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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侠→姬】朗月清风衣上雪(不会有中下的上)

 

银霜口可真冷。

豆大的冰碴子打在脸上,眉眼发梢上尽是沉甸甸的雪。被铁链缚住手脚,又被淬了毒的双刃添了新伤,侠士强打着精神睁大眼睛去看远处扯着嗓子叫嚣的李飞野。

见到侠士沦落到任人宰割的模样,李飞野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那柄毒叉,脸上的那抹不屑的笑也愈发灿烂。见状,侠士忍不住挣扎起来,却奈何被身上的层层束缚绊住脚,只得又硬生生吃了他两招。

侠士身上被豁开了口子,赤红的鲜血止不住的流,又因染了毒而变成黑色,淅淅沥沥沾湿了衣袍。不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得意的人,咬碎后槽牙也不肯屈服。走在刀锋之上的生活养出了逐渐沉默麻木的性格,他却担心泄出的半点声响叫人听去,传到心上人的耳中,变成了怯懦的证明。

所以,他得习惯看不到尽头的长夜,得忍住每一个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唯有这样这样才能让那人死水般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侠士忍住了下意识脱口的痛呼,这莫名的骨气和坚韧,倒让李飞野啧啧称奇。这柄毒叉重伤过多少人,便听过多少人的哀嚎,那些中了毒的人失了态,将平日自持的自尊丢的一干二净,匍匐跪地求饶,只为了却一身痛苦。而面前这人却能面不改色,仿佛痛楚与他毫无关系,如此奇人,让李飞野忍不住对他产生好奇。

究竟要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张开嘴?这样想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兴奋攀上李飞野的大脑,他狡黠的笑起来,命令左右拉紧绑着侠士四肢的铁链,随即便从怀中掏出几枚特质的银针。

“这招可是《罗织针法》中我最喜欢的一招,叫五胜移相。就是用针把线穿过你的五胜,我拉一下,它动一下,很有意思的,尝尝吧!”

骤然锐器入体,侠士只觉一股钻心的痛,像是五脏六腑长了脚一样,在一隅小小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目眦尽裂,瞪大了眼吐了口血出来。侠士身体忍不住开始打摆抽搐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又将口中的血沫重新咽回肚子。那双手死死攥紧,指甲陷进肉里,淌出血痕,若不是见他下唇也快被咬烂,李飞野定会怀疑是自己的功法有问题。

恍惚之间,侠士无力的闭上了眼。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一幕一幕闪过,他看到了那些曾经与他并肩而立的队友,听到了墓林中因腰牌相互敲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入阁这些年他亲手送走了很多人,逐渐麻木的心淬炼出愈发娴熟的招式,好助自己能在鲜血淋漓的刀剑之中来去自如。

他又突然想到怀中未能递出去的信,满腔的爱意无处可诉,只能寄托给薄薄一张纸。白纸黑字有写不尽的情思,是沉入海中的泡沫,无声无息却也轰轰烈烈。孤注一掷的将光阴岁月押在一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情爱赌局中,最后输的一塌糊涂,他只得灰溜溜的从阁中逃走,从那个人身旁逃走。

输家连送信的勇气都没有,便将要折在这里,实在可笑。明明是痛到极致,拧成一团的五官竟诡异地绽开笑容,艰难上扬的嘴角将满心满意的讥讽展现的一览无遗。此时的侠士看起来着实骇人,哪怕是阅人无数的李飞野也忍不住露出惊恐之色,他连忙收紧手上的丝线后退几步,却不知撞上了什么人,一瞬间失了重心跌在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羞愧和怒火霎时占领李飞野的大脑。待看清来人后,他身上那点羞愧和愤怒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惊呼声划破天际,整个人也止不住发抖。

“祁进!?”

