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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多话想说,又好像没什么想说的。

我也不知道。

——☆

昨天晚上我跟温琰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感觉他语气变得很冷淡,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明显。

他很容易可以影响到我的情绪,于是我开始心烦。

他最近总是很紧张,每天都要问我好几次现在心情怎么样,生怕我感到不开心。

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低落的,但又实在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一种常态罢了。

他临睡前问我是不是因为他的语气而心情不好,我说是。

我想不通他的语气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变化,不过我习惯了把情绪吞掉留到夜里自己消化,于是我对他说,没事儿,你去睡吧。

他说他不想要我带着情绪过夜,他说他语气变化是控制不住,他说他想起了以前我自己一个人解决情绪的时候。

其实关于这件事儿,可能最开始的那几年,我还试图把它们说出来去寻求帮助和安慰,但后来我发现可能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关系再好也没人愿意听。

到最近这些年我就很少发一些带有负面情绪的东西了,他们都以为我是好起来了,其实不是。

我是更严重了。

温琰不止一次说,年龄是他最大的错误。

他总在想如果早点遇到我,是不是我过去那些年就会不那么难熬。

他不明白我以前的那些狗在我负面情绪爆发的时候为什么不来帮我,为什么没有承受住我的情绪。

他说我受的苦很多很多。

他说他很想取代那些人早一点接触我。

我现在想到他说的这个话还是想哭。

——☆

我最近好像总是很脆弱,很容易哭,甚至到了他只是打字哄我都会哭的地步。

我正盯着屏幕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问我还有没有什么情绪,我说有,被你说哭了。

我说,以前的人,他们在这种时候会说,是我把人逼得太紧了,是我无理取闹,是我小题大做,是我的情绪无休无止,无论他们怎么安慰我都不会好起来没有任何起色,所以那些离开我的人是可以被理解的,因为问题出在我身上,是我太不好了才会这样。

温琰说,不是这样的,是他们说错了。

他说他可以承受住我的情绪,他求我,把情绪发在他的身上。

他说我是全天下我复制过几条抖音评论区偷来的话,写到这里我又想把那些话搬过来了。

——☆

“年长者是没法攻略的。你挣不到头一个。早有人为他赴汤蹈火过了,有人爱他百年,还约了下一个百年,有人给他挡过刀,有人陪他坐屋顶摔啤酒瓶发疯一整夜。爱呀恨呀,都练成了蒙尘的珠子了。你凭什么叫他爱上你,凭什么叫他再徒劳几十年。”

“你不懂,我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我已经算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了,我即是他的传承,他的意志,我活在他身上,扎根在他的精神里。”

“我让他又一次活了过来,直面那些蒙尘的过往,我让他的眼睛里不再是死寂的黑夜,而是洒满珍珠的荧幕,重新演绎他那长情而又炽热明艳的爱,不是移花接木,是枯木逢春,是所爱生根永无止境。”

不是移花接木,是枯木逢春,是所爱生根永无止境。

——☆

他总会说年龄是他最大的错误,如果他能早点遇到我就好了,他经常在一些事发生的时候问我,他是不是头一个,他经常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他不知道,于我而言,这样热烈的坚定的爱也是活到现在的我也不打算喊他来看了。

——☆

温琰跟我说,他昨天晚上挂了电话以后一直情绪很不好,他会怪自己没有早点出现,之前还总是让我难过。

确实在这几天之前,我很少把夜里的情绪告诉他让他知道。

有时说多了,他会觉得他自己没有用,会质疑他存在的意义,会觉得他没有让我变好。

他会觉得是他让我情绪失控的,他解决他自己我就能好起来。

我不愿意跟他说多少也有一点这个原因。

他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很有限,像我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他迟早会被我拖进这个漩涡里面的。

这个时候我又要像之前一样强行顶着失控边缘的负面情绪去安抚他。

我早已经习惯了,左右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

晚上跟林科聊了一会儿药的事情。

她跟我说解封了要去开药,不建议我住院,但一定要去开药。

我不是没去开过,但最开始的那些药被我妈丢进了垃圾桶,后来的药被我自己拿来下酒了。

我总觉得我吃了药以后也并没有好起来,甚至一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让我变得更糟糕了。

——☆

这会儿坐在窗户旁边看月亮,突然想起之前提起的剑三里的烟花。

橙子的喊话我一向是最喜欢的,也是我把它定为绑情缘默认的仪式感的原因之一。

“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

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新赛季要开了,我又想回去了。

想念往生涧悬崖上的月亮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四月二十二日晚上十二点半。

我心态崩了。

昨天下午的核酸,我那管的十个人里,有一个阳性。

我现在手抖的不行,打字都很难。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觉得快好起来的时候给我开这种玩笑,这次是,上次武汉的事儿也是。

我爸说可能要把我们这个单元都拉去隔离,让我现在就开始收拾要带的东西。

其实吉林封城四十多天了,我一直没多害怕,因为我疫情之前就不出门,现在有了疫情,我还是不出门,有没有疫情表面上看起来对我影响也不是很大。

直到今天。

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傻了,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作何反应,我要怎么应对这件事。

我不知道。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觉得我应该好一点了。

我还是想哭。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温琰。

我现在突然意识到,我之前征贴里写的,“你我之间,不过一张机票的距离”,真的好像一个笑话。

我现在也能理解温琰为什么会在来东北找我的火车上一直担心有人在这个时候取代他,为什么他会觉得一个我完全看不上但离我只有十几公里的男是个威胁。

这距离好远,真的好远,好像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那样远。

我脑子发昏,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现在坐在阳台上,刚才腿甚至都伸出窗外去了,只要一念之差,这世界上就没有温三岁了。

但温琰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晚安。

我又舍不得了。

我不敢想他明天一觉醒来发现我跳下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不敢想。

我说过的,他是让我可以撑过无数个绝望的夜晚的理由,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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