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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一怔,不禁开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程玉似是看出了我的自责,笑道:「惊喜感跟惊讶是差不多的东西,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啊,但我觉得我需要录下这段歌声才对。」

我沉默了许久,有些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吉他,隐约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一鼓作气,终於说出了一句带有邀请意味的话语。

先前想好的所有全都在说出的那一刹那化作了一团团的废纸,被丢弃在了原地。

程玉笑了笑,道:「那,走吧。」她说着便站起了身子,打理了一下身上的那件格纹制服裙的裙摆,翻好了褶子,对我露出了一个如春天暖yan一般温暖的笑容,融化了我心上矗立着的那道冰墙。

我将她带到了一处僻静公园,我们的家乡在台中的市郊,有时夜晚能够看到几颗星星在天上散发光芒。

那是一个六月的夏夜,知了在树上用生命呐喊着,蝉声就这样混在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中,交响成一首属於夏日的乐曲。

闷热cha0sh的空气在风中与我们的肌肤交缠着,我们身上相同的藕粉se上衫因为汗水的分泌而微微透出了衫下的内衣和雪白肌肤。

我拍了拍身後的木制长椅,确认没有什麽灰尘或落叶在上头後,方才放心地坐了上去。

在心中默背了一次伴奏的旋律,我迎着正拿着手机录音的程玉满含笑意的目光,唱道:

送你三月的风六月的雨九月的风景

大雪漫天飘零做你的嫁衣多美丽

送你每个梦境每次清醒陪伴的长情

让我余生都有关於你

我轻轻闭上了双眼,仔细回想着下一段伴奏的音符,接着唱道:

我愿意为你放弃曾经那些年少轻狂

不去再管所谓流浪或者远方

只想在你身旁把这情歌慢慢唱

送你三月的风六月的雨九月的风景

大雪漫天飘零做你的嫁衣多美丽

送你每个梦境每次清醒陪伴的长情

让我余生都有关於你

再张开双眼时,我便见到程玉从地上拾起一朵蒲公英,偷偷地朝我瞥了几眼,发现我也在看她之後,便不再多作掩饰地直视着我的双眼。

她将手中那朵蒲公英放在了唇前,对我顽皮一笑,接着便轻轻朝那朵蒲公英吹风。蒲公英种子登时如漫天的流萤一般,飘飞在我的面前。

我有些惊喜,她看着我的惊喜,满意一笑,喃喃自语般地看着漫天飞舞着的种子,道:「iwillprayforyoursilethepcewhereyou''''''''tsee」

待到种子停止了它们的飞舞,我才悠然地再一次弹起了吉他,低声唱道:

送你三月的风六月的雨九月的风景

大雪漫天飘零做你的嫁衣多美丽

如果岁月无情你我老去所有都渐渐忘记

我会把你姓名刻心底因为你是

此生的唯一

唱完歌以後,天空开始滴答滴答地落起了小雨,我紧紧抱着我的吉他,与她奔跑在被雨打sh後变深成黑se的柏油路上。空气混浊着几丝雨水的气味,雨下得很慢,水却大得打sh了我的一身衣衫,晚风吹过只觉cha0sh而寒冷。

风吹着太yan花紧闭花瓣的柔neng,雨打着路边人家种植的长春花底下的乾涩,她抓着我那只手,将我从雨中打滑车辆的前方拉回人行道。在偶有雨水打进的人行道上,将我双眼轻轻掩上,抹去了我双睫上那一滴一滴随着我的紧张而颤抖的雨水水滴。

之後,每每望着她的双眼,我便会想起那晚繁星点点时,在我面前如大雪般纷飞的蒲公英种子。

「吃点什麽?」我的未婚夫简安泽向刚进餐厅的我问道。

我放下了本背着的包包挂在了餐厅里的塑胶椅上,理了理身上的风衣後才坐下,对他道:「番茄r0u酱义大利面。」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嘴角噙着一抹礼貌的微笑,抬手招来了服务生。讲完一串菜名後,服务生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他将手中的菜单放回原位,咬牙切齿地向我道:「你都不知道你爸妈有多机车,我今天本来要去动漫展的,结果一早就被叫来这里吃饭」

他嘴角仍噙着那抹笑,可配上他现在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显得无b好笑,手指也悄悄地伸出,指向一边正盯着我们看的两人。我打断了他的一串抱怨,道:「那不是我妈,是我继母。」

「嗯,抱歉。」他火速回了一句道歉,喝了一口水,才终於不再抱怨。

「你应该知道邢绍跟程玉要结婚了吧?」他边问边试探x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变化,我淡淡地回覆了一句知道,他又问道:「你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我愣了一下,抚着装着冰水的玻璃杯许久,後才缓缓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我是自私的,也会害怕自己受伤,尤其是看到他们有b拥抱更加亲密的举动。

「嗯,理解。」他看我没什麽太剧烈的反应,似乎渐渐放下了心,喝了几口水後,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是不是十月底就要结婚了?」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那个叫什麽」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你家长似乎是要给你的nn冲冲喜,所以才这样催着我们结婚。」

「对,我祖母癌症末期了,这桩婚事也是她定的,或许她si前的心愿就是要看到我们结婚吧。」

对我而言,这桩婚事不过是枷锁罢了,他们想看到的就是我结婚,然後生子,如他们的幻想一般幸褔。

又或者,丝毫不在意我的快乐与否,毕竟他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金钱的奴隶罢了。

而奴隶的儿nv,是无法摆脱奴籍的。

或许,我们也不是什麽奴隶的儿nv,只是他们手里用来与对方拉关系的礼品而已。

可我终究是没有办法,做不到跟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婚礼上拥吻,遑论在床上yu。

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满了,即使我心里住的那个人的心不是我所占领。

「万恶之源啊。」简安泽感叹着,手接过了服务生端上来的餐点。我的目光落在他细长而又宽大的手掌,那手似乎正在隐隐发抖。

「你的手?」我好奇地顺口问了一句。

「啊?」简安泽笑了下,然後才道:「甲亢,最近工作有点太忙了。」

「你做什麽的?」

他听到之後愣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後才开始感到後悔,然而我话音已落,也不想再多想什麽话语来润饰圆满这句话。

说来也挺好笑,我竟不知我的未婚夫在做什麽工作。

「医生,你先吃吧,再放要凉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递给了我叉子後,便说要去洗手间一会。

我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椅子,有些无奈。

他确实和高中时有些不一样了。我在心里暗自感叹,用那叉子卷起了一口面,送入口中。

入口後,只觉番茄酸涩,面条y挺而难以入口。

「等会要去选婚纱。」不知何时,简安泽已经悄悄地回到了我的座位,向我笑道。

我抬头望着他的笑,细细揣摩着他此刻的心情。那抹笑既礼貌而又不失温柔,看着令人很是轻松舒服,可他现在的个x却与高中时ai开玩笑、风趣幽默的他大相迳庭。

「你知道最近有一架从英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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