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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只见alpha在屏幕上点了点,铃声停止了。

他犹豫着开口:“……谁啊?”

晏邢宇将手机放回桌面,抬手从肩上取下吉他。他把吉他随意摆到地上,朝beta走过来。

曾郁看着晏邢宇越走越近,又问了一声:“是谁给我打电话?”

铃声再次戛然大作。晏邢宇的眉头深深蹙起,“啧”了一声,不答这个问题:“烦死了。”

曾郁心底升上不好的预感,也不管有没有衣服穿了,被子一丢三两步跑到书桌前,他看到了屏幕上有“曦晨”两个字。白曦晨给他打电话。

alpha有力的臂膀从后环了过来,晏邢宇箍住曾郁的双臂,在他耳边命令:“不准接。”

他越过beta,抓走桌上的手机,强硬地再次盖掉了电话。

曾郁还在疑惑白曦晨两次来电的原因,但他拿不到手机,只能在晏邢宇操作的间隙匆匆瞧上一眼,只这一眼就够他消化的了。通知中心从上到下排列的消息是:

[曦晨]未接来电12通

信息-[曦晨]:求求你过来

微信-[曦晨]:我发情了[未读消息15则]

有一件事给曾郁印象很深。

高中的时候,他们那个落后的小城镇还并未致力于性教育,由于beta与oga在一间学校里混合上课,性教育制度更是混乱不堪,导致曾郁快17岁了还不太明白性别分化的差异。

受白家父母的嘱托,每个星期五放学他都会和白曦晨一起回家。从学校到家需要转两次公交车,距离比较远,因为有曾郁陪着,oga的父母才放得下心。

白曦晨班级的老师十分严格,星期五总是比别的班晚一些下课,因此曾郁也习惯先呆在教室里写题目,等白曦晨放学来找他。可是那一天,白曦晨迟迟没有出现。曾郁做试卷做得入了神,等他开始觉得奇怪的时候,班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窗外的天空开始转成灰蓝色。

他忐忑地收拾好书包,从暗格里掏出关闭的手机。电话只是用来应急的,他一般不会开启。开机时,手机蹊跷地卡顿了几秒,在一阵白惨惨的亮光后,大量信息和未接来电像病毒一样涌进来,全部写着白曦晨的名字。

「小郁,救我!」

「我在校门口被一群alpha堵住了」

「小郁接电话求求你」

「我躲在旧球场的仓库房里」

「我好像发烧了」

那一天放学,白曦晨是故意不来找曾郁的。他最好的oga朋友总是在他耳边说曾郁的坏话,说他是一个不要脸的beta,成天就知道围着白曦晨转,还经常制造一些匪夷所思的笑话,就像傻子一样。

也是那一天,曾郁在班级新年联欢会上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表演,他笨拙的演唱技巧和破音的糗事在新年联欢会结束之后就被一群喜欢起哄的beta沸沸扬扬传到了白曦晨耳朵里。这让白曦晨感到无比丢脸。

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和丢脸的曾郁走在一起,于是干脆丢下他一个人在学校,一走了之。

只可惜校门口还没走出去几米,他就遇上了一群对他觊觎已久的alpha,那些人是专门从二中赶过来的,每个星期五放学都会等在校门口,就为了看白曦晨一眼。往常他们忌惮着oga身边有其他beta,只敢在远处戏谑地吹口哨,一见白曦晨落单,便像蝗虫般扑了上来。

那些人将从未受过恐吓的白曦晨吓了个半死。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是这样被吓出来的。在仓皇逃跑以后,白曦晨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体温越来越高,最后不得已只能在学校背面一个废弃旧球场里的仓库暂时藏身。

等曾郁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白曦晨正紧抱着双臂缩在一堆搭起来的乒乓球台的阴影里,仓库门口躺着一个裤子脱到一半的男人,那是被他散发的信息素引过来的alpha。

白曦晨用一只沉重的铅球砸了这个alpha的脑袋,凭借着仅剩的一丝理智爬到了黑暗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救援。

他相信曾郁一定会来救他的。

这件事让曾郁每每想起来都感到一阵心悸。他还记得当他找到白曦晨的时候,oga的脸上铺满了泡沫一样的汗,皮肤全然变成紫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

白母从公司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白曦晨刚刚接受抑制剂注射,暂时陷入了沉睡。也是那个时候,曾郁才真正意识到oga、alpha与beta的不同。

oga是需要被保护的。而在被标记前,alpha对于他们来说都只会是最大的伤害。

他不知道那一天白曦晨究竟为何会突然进入发情期,亦无从得知对方被一群alpha堵路的原因。他没有问。

在两人踏上前往s市的高铁之前,白父拍着曾郁的肩膀,信任满满地对他说:“曦晨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句话像一个轻飘飘的铁头盔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能保护好白曦晨,让他能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快乐地遨游。可到头来,他才发现,这顶头盔的重量足以砸得他七窍生烟。

因为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曾郁像是傻了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晏邢宇将手机丢到抽屉里,弯下腰,一把抱起曾郁,扛着他躺上了床。

在昏暗的灯光下,alpha沉静幽深的眼眸专注地与beta对视,晏邢宇对曾郁说:“不准理他。”

曾郁听不见晏邢宇说的话。他的表情是无助、迷茫的。片刻后,他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抓着晏邢宇撑在他肩侧的手臂:“他发情了?”

晏邢宇的面色变得阴霾起来。他不想回答beta的问题,翡翠般的眼睛向床头柜转去,那里面有一瓶安定,是医生开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的。

曾郁的语气开始颤抖了,他颤抖着嗓子又问晏邢宇:“他发情了……他发情了,我要怎么办?”

晏邢宇扫了曾郁一眼,他的头开始有些晕了。他在思考要不要喂曾郁吃一颗药,让他暂时睡过去。可是曾郁的脸上慢慢显现出了恐惧,他焦急地寻求着晏邢宇的帮助,一直在不断地问他问题。

“我要怎么办,我要不要过去找他,他发情了……我要不要过去……如果我过去我要怎么办我能救他吗……”

晏邢宇咬紧牙关,捂住了曾郁喋喋不休的嘴巴:“闭嘴。”他没办法凝神思考了。

宽大的手掌将曾郁小巧的鼻子也一起覆盖住了,beta在alpha的阻止下剧烈地喘着气,胸脯大幅度地像一个拉风箱一样地撑起又降下,他的眼珠子里很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大股大股的眼泪从眼眶里翻滚着落下来,淌到晏邢宇指尖与曾郁的脸颊接触的地方。

曾郁的嗓子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嘶鸣,像是在痛苦地哭着。

晏邢宇的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水,他用力地握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他决定马上给曾郁吃一片安定,不然他是不会愿意安静下来的。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单手抽出那瓶安眠药。药丸没有水是无法吞下去的,他只好松开了捂住beta嘴巴的手,拿着药瓶下楼去装水。

出门的时候,他从外面将房间门锁上了。

晏邢宇拿着装好水的玻璃杯重新打开门的时候,曾郁已经从床上站到地面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衣服,正往脚上套袜子。

曾郁决定他还是要去一趟,他没办法跨过心底属于良知的那道坎。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找白曦晨的话,以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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