匆匆赶来的祁进应是没料想过这样的情况。被他派来调查暗军侯分据点的侠士被悬在空谷上,像是断线的风筝那般,肉眼可见之处没有一块安生地方。只是奇怪,被折磨成这样侠士却丝毫不肯出声呼救,也不肯出声喊疼,只是垂着头默默忍耐,直到晕死过去才肯松口。

先前还完完整整的人,此刻骤然成了成了破破烂烂的样子。祁进强忍着面上的表情不发作,语气努力保持着平稳,但还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把解药交出来。”

能让素来高高在上的紫虚子失了分寸,李飞野的瞬间得意起来,耍无赖一般冲着祁进摊手道:“我从不把解药带在身上。”

“我再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的朝李飞野走去,剑尖挑着雪,直逼咽喉,踏雪的声音混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之声,沉重的很。李飞野逐渐慌乱的声音七零八碎的传进侠士的耳朵,他听不清,也看不清,只有身体感觉跌进什么柔软之中。

在冰天雪地的银霜口里,这已算是十足的慰藉。侠士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此刻偶得一丝温暖,疲惫的身子这才有所放松,他无意识的低声哭喘出声,让身旁的祁进皱起了眉头。

愈发急促的啜泣声混着泪,无一不在刺痛着祁进的心。他还记得与侠士初见之时那位霞姿月韵的少年,却不曾想到经年未见,那双眸子里多了散不去的忧愁。

何故?

他放任那泪肆意的流,哪怕自己的肩头被打湿也不在乎,只是颇为珍重的将人抱紧,用仅剩的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他的背脊,像哄孩子一般耐心又温柔的哄着人。侠士被喂了解药,体内的毒祛了大半,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快起来,迷迷糊糊喊出了另一个人名。

那名字对祁进来说熟悉的很,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与侠士低喃声应和的,除了祁进心中的疑问,还有万籁俱静雪地中犹豫不决的脚步声。恐还有人在此埋伏,祁进警觉的朝那里看去,又颇为不爽的将目光收回。

怀中人没来由的泪水也有了答案。

本是与侠士久别重逢的喜悦,此刻突然被消耗的一干二净,祁进只觉得更为烦躁,闷不做声背起人就要离开。

自药宗重建后,为促进邻里和谐与稳定发展,落实宗主夫人的方针政策,药宗弟子们商讨出一系列的措施方法。其中帮村民看病得到了大众一致认可,成了弟子们每月固定任务之一。

陈月平日忙碌,宗门一应琐事便全落在葛芊芊与游驹身上。正逢中秋佳节将至,宗门内一下子忙碌起来,原定去白河村义诊的弟子不见踪影。游驹在百会阁忙的不可开交,葛芊芊也抽不出身,只得在垂茵殿前焦急踱步,期盼着出现一个得闲的药宗弟子以解燃眉之急。

“芊芊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葛芊芊喜出望外的回了头,便看到刚从神农苑归来的侠士。她宛若看到救星一般,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口,一脸急色的问:“你来的正好,可否帮我一个忙?”

侠士是个闲不住的热心肠,没有半分犹豫,即刻便点了头。葛芊芊见状笑了出来,“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就答应的这么爽快?”

少女的脸上多了两个浅浅的梨涡,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侠士见她心情好些,这才笑着回了一句:“芊芊姑娘的忙我定是要帮的,但说无妨。”

“近来弟子都忙着重建药宗和中秋的事,难免分身乏术,所以原定于今日的义诊便缺了人手。侠士可否代我跑一趟白河村,请村民们莫要苦等。”

话毕,葛芊芊又从腰间掏出一枚荷包递到侠士手中,颇为担忧的说:“我知你医术不差,但我听陈前辈说,你未入药宗经脉不畅,旧疾未愈,故而不敢让你帮忙看诊,怕你多加劳累。拿着这个,若是觉得头晕眼花,千万不要硬撑,舌下含服一片,我过会儿去接你。”

荷包绣的精致,隐隐透着一股透着参香味儿。

“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侠士虽然嘴上抱怨着,心中却还是填了些暖意。他将荷包收进袖口中,又将葛芊芊转了个圈送进了垂茵殿,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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