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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好意思,有点儿私己话要讲讲。”

他这才起身,两人都以为他要出去,没想到是走出了阳台,拉上毛玻璃门。

李雅美也不知道够不够隔音,但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便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你现在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挺好。”林琅觉得别扭,端起那盘子苹果继续啃,“你有什么事?”

“我来是为了上次那件事,给你和林阿姨道个歉。”

林琅愣了一下,听见她继续说。

“当初我在林阿姨底下学戏的时候,我妈就让我包个红包还给人家,林妈妈没收,只是要求我以后不要做惹你伤心的事,但是我们太多年没见了,跟你多少有些距离,一时间才受人威胁做了错事。”

“所以我现在正式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琅琅。”李雅美低头道歉,样子是充满了真心实意。

林琅抿了一下嘴唇,喉间艰涩,提到妈妈便控制不住地心软,好长时间才回答说:“没,没事。”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琅琅?”李雅美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反正我高中找你借的那几万块也没有还。”

“什么时候,还有这回事吗?”李雅美笑一声,的确是不记得了。

林琅也笑了一下,许久不曾活动的面部表情还很僵硬,看起来特别滑稽。

李雅美又跟她扯了一小会儿,终于在时间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打算把最重要的事情坦白。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李雅美深吸一口气,人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最困难的事情,但林琅在她心里始终代表着青春里最为纯洁的一段时光,她不忍让自己彻底失了初心。

林琅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凝重起来,疑惑:“你说?”

“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出车祸,其实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林琅的面容一僵。

李雅美看着他,叹气:“看来你是不知道。”

她将与辛词的来往过程,简洁的说了一遍,虽然没有明指出来,但尚能思考的人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只是她将鉴定书的内容隐去了部分,当初将那份鉴定书摆出来,她本意只是威胁辛词,自己不会将其公布于众,有个能同对方制衡的条件,切实没想到辛词可能会对林琅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堪堪说完一抬头,竟看见林琅整个人都有些飘忽了,连坐都坐不稳,手里的盘子抓不住掉在床上,又滑下地板,啪一声碎了。

阳台外的人听见动静,也随之拉开了门。

“宝贝?”

李雅美还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宋庭声已经冲到了床边,将他半搂着,脑袋靠在宋庭声的臂膀处,林琅逐渐地发起了抖。

宋庭声开始轻声安慰起他,断断续续的哄话她听不清,只是站起来刚想问,宋庭声便朝她怒视一眼,忍着火气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雅美脑子一时短路,没有交代,问:“琅琅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

见她还要靠近,宋庭声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外面的保镖,声落,两个保镖就进来,把李雅美带了出去。

她压根儿挣扎不了,被架出了会客堂,见小严坐在那里打电话,想来也是个话事人,匆忙道:“哥,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小严点头让她坐下,大致将刚才和林琅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也慢慢皱起了眉,骂她是好心办坏事。

“这是,”李雅美还在大喘气,就将手袋里一沓厚厚的发票拿出来,“这是店里所有关于辛鸣山洗黑钱的商业票据,最后的存根。”

小严接过来看了一遍,大概数额在两三百万上下,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搭上宋庭声这条大鱼后,这老头四处贪污受贿的数额慢慢达到了小一个,他只能递还给李雅美:“那边已经在办理相关案件了,这样,你写封举报信,说不定还能在辛先生的头上补一枪。”

李雅美惊得退后两步,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稍久,她才强作镇定地点头,跟小严道了声谢,满身冷汗却又如解脱般放松,离开了医院。

小严坐回沙发上继续打电话,猛地听见病房内传出两声尖叫,吓得手机一下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跑到门口刚想敲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引的门一阵微颤,没关严的门就这样敞开了一条缝,看见病床上的林琅拼命地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挥舞,在宋庭声的脖子上挠出来数条血痕。

小严惊骇之余,还是带着保镖离开了这个是非地方。

林琅如何都没有想到,又一次接近死亡,仍是因为宋庭声,好像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天大的罪孽。

“我是不是欠你一条命啊宋庭声?”林琅捂住脸,灵魂随着眼泪被抽去一半,又怕又恨的。

之前宋庭声只跟他说是意外,连警察也来过了,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意外,但这段时日总是做噩梦,梦见无数个人要杀他,在梦里面逃无可逃了,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他的孩子已经死了,那他呢,是不是明天就要被人掐死在病床上。

想到这里林琅就浑身发冷,突然一把抹掉眼泪,跑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就要离开这里。

宋庭声胃里疼得痉挛,光是拉住了他的手就用掉浑身力气,林琅被拽回去,在他怀里尖叫着说:“我要回美国!你不要碰我,滚开啊!”

“我再也不会回来找你了,我发誓,我发誓!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听着林琅一声声的起誓,宋庭声也心如刀割,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到最后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了,堵在喉管里。

宋庭声按下呼叫铃,医生来得快,精神科专家也在,几个人轮番给他做心理疏导,林琅仍是摇头说要离开这,一个月来的安抚治疗全然坍塌,他脑子全是那个猎人、那个司机阴狠的脸,然后慢慢幻化成宋庭声的,他再也无法接受,尖叫一声,挣扎得更加剧烈。

医生们也没了办法,只能给他打了针镇定。

半个小时后,病房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宋庭声看着他闭上眼,乖乖睡觉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好像心脏和胃一瞬间被呕了出来,一床单的血,周遭的手都想来扶起他,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林琅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一位护士。

“醒了?感觉还好吗?”她问,递了一杯兑了葡萄糖的水过来。

昨天像是他做过的一个梦,想起来就不停后怕。

林琅惊慌失措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身上的护士服看出个花样来,直到护士又问了一句,他忽然翻下了床,打开门就要往外跑。

护士吓了一跳,忙放下水杯,快步跟上。

“诶,您现在还不能乱跑。”

林琅走得一瘸一拐,痛得呲牙咧嘴也没敢停下来。

直到门口的保镖将他拦下,护士也抓住了他的手臂,皱着眉头教训了两句,就打算扶他回床上去。

林琅猛地开始挣扎,才甩开护士的手,保镖又如同门神一样堵着他,前后都有人,林琅来回看了好几遍,忽然说:“我身体好了,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护士为难道:“先生,你现在仍在观察期,不适合出院。”

林琅推不动那保镖,就转身去求她:“让我走,总之我不要留在这里。”

护士也发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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