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论房术君臣消仇怨
然光明磊落,我不会不来。”
萧和闻言无所表示,司马华闭眼微蹭其侧脸,萧和于是浅笑一声,道,“你不生气,难道不是受用了朕后庭的功劳吗?受用又嫌弃,朕知爱卿虚伪了。”
司马华皱眉闭眼,深吸几口气,将头靠在萧和肩膀上,叹道,“并非为此,我年少便知你存在,父亲因要讨好并州侯,常在他面前教我说,‘要对太子尽忠’,如今我尚未尽忠,他先被你害死……你若不是治国有方的明君,父亲死而有恨!”
萧和闻言大笑,感慨道,“我将韩凡绑到偏远边陲等死,他却帮我运营筹划,他真是,真是……真是个大怨种!”
“……哦!并州侯就在军中,正是他带我出燕国的,亦是他联络的并州军队,你如今回去,须得带他一起。”司马华微愣,这才想起这件事,起身从脱下的外袍中取出书信递给萧和。
萧和闻言,异常惊恐,一手解开信封,未待看清什么,先呢喃道,“他别想让朕认他,休想,休想……”萧和一目十行看过去,松了一口气,原来韩凡只是称自己平定李氏叛乱有功,要赏赐些金银良田而已。
初春时,太上皇萧和发罪己诏,入燕地赔罪,封殉国大将军司马淳之子司马华为燕王,统燕国大小事。陛下回宫,朝臣已知并州侯助燕王平定李氏叛乱,已获陛下认可、赏赐之事,纷纷上表,称并州令于国有功,应加赏。
尚书令郎景奎于是上表请赐韩凡为扬州牧,晋王,骠骑将军,领江南事。陛下推脱不得,只得下令册封,又因郎景奎护国有功,封为丞相。萧和坐殿堂上,见韩凡穿朝服,对他跪拜行礼,十分不快,又见堂下众臣多有掩面暗自呢喃的,自知计谋落空,大权旁落,越发气闷,生无可恋,此后每日于后宫中赏花遛鸟,把玩爱姬,逐渐有罢朝退位之念。庄妃观其动静,写信告知丞相父亲。
郎景奎得了消息,与韩凡私下书信,郎景奎怜惜萧和,欲劝韩凡对陛下谦卑些,不要行废帝受禅之事,韩凡不听,自回扬州,两人遂罢书信。次年冬,韩凡受诏入宫面圣,丞相恐惧,秘邀其相见。
韩凡入丞相府,在庭院中见了郎东涯,本想问他去哪,东涯对他行礼,称“叔舅”,韩凡一时不明白,让他跑了,只得入内见郎景奎。
屋内,郎景奎见他进来,撇下毛笔,拉他手臂相看,见人粉面朱唇,双眼灵动有神。两人寒暄片刻,郎景奎叹道,“我发丝间渐有白发,六郎却风采依旧,难道正应了当年纽兄所说‘兄可老迈,独弟不许衰朽’之句否?”于是将人拉到桌边,取画作端看。
韩凡一面笑称自己有养生之道,不比丞相终日操劳,一面放眼打量桌上画作,只见得:暗室香炉青烟起,沉香木作合欢椅。白面郎君好颜色,闭目扬唇放声啼。头枕靠椅双臂垂,足抵青丝正承恩。画的正是当日韩凡入纽化光内室中,两人在躺椅上相好的场景。
韩凡细细看来,觉画中室内装饰一应与那时相仿,正想说些什么,见郎景奎将画纸拿开,把底下压着的一张工笔画展现出来,画的一男子从床帏中露半身,袒胸露乳,晃动不止,正是:翡翠床上流云被,半入帏幕半垂坠。郎君玉臂空摇荡,昏昏不知天地何。红樱点缀雪肤色,青丝装点花样容。
“连你纽兄都不画了吗?”韩凡看了,叹道。
郎景奎摇头不答,伸手将这张画也拿开,将细作报来的春宫十二图一一展示给他看,韩凡看了,抱臂点头,略不适。
郎景奎放下画作,呢喃道,“当年你说公卿不做南风,我与你遂罢了情事,如今……”
“我要并州令办事,并非有什么交情。”
郎景奎闻言浅笑,调侃道,“与您做事真昂贵,并州令不顾皇帝命令也要发兵攻打李氏贼臣,您只要敞开腿,竟比陛下还尊贵!只怪我出不起价,您不肯屈尊了。”
韩凡略不安,伸手抚他肩膀,道,“若我得天命,兄仍是丞相。”
郎景奎不答,转头打量他,忽地骂道,“娼妓之子,安敢穿着公卿朝服胡言乱语!还不脱下!”
