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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第5节

 

青年并没有笑话鱼贩的举动,他面上噙着笑,看上去很是温和,眼底却是一片高高在上。

未曾多言,他提着那只老鳖,没入人群之中。

居然花一片金叶子买只老鳖,果真是人傻钱多,盯着他看了半天的陈云起在心中下了定论。

暗处,一直窥探的几双眼睛移开了目光。

得了金叶子的鱼贩对陈云起道:“云起,来,我给你挑一条最肥的鲫鱼,不收钱!”

今日他赚了这样大一笔,却是不将这几枚钱放在眼里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陈云起还是只要了条二两上下的鲫鱼。

鱼贩不肯收钱,只是陈云起离开后,他低头,在鱼篓旁发现了三枚半旧的铜钱。

真是半分便宜也不肯占。

摇头叹了一声,鱼贩将三枚钱小心收了起来。

三枚钱也是钱啊。

黄昏时分,土灶上热气蒸腾,鲫鱼豆腐汤的香味在屋内蔓延开,很是香醇。陈云起将盛满汤的瓷碗放进食盒,走出小院,向药铺的方向行去。

远远就能看见村中水井旁那棵遮天蔽日的老杏树,等陈云起走近时,发现正有位华发老叟坐在杏树下,他盯着水井,神情阴沉。

他不是杏花里的人——陈云起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穷乡僻壤的杏花里,这两日却突然多了不少生面孔。陈云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知道,或许杏花里不会再同从前一样平静了。

“少年郎,怎么走得这样急?”

陈云起本无意停留,老叟却忽然抬头看向他,声音嘶哑低沉。

对上老叟目光那一刻,陈云起只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只捕食的鹰隼盯上,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食盒,脊背僵直。

老叟像是没有察觉他的防备,自顾自地说道:“你是此间乡民?”

他佝偻着腰背,形容枯槁,就像最寻常不过的乡间老人,却让陈云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即便面对山中野兽,他也从未觉得这样危险。

“是……”陈云起僵在原地,片刻后才哑声回道。

“那两日前,此处可有什么异事发生?”

自然是有的,那个人,不,不知是人是鬼的少女,还躺在陈云起家中。

但不知为何,在老叟颇有压力的目光下,陈云起选择缓缓摇了摇头。

大约是因为那张木讷的脸,老叟未能从他神情中觉察出说谎的迹象。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云起,抬手在他肩头举重若轻地拍了拍,神情阴鸷不改:“多谢了。”

陈云起心头寒意更甚,脸上却未表露多少情绪,木讷地应了一声,拿起放在一旁的食盒,向原定的方向走去。

当远离老者的视线范围后,他才止住脚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杏树下,老者收回目光,也是在此时,青年徐徐从树后走出。

他着锦衣玉袍,气度不凡,此时手中把玩着一枚莹白如玉的圆珠,目光落在老叟身上,感叹道:“梁叟何故要对一个乡野少年下此狠手?”

语气似有几分惋惜,以宋复月的眼力,当然看出了方才老叟在陈云起肩上看似随意地一拍,却是断绝了他的生机。

最迟今夜,那少年便会横死家中。

梁叟贪婪的眼神落在他手中圆珠上,又看了眼他背后,将蠢蠢欲动的心压了下来,嗤笑道:“复月公子何时会在意一个凡人的生死?”

语气隐隐带着几分讽刺,死在这位随国公子手上的凡人奴婢不知凡几,其中无辜者甚众,连他也有所耳闻,如今竟来感慨他随手教训了个凡人。

“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如何开罪了阁下。”宋复月不疾不徐道,刚刚生剖老鳖取出圆珠的手被清水濯净,再无半分血腥。

他正是今日在小集上,以一片金叶子买下那只老鳖,被陈云起认为人傻钱多的锦衣青年。

显然,陈云起的看法错得厉害,宋复月不是什么人傻钱多的蠢货,相反,他做买卖很是在行。

梁叟阴沉地看向宋复月,语气森寒:“复月公子还是少些好奇心为好。”

如果不是他有个好出身,走到哪里都有人护佑,自己已然杀了他,将他手中那件灵物夺来。

想到自己前来两日竟然一无所获,老叟心中怒气更甚,无意与宋复月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陈云起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只是很不巧地出现在这里,而后倒霉地被老叟迁怒。

谁让他只是个凡人,蝼蚁一般的凡人,杀了便杀了。

无论对随国王族出身的宋复月,还是身为散修的老者,这都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宋复月看着老叟离开的背影,手中把玩着圆珠,面上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他身后阴影中,黑袍人哑声开口:“公子,可要先将他解决?”

老叟已有化神修为,若让他入了不思归,许是会成为他们的麻烦。

“不必心急。”宋复月的语气仍旧一片悠然,“一个个杀未免太麻烦了,不如一次解决。”

这些散修行事狠绝,为争夺修行资源可不计手段,要设计他们,并不难。

宋复月眼底浮起幽深笑意。

青年与老叟的这番对话,陈云起自然是不清楚的,此时他已经踏入药铺,不过柜台空荡荡一片,并不见人。

陈云起也不急着叫人,只将食盒放在柜台,甫一打开,鱼汤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

柜台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便有个十五六的少女闭着眼柜台后探出头来,口中喃喃道:“好香啊……”

陈云起不由皱起眉,他不认得眼前少女。

小小的杏花里,何时多了这样多的外乡人?

一头毛驴猛地从内室探出头来,望着鱼汤双眼放光,眼见它就要冲出来,吴郎中及时在背后拽住它的尾巴。

他看着汤碗,矜持地对陈云起道:“陈家小子,今日又炖了汤啊。”

陈云起余光注视着少女,淡淡嗯了声。

陈云起的妹妹陈稚生来体弱,父母过世后,兄妹二人过得很是艰难,当中得了吴郎中不少照拂。

因为这个缘故,陈云起每每熬汤,也不忘给吴郎中和吴青阳带上一碗。

就在这时,那头小毛驴挣脱吴郎中,迈蹄来到柜台,目标显然就是那碗鲫鱼豆腐汤。

好在陈云起反应够快,才让这碗鱼汤没有全落在毛驴口里。

吴郎中松了口气,拉着脸对少女道:“管管你的驴!”

这驴还真是什么都吃!

想想之前落进驴嘴里的草药,吴郎中不免心中滴血。谁能想到就晒在药铺门外的草药也会遭此横祸,好在吴青阳及时发觉,才没叫罪魁祸首在偷吃后顺利跑路。

为这个原因,作为驴的主人,少女和驴都被吴郎中扣下来做工还债——她浑身穷得找不出两枚钱,为了替驴还债,只能留在药铺打下手,帮忙分拣药材,干些杂事。

“你方才是不是在偷懒?”吴郎中目光犀利地看向少女。

少女目光飘忽:“我刚刚才把药材分拣完!”

那么多药材都分拣完了?

吴郎中半信半疑地打开药柜查看,竟然不是胡乱分的,便是他自己来做也难得有这样的速度,于是勉强夸了少女两句。

少女笑得有些心虚,她掐了个法诀后就躺在柜台后打盹了。

在后院碾药的吴青阳已经拿了两只碗出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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