,“我嘛,纵情享乐就行了。”

陆鹿用筷子扫了面前一圈,打趣她:“难怪敢这么玩,合着治你的人不在。”

“别了,我说的也不是这方面的纵情……”

黎姿话还没说话,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沉林齐和季让一左一右竖在门口,前者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阴翳,尤其是看清里面分布的清一色猫耳朵男人那笑不知不觉就渗得黎姿骨头发寒,后者没什么表情,他是被沉林齐喊来‘抓奸’的,明显有种状况之外的茫然,这种状态在看见陆鹿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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