“郎兄……”
“脱了!”郎景奎缓步走到他面前,将他腰带解开,绣着繁重祥云花样的蔽膝也被他扯下,韩凡看着掉在地上的玉组佩,逐渐恼怒。
“你也配做皇帝?你手中既无兵权,又不是世家子弟,更没有那权衡各部的手段和头脑,怎么做皇帝?难道坐在那龙椅上,也用屁股招揽名士吗?”郎景奎将他腰带扔掉,绕到他身后,将他身上深紫朝服脱下,露出浅白暗纹中衣,此衣质地轻薄柔软,绣纹用的是切线法,图案更是用了并州时兴的祥瑞三足猫纹,一看便是并州那位所赠,郎景奎顿时更加恼火,将人衣带解开,扯下后一并扔在地上。
“有何不可?萧和都能做,他连我都不如。”韩凡穿着浅蓝半透亵衣站书房中,也不看身后人,也不管那人又卸去自己的发冠和发簪,语气颇有些愤恨不平。
“他也是个废物,治理内政也没见什么本事,一闯祸就弄了个大的,还未亲政便把儿子都生出来了,也不知在想什么。”郎景奎为他揉了揉头发,浅笑着眯眼去闻,又双手颤抖着去解裤子系带,在韩凡胸前一扯,将人亵衣也一并脱了去。他满意地走到韩凡面前,在他身上打量,笑道,“还与从前一样。”
韩凡与他对视,不满地皱眉,从衣服堆里走出来,“我真当不得皇帝?”
郎景奎笑着绕着他走了一圈,神情十分亢奋,粗喘着呢喃道,“先皇曾与我说,陛下长得十分像你,他大腿上也有颗红痣,看着与你的一般模样……他做皇帝便是你做,你又何必平添麻烦呢?”
……
“陛下。”郎东涯眼见萧和入内,只得与庄妃一同对他行礼。群臣的奏章理应让萧和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批阅的,午休时侯,那人却不知为何又到了妃子的寝宫里闲坐。
“东涯少来宫里了,”萧和笑着将他扶起,又招呼庄妃起身,自己则坐上了主座,“你们都退下。”宫中侍从来不及送上茶水便挨个退出,为屋内三人关上门窗。
萧和抬头看那两人,见朗明月站直后浅笑讨好地看着他,郎东涯行礼过后仍低头垂眸,坐回原处。房中一时无话,萧和叹一口气,急切道,“如今闹得如何?朕召见晋王,本是想传位于他,他不受,出宫后便去了丞相府,你们都是那一家里来的,何不将朕之生死荣辱告知一二?”
郎东涯闻言皱眉,怒视上座,劝解道,“陛下刚刚平定李氏叛乱,回归皇位,这又是为何胆颤至此?你从前不是还想着权衡各处,开疆扩土吗?昔日青云之志,今已灰飞烟灭了?”
萧和闻言,低头沉默片刻,哀叹道,“司马华已得燕地十六州,你,还有别人,你们皆是世家,自有勾连,非是我能倾动的……李氏叛乱,叛乱……既是叛乱,是朕挑起的祸端,朕有罪,不如退位让贤!”萧和说得激动,眼中已有泪光。
“陛下……”朗明月看着他,极力收敛心中鄙夷,对小夫君软语安慰,“如今局势倒还体面,父亲佐政有方,晋王不受禅让,那必是心中还有顾忌,您自当勤勉治国,日后或许还有转机。”
“哎,无望了,无望啊,”萧和苦闷地盯着那两兄妹,见他们无话说,只得起身离开。
“陛下,陛下!”郎东涯见他起身,再收不住矜持的作态,慌忙站起来把人揽住,原本俊朗儒雅的脸上怒意横生,手中施力,拉着萧和双臂,弯腰呵斥,“陛下好日子过久了,听不得臣劝解勉励,臣只能以身作则,教陛下重温忍耐之道了。”
萧和闻言,想起从前在他身下苦练房中术的日月,不免胆寒,于是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