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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欢半悬在巴黎上空 第31节

 

的学历与能力,完全可以考虑更大更好的平台,完全没有必要屈尊在翻译社担任校对。

直到庄北宁看到了萨娜可爱的儿子后,庄北宁就明白了何谓传统意义中“母亲的牺牲”。萨娜想要照顾家庭,照顾孩子,她享受着与丈夫周末带着儿子去蒙马特高地俯瞰巴黎的时光,并不在意在事业上能够建立如何的功绩。

人各有志。庄北宁并不认为职业女性和家庭主妇之间,又或是有上进心的女性和安于现状的女性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在工作中,只要能胜任工作的要求,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就是值得尊敬的。唯独,作为家庭主妇,难免潜在会承担多一分风险而已。

所以,当得知萨娜碰到难题时,庄北宁毫不犹豫尽己所能去提供了帮助。庄北宁认为,萨娜无需感谢她,而应该感谢没有荒废校对能力的她自己。如果萨娜对之前的工作不兢兢业业,又或者不具有 cifa 游戏工作室所需求的工作能力,任凭庄北宁如何得到托顿的信任,也不可能直接决定萨娜的工作机会。

看着萨娜逐渐融入 cifa 游戏工作室的工作,庄北宁由衷为她感到高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帮到自己想帮的人。

如果还有机会,庄北宁希望自己未来可以帮到更多人。月亮有人捞起,也有人看不起。但是,当她成长到一定阶段,拥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又燃起了扶起他人的念头。

在 cifa 游戏工作室紧锣密鼓筹备《重塑巴黎》游戏加速上线的期间,庄北宁鼓起勇气,独自回了一趟巴黎十八区。

被大火烧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居住,有几只野猫叼着一只死老鼠跑来跑去,散发出一股恶臭。当地政府干脆把这里当成了垃圾处理厂,据说支付了一些钱给到赖斯等人,遣散他们离开了。原先那栋本就破败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石柱斑驳衰老,看不出生活的痕迹。

火势曾凶猛无比,以致连周围的树木也逃脱不了此劫,一片焦黑。硕大的树干轰然倒下,与废墟交相辉映,彷佛在述说着那场灾难的惨烈。原本尚算郁郁葱葱的草坪如今也荒凉得让人心痛,散布着枯黄干裂的植被。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仿佛时间停滞,使得这片区域陷入了一种死寂。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混混此刻皆已绝迹,留下的只是空洞的寂静。

庄北宁没有找到赖斯,却偶然碰到了之前住在楼下的那对情侣。他???们说前段时间进去了,在牢里又碰到了一次赖斯。赖斯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长期无法吸食到毒品令他的精神更为糟糕。

庄北宁想象得到,一个瘾君子长期无法吸食毒品时,他的癫狂表现绝对会让人心生恐惧与同情。庄北宁见过那样的赖斯——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试图稳住失去控制的神经。面容扭曲着痛苦的表情,眼神迷茫且空洞,时而显得焦虑不安,时而陷入恍惚。他的衣物凌乱不堪,衬衫散乱地挂在肩膀上,裤子上污渍斑斑。头发凌乱如鸟窝,油腻脏污,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行任何清洁。皮肤暗沉且粗糙,布满了青紫色的瘀血和红肿的疮痕。长期吸毒导致赖斯的牙齿松动、发黄,部分甚至已经脱落。

庄北宁想,如果赖斯没有染上过毒品,就算他不能在巴黎淘到金,至少,他能是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失眠梦魇

听到那对情侣说“赖斯可能回他的家乡阿尔及利亚了”时,庄北宁沉默了。

良久,她也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那并不可能——赖斯和她说过,他不能让在家乡的母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赖斯说过,只要家人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吃了苦,就不算吃苦。

