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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和梁山伯隔着门扇被马文才G

 

安寝的时候才让嬷嬷抱他出来。

他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擦黑,不管他喊什么,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屋内不允许点灯,他只能瞪大眼睛,不停翻动书页,制造出声音来。

英台是他唯一的光亮。

唯一的。

“文才,”祝英台试探着伸出手臂,搂住他精壮的腰身,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形瞬间僵硬地不像话,“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风撩过铸金团花铃铛,响声清脆悦耳。

以往她被马文才偏执骄傲的模样欺骗,以为他本性就是如此,谁知他于感情一道竟然只是个孩子。

马文才的手段偏激,她又何尝不是?

祝英台回想起自己和马文才的相处,几乎都是鸡同鸭讲。

她自认卓尔不群,不入流俗,实际她也没有选择一种能让马文才理解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

她和他互相攻击,扎得彼此鲜血淋漓,在这样的基础之上,谋取好合好散,当然行不通。

马文才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女子的素手拢在他的腰后,让他后腰发痒,心尖也痒。

喜不喜欢的问题,他没有回答。

他知道就算是他回答喜欢,英台也不会相信的。

“若是有一女子,你不喜欢她,她却偏偏要嫁你,甚至联合你的父母亲族一起,就为得到你,你愿不愿意?”祝英台扶住他的腰身问道。

“若我没有倾慕之人,娶之也未尝不可。”马文才耷拉着眉眼,盯着祝英台搭在自己腰侧的手。

祝英台好气又好笑,这个时候还在这里拈酸吃醋,打梁山伯的机锋。

“文才,世间人千千万万,没有一个是相同的,我……”祝英台收回自己手放在心口,“我同你不同,应该说,女子与男子在这世道总归是不同的,你瞧着不讨厌就可以娶回家,以后得遇所爱可纳妾蓄美,甚至可以休妻另娶,我不行。”

“律法令,寡妇和二婚妇人均可再嫁,王公勋贵平头百姓均不愁嫁,上者不可再上,下者无法再下,我等高不成低不就的庄园富户,嫁过一次,便只能往下嫁予小商。”祝英台此刻终于有些明白,父母兄长为何这般看中马文才。

“那为何要和离?”马文才哽咽着去牵她的手,“我不会纳妾蓄美,更不会休妻另娶,既然已经娶了,心里自然就只装着她一个,便是有旁的女子,我不会和她们多说一句话,哪里就能得遇所爱。”

祝英台诧异地望着他,原来父母兄长真为自己挑了个“好夫婿”,家世人品相貌才学皆是万一挑一,人哪里有完人。

可惜,这张白纸上唯一的墨点,是她完全无法忍受的,以及,就算是个完人,她就得喜欢么?

“因为我做不到,我接受不了同自己不爱的人成婚……”

祝英台陡然想到自己的坚持和理想,上一世她对梁山伯的就是爱吗?

她问诘马文才是否是真的喜欢,又何曾问过自己是真的爱。

她想有人与她心意相通,能理解她的坚持,尊重她的作为。她和山伯远没有到这一步,成婚之日撞碑而亡,不过是她无力而薄弱的反抗,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抗终其一生被困于后宅……

自以为是的深情,徒增两人的烦忧。

尼山书院不是她的归途,太守府也不是。

马文才不是她心之所系,梁山伯也不是。

或许,她该出去看看。

阳光透进来,在窗案旁的梳妆台上撒下斑斑暖阳,风顺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吹落书案上的宣纸。

祝英台眯着眼睛,依旧是仰着头望着窗外的姿势,细颈修长,风流无双。

马文才的牙关颤抖着,紧紧捉住她的手。

这一幕和她撞碑而亡的场景实在太像,他甚至觉得她下一瞬间就要化蝶而去。

“英台,除了和离一事,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马文才忍着心尖的痛意,艰涩地开口。

能说出这句话,对他而言已经极为艰难了。刚才落泪是情之所至,现在却是不得不为自己筹谋。

他掩去眸底炽热的爱意和疯狂的占有欲,有时候他甚至痛恨她莫名其妙的想法。

若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多好,他可以用珍馐华服引诱她,用深情专一锁住她,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权势压住她。

这些对英台都不管用……

祝英台从那种玄妙的境界挣脱出来,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她抬手触碰到天光。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很美好,最下的一条线不长,算命的说是早夭之相。

她没听见马文才说的除了和离,只听见他的最后一句,都听她的。

俊逸的男子眼底红红的,渴求地望着她,好似她不同意便是极大的罪过。

祝英台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在她和马文才走到今天双方都有责任的情况之下,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僵持在原地,外间洒扫的丫鬟仆役都不凑近他们所在的屋子,远远觑着屋内的动静。

今日,好似有些不同寻常,公子被老爷泼了一声墨,然后公子踏进卧房,接着出现公子和夫人的吵架声,莫不是公子将气撒在夫人身上。

原本她们都不敢接近夫人,她的面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高不可攀,可这十多日相处下来,才发现夫人其实好相处得很,就是对公子没有好脸色。

听说,夫人逃婚去京都,是被公子抓回来成亲的。

唉,其实公子已经算是上虞城少有的洁身自好,不知道夫人究竟在别扭什么,不过这也不是她们该管的事情。

只能叹,男人大抵都是没什么耐心的,才成婚多久,就对夫人没了耐心,不知道夫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窗台吹进来的风刮动宣纸,哗啦作响,好似要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文才,我知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祝英台的脑海里转过几道弯,“明日你去书院求学,我出门游历,两年为期,届时我归来与你和离,你觉得如何?”

马文才知道这已经她退让之后的结果,如果他再强求下去,只可能将两人的关系再次推向冰点,可那个好字卡在喉咙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不愿意!

他想将她囚在身边,永生永世。

“你没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祝英台任他牵着。

她看着马文才低垂的眼眸,一缕乌发垂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入夜,两人各怀心事的睡下。

马文才刚开始还算规矩,两盏茶的时间后,就翻身往床内凑,长臂搂住她不肯撒手。

祝英台也只能由得他去。

次日,天色方亮,马文才携着祝英台出门。

他穿着绣金异兽黑袍,祝英台一袭石榴红轻薄嵌金丝衫裙,瞧着倒似一对璧人。

马车粼粼之声响起,走出铜雀街便是热闹的上虞城主道,掀开车帘往外看,摊贩挤挤攘攘,好不热闹。

马文才见她折腰掀帘,露出一小截纤白细腻的脖颈,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自新婚夜后,他就没有碰过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他害怕英台会对他做出嫌恶的表情,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车马依旧顺着轨迹往前走,叫卖声此起彼伏。

他舔着唇角,火热的目光追随着纤细的腰肢和因跪坐姿势挺起的丰臀,罗袜堆在脚踝,半遮半掩地从石榴红裙摆下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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