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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借着从缝隙里漏进来的天光,能看见彼此模糊的棱角。

于是宋庭声的脸靠近了,极轻地亲了一下林琅,嘴唇上稍纵即逝的触感,林琅甚至还没来得及推开对方。

不含任何情色意味,这样一个平常的早安吻,林琅忽然想到宋庭声会不会每天早上都这样亲他一下,愣神间,宋庭声已经进了浴室洗漱。

林琅被这亲这一下也清醒了。

他翻身下床,离开房间时还故意将门摔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小林呀,今天起这么早的呀?早餐还没好,再等等好伐?”吴姨见他还穿着薄睡衣下楼,跑去关了大窗,又道,“现在清晨是有点凉的啦,注意身体哦。”

林琅没有听她絮絮叨叨的话,径直来到了大门,刚推门走出去两步,还没感受多久室外的温度,两个保镖就把他拦了下来。

每天如此,不分早晚,保镖连劝他进去的话都不说了。

“哎,穿上衣裳呀。”吴姨走过来,给他披上件毛毯。

林琅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愤怒地回到了屋子里,正好洗漱过后的宋庭声站在楼梯旁,隔着中厅,静静地看着他。

林琅扭头不看他,也没去餐厅用餐,而是转身去了书房,明晃晃的态度表明着,自己不想理会宋庭声的决心。

“要不要我去把餐点端给小林少爷吃?”吴姨为难道,平时宋庭声起得早,会自己先用餐。

这一个月来,还是头遭两个人一块起床吃早饭。

宋庭声已经站在了餐桌前,答道:“不用,您休息吧。”

吴姨走后,宋庭声就把桌上的早点倒了,他记得自己说过林琅不吃蛋,营养师却擅作主张把滑蛋盖了上去。

他有些逃避地猜想,或许是因为早餐不合胃口,林琅才又会闹起了小脾气。

宋庭声来到厨房,除了固定时间,房子里不会有其他人。

他站在岛台前,切菜淘米,细致地煮了一小盅骨头粥,林琅的脚还是会痛,两周前甚至还走不了楼梯,宋庭声偶尔会听到他大幅度动作后的吸气声。

半个钟头,林琅躺在沙发上看书,才堪堪把《百年孤独》啃到二十三页,正觉得眼花缭乱,就听见了开门声。

他翻了个页,当作什么都没注意到。

宋庭声端着粥一走近,林琅就闻到了浓郁的鲜香味,他抬头看了眼,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喝点粥好吗?”宋庭声问。

林琅又翻了一页,“我没胃口。”

“为什么。”

林琅继续翻页,书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杂乱无序,跟他的心情一样,却终于有了个发泄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有东西倒我胃口了啊!”

闻言,宋庭声将粥碗放在了书桌上。

“记得吃一点。”宋庭声离开书房前,又停下来说,“这几天我会有点忙,有事就跟吴阿姨说。”

林琅没有回答也没任何动作,直到听见关门声,书本从手里落下,盖在他的脸上。

厚厚的书页中,隐约传出一声叹息。

宋庭声说去忙,倒真的一连几天都没看见人。

宋庭声走的第二天,吴姨整理书房时,才看见了那一碗早已凉透的粥,她本来想问问林琅,最后还是自己倒掉了。

林琅也不问吴姨他去了哪,每天过着跟保镖斗智斗勇的生活,没事看看书,实在闲了就跟媛姐打牌,但两个人玩又实在没什么意思。

白天里还有人陪着说说话,聊聊十年来这座城市的变化,十年而已,对他而言就好像完全陌生了一般,唯独听见吴姨的口音,才生出一股熟悉感。

可夜深人静了,整座房子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林琅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怅然感。

“你看,瞎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是得自己一个人才舒服。”林琅忽然摸了摸肚子,对着月色自言自语,“听说你是个男孩……”

“我那是开玩笑的,你爸爸不会揍你,学不会又怎么样,开心就好了。”

三个月过去,林琅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孩子,连医生都夸他手脚长,说以后会长得很高。

林琅站起身,夏末的风果然是凉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看着远处的车灯渐近,于是匆忙离开了阳台。

这晚距离宋庭声离开已经过了四天,想必是回了北京,至于在北京干什么,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可在他洗完澡走出来时,宋庭声出现在窗前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起了皱,正靠着枕背小憩。

宋庭声睡得浅,林琅才走两步,他就醒了。

“洗好了?”

“嗯。”

宋庭声站起身,去找来了吹风机,说:“我帮你吹头发。”

“你回来就是为了帮我吹个头发?”

宋庭声的动作顿了顿。

“我想见到你。”

“见过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林琅……”

“滚。”林琅背对着宋庭声坐下,浴巾蒙着脑袋和身体,在床上蜷成一座小山丘,“为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把我扔在这里,我自己一个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会很痛苦的!”

他声音不大,落在宋庭声耳中却犹如狂风呼啸。

“你回来之后,我常常有一种错觉,好像我和你之间还有很多时间,好像我和你还可以重新回到五年前……”

“可是过去是回不来的。”林琅说。

宋庭声走到林琅面前,半跪下身体,他并不喜欢低头的感觉,在此刻竟然只有惶恐了,“那几个月的时间里,每次权衡利弊过后,我发现自己仍然放不下你,我不敢告诉你,更不敢在这点脆弱的关系里表现出任何回应,害怕这会成为你再次离开我的资本。”

“所以我卑鄙地让你产生痛苦,从中感受着你的真心,以为这样就能为五年前的自己扳回一城,其实我输得一塌糊涂,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地痛苦着。”

林琅将嘴唇咬得泛白,两行泪水无声地落下来。

“如果这样会让你痛苦,不如现在彻底说清楚好了。”林琅拿出了自己最大的毅力,才忍住情绪,口齿清晰地说出这句话。

宋庭声抬头看见那双朦胧的泪眼,就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舍不得你。”

“这五年来,痛苦让我得以向前,而你才能让我活着。”

宋庭声伸手抹掉了林琅的眼泪,分开紧咬的牙关,仰头望着林琅哭得通红的脸,心疼不已。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对不起你,宝贝。”

林琅别扭地拂开男人的手,然后捏起浴巾一角来擦眼泪,浑身仍是湿漉漉的。

宋庭声担忧他因此着凉,也没等人哭完,就上手将他的头发吹干,动作很轻,林琅垂着头抽抽噎噎的,像是倔脾气的小孩。

似乎今晚的林琅打定主意不再开口说话,哭泣过后就躲进了被窝,宋庭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关灯离去。

他洗漱完已经是凌晨,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翻看着电视上的观影记录,默默地发着呆。

不久,小严忽然打来了电话。

“宋总?您去上海了?”

“嗯。”

“这段时间不太适合离开北京,您前几天刚接受过调查,现在还很多人关注着……”小严说,频繁离开北京难免会惹人生疑,更何况还有警察在查总部以往的资金动向,省得连累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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