庄北宁对赖斯的感情很复杂。他本该是自己搬离了巴黎十八区后,人生就此没有关联的人。但是,庄北宁始终不自觉与他深深共情着。吸毒不可原谅,让人丧失本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能希望赖斯不会再对他人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赖斯到底是死在牢里了,还是至今游荡在巴黎的哪一个角落?庄北宁想来是难以得知了。

庄北宁想,如果她不再向新认识的人提及巴黎十八区的过往,只怕没有人会把她与破败狭小的阁楼划上等号。

不过是半年多,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家的路上,庄北宁感受到巴黎这黄昏的色彩,像神明决定为所有人点上烛光。她几乎是赌上了性命才能在巴黎找到了自己的栖息地,但是,好糟糕,她被连日来的噩梦快要逼疯了。

白天,庄北宁若无其事地扮演尽职尽责的都市人。到了夜晚,她久久不敢入睡。一旦睡着,庄北宁就会梦见穷凶极恶惦记着父母补偿金的亲戚们,会梦见在阴暗角落里龇牙咧嘴的亡命之徒,会梦见火车上令人不寒而栗的枪声。

庄北宁想,她可能是病了。就像是一根弦绷了太久,终于有了要断裂的迹象。

她没有和韩蔺诉说自己的烦恼。韩蔺现在忙于游戏工作室的事情,庄北宁不想成为韩蔺的负担。她素来是不喜欢成为他人的负担的。何况,她是通过工作和学习一步步来积累职业生涯维持着现在的生活的。

庄北宁相信,这只是一道坎,她能迈过去。

然而,长期失眠的状态比庄北宁想象中更可怕。每晚躺在床上,恐惧和不安成为庄北宁脑海中的主旋律,夜夜难寐。在经过一段时间后,这种持续的紧张和焦虑已对她的身心造成了巨大影响。

庄北宁面容枯黄、憔悴不堪,原本充满活力的神采消逝殆尽。黑眼圈愈发明显,凸显出她深度疲惫的样子。随着日积月累的疲劳累积,庄北宁的体重也明显减轻,走路时步履蹒跚,几近虚弱。精神状态方面,庄北宁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反应迟钝,常陷入茫然自失的状态。原本机智敏捷的头脑,如今似乎被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正常发挥。

若不是庄北宁用强大的意志力要求自己尽可能完成工作,恐怕早已经倒下了。萨娜在发现庄北宁交付的工作有几处低级错误后,作为发现庄北宁状态不对的第一个人,给庄北宁提供了建议——去见见心理医生。

“bertha,也许,你需要寻求专业的心理治疗和生活调整以改善当前的状况,并努力从持续的噩梦和失眠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萨娜真诚地给予庄北宁建议。

庄北宁无奈地笑笑,收下萨娜推荐的心理医生的名片。

她的手指在心理医生的名片上摩挲。“我真的需要看心理医生吗?”庄北宁喃喃自语,将焦虑深藏在心底。她想到坐在诊所沙发上,向陌生医生倾诉自己的心事,那感觉让她犹豫不决。

在这段时间里,庄北宁用尽方法都未能改善睡眠。她试图通过早点睡、瑜伽、放松音乐等方法来调整,然而失眠依旧缠绕于她。庄北宁开始质疑自己能否摆脱这失眠的阴影,恢复正常的生活。

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庄北宁破天荒地请了病假,提前回了家。彼时,韩蔺在音效室里和卡恩打磨游戏关卡音效,没有注意到脸色煞白的庄北宁。

乌云密布的巴黎下午,天空阴沉而压抑。破败的街道上弥漫着一种荒凉无助的氛围。地铁还是罢工,庄北宁打了一辆车,歪着头靠在车门一侧,平静地看着街景倒退。

沿着蜿蜒曲折的街头,残破的建筑物在风中摇曳。废弃的桌椅堆积在咖啡馆的角落,沙哑的鸟鸣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两旁。悲伤的情绪从孤寂的窗户里透出,似乎每扇窗子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等待倾诉。缓缓行进的行人脸上挂着沮丧的神色,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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