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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疯了吗?”

迟疑很久,辛词轻声说道,同时停止了流泪,只感觉到脸颊上冰凉的液体正在缓慢结晶,连表情也冻结了。

宋庭声的情绪只是触动了片刻,便又重新归于那副淡漠的模样,摇头说:“是我放不下,以后结了婚对你而言太不公平。”

“不公平……”辛词重复着这三个字,忽然间有些崩溃,“从来都没有公平过,我们在一起这三年,你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在看着我?”

“我跟他很像是不是?如果不是这张脸,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跟我在一起?”

说完,他又觉得答案过于可怕,闭上眼,数颗泪珠划下来:“不用急着回答我。”

宋庭声沉默无言,他知道这话已经说出口,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于是静静地等待辛词心情平复。

辛词哭了有两分钟,似乎是觉得难堪,咬着牙装作坚强的样子。

宋庭声把纸巾递给他,道:“我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财产,律师会拟一份转让协议发给你,就当作一些情感上的赔偿。”

随后停顿了几秒,他认真地说:“谢谢你,这三年来的陪伴。”

辛词愣愣地看着男人,似乎没想到他能为此做到这个地步,一种不能言说的嫉妒和怨恨,从心底爆炸开来,瞬间夷平了他的内心世界。

原来他无法融化的冰,一直都在那个人身上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着。

“明天我让人来收拾东西。”

宋庭声说完这些,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打算,才回来没多久,便又离开了。

辛词恍惚地看着眼前精美奢华却空洞的房子,或许在宋庭声眼里只是一份财产,白纸黑字就能够划清界限。

属于他自己的和属于宋庭声的空间,辛词都走过了一遍,他怕以后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摆设。

走到最后一间的书房时,辛词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相距的时间并不算久,却犹如隔世。

他拉开那个抽屉,里面的书已经没有了,剩下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辛词拿起来,封皮上写了个美国的地址,甚至贴好了邮票,但没有邮戳,显然是没有寄出去过,信封已经很旧了。

里面装着一沓合照,一枚戒指和一张信纸。

信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力透纸背:再

再什么?辛词想,或许是再见,可为什么又不写完整呢?

看着这些东西,照片上的人笑靥如花,而宋庭声的眼神从始至终都落在那个人身上。

他明白自己迁怒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却不知为何,此刻的辛词开始一刻不停地憎恨着林琅。

林琅不知道宋庭声为何去而复返。

但一想到他不用陪那个辛词呆在家里,就开心得想要起床击鼓打鸣,虽然被宋庭声一把按回床上。

他自觉得脱睡衣,纽扣还没解两颗,宋庭声抓住他的手,无奈道:“老实点睡觉。”

“好吧。”

林琅被男人拥着,抬头盯了他好久,惊奇地发现:“你中彩票了哦?”

“彩票?”宋庭声问。

“那你怎么这么开心?难道让你发现我准备的生日惊喜了?!”林琅呢喃着,又想要起床去看一眼自己藏起来的东西。

宋庭声一顿,伸手把人拉到身下,笑着问:“什么惊喜?”

林琅立刻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你的三围我也记得啊。”

盯着身下这张狡黠又不乏娇憨的脸,气氛越来越浓郁,呼吸交缠,宋庭声又一次败下阵来,丢盔弃甲,埋在这片名叫林琅的土地上。

他摸着从中孕育着的新生命,像在窥探幻象中的未来,那些曾经触不可及的东西,现在竟只离他一步之遥。

拥抱着林琅时,他们的肉体并没有距离,甚至可以是负距离,体温升高,但宋庭声难免会觉得不真实,他闭上眼,轻不可闻地说:“别再离开我了。”

林琅似乎睡熟了,宋庭声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对付林琅,我只要跟宋总说一句话的功夫,他还能想不到吗。”

“你敢说吗?”辛词问,脸上仍有不谙世事的残忍。

李雅美早就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想起两人。

他想起在公寓楼下的两个月,想起在来回航班上的内心凌迟,都无法想象林琅那一刻有多痛。

心里微不足道的恨和怨,终于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根据我国刑法的。

李雅美心里一咯噔,就冒了些细汗。

“我说了不认识辛鸣山。”

“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头,重新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微笑说:“您请说。”

男女对视一眼,女方继续:“据我所知,你明明长居在北京,名下有两套市中心的房产,但是为什么你很少会过去住呢?”

“我比较喜欢清静,回去就住在店里。”李雅美说。

“店里?是那家汤泉馆吧。”女人熟捻道,“我也去过,很难预约呢,实在没想到您就是老板娘。”

“嗯,闲得无聊开来玩玩的,下次你来可以跟我说一声。”

“谢谢,法人是您朋友吗?我看了眼档案,当初工商注册、执业资格都不是您操办的,只是参加了剪彩仪式。”

“我是股东,法人在马莱旅游,经营不善你们应该去找他。”李雅美说。

女人笑笑,说店经营没什么问题,是原始股来源有问题。

闲扯了半个钟,李雅美才终于把这两人送走。

这个店开办初期就是那老头洗钱用的,最近也准备歇业了,没成想这会儿却碰上了检查。李雅美在酒店里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找回手脚的知觉,可不敢再联系那老头了。

她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托在那边的人问问。

问到第二天晚上,都没个头绪,只听到法院里的文员朋友抱怨说:“一个交通肇事案件鸡飞狗跳的,我这几天在院里都快累死了。”

李雅美也笑:“哪位大人被撞了?”

“谁知道啊,但不是大人,是小情人儿,听说直接撞流产了,大人物一生气,遭殃的不还是我们这群人,哎哟这事弄得……”朋友嘟囔,那边还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李雅美一愣,朋友就说院里忙,估计以后上头要大换血,多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深夜,她给林琅打了个电话,已拉黑。

挺符合对方的做事风格。她对着手机默然,许久又打给了辛词,最后一秒才接听。

“什么事?”

对面声音十分虚弱,李雅美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号码,疑惑:“辛词?”

“嗯,到底什么事。”

“你真他妈好意思问我,我跟你父亲已经没关系了,我什么也没说出去,检察院的人还来找我做什么。”李雅美怒道。

“我不知道。”他冷漠道。

李雅美听见这个声音就火大,深吸了一口气:“别瞒着我了,你老实说,你父亲到底出什么事?”

“我爸爸前天就被人带走了,现在还没见到他,你别在电话里问了行吗?”他的声音也急了起来。

李雅美想起朋友说的话,问:“那现在是什么阶段?初查的时候没做准备?候审还是直接逮……”

辛词立刻打断她,说话竟带上了点哽咽:“我真他娘的不知道,要不是你们出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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