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是我的兄长
对于再次睁眼面对的火光犬夜叉丝毫不意外，静静等待着母亲带着他跌跌撞撞的离开，滴落在脸上的冰冷的泪水哪怕已经感受过很多次还是像带着灼伤自己的温度一般。
“妈妈，你会喜欢他们吗？”年幼的半妖抬手抹去眉间蕴着愁绪的十六夜的眼泪，抬头认认真真的问着，耳边是一如既往的尖锐的嘲笑声。
十六夜只是温柔的抱着她年幼的孩子默默垂泪，她在担心着这个脆弱的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孩子，她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还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磨难，还能不能好好长大呢。
看起来是不喜欢。犬夜叉没有在询问，乖巧的贴在十六夜怀里，他的母亲啊，在这么多次重复，无论他做什么都留不下母亲，十六夜已经心存死志，是他的存在勉强让十六夜苟延残喘…
十六夜的生息最近越发的微弱了，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却愈发放心不下这个还弱小的孩子。
他才十岁，却依旧是瘦小的，半妖的体质让他生长的如此缓慢，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人类的恶意尚且能披着一些体面不那么明显，外面的妖怪呢……
犬夜叉靠在廊柱上看着默默流泪的十六夜，她身上的死气已经可以清晰的嗅到了，他将要失去他的妈妈了。
“妈妈，我出去一下！”心口的剧痛突然浮现，犬夜叉向十六夜高呼一声，身形几下跃起消失在了城堡里。
野外的某处山洞里，浓郁的红色雾气充斥在洞里，包裹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半妖蜷缩着躺倒在地上。
疼的浑噩的大脑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上涌：从他开始疯狂，这种痛苦就逐渐浮现，算是他改变原定故事的惩罚吗？
直到听见旁边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的声音，犬夜叉浑噩的大脑才猛的一清醒，他疼疯了？怎么会让其他存在走到自己的身边，甚至于现在才发现。
“半妖……”像是低叹一般，犬夜叉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带着藏红花味道的怀抱，毛绒绒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背后的手堪称小心翼翼的兜着自己的后背。
在这样的怀抱里，身体的痛感也轻的许多。
半妖…喜欢叫自己半妖的也就只有那个大妖怪了……
杀生丸，他的兄长……
“哥哥…我又要失去妈妈了…”年幼的半妖模糊不清的嘟囔着，将整张脸埋进了杀生丸搭在肩头的尾巴里。
杀生丸垂眸打量着怀里的半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一个人类和妖怪之血混杂的半妖，瘦小、脆弱，甚至没有基本的防备心。
尾巴上敏锐的神经能清晰的感知到独属于幼崽娇嫩的皮肤还有因为痛苦而颤抖的身体。总之这是一个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柔弱存在。
半晌，杀生丸冷嗤一声，斗牙王、他的父亲还真是……将已经昏睡的幼崽放在地上，又在犬夜叉周身绕了一圈自己的妖气，大妖怪做完这一切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多年以后，看着面前的犬夜叉，回忆起这场初次见面，杀生丸也是有些后悔当时没有把这只孱弱的半妖幼崽直接带回西国自己养着。
除了那次意外的见面，杀生丸就失去了犬夜叉的所有消息，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一个叫犬夜叉的半妖。
直到世道愈发混乱，甚至豹猫一族挑衅上来的时候，杀生丸才再一次知道了那个半妖的消息，被巫女封印在了神木之上。
“我自己去也没有问题。”耳边是依旧在碎碎念的邪见，杀生丸皱了皱眉，记忆力已经不太清楚的那个幼崽，如同父亲一般为了人类女子搭上自己的姓名。一时间倒是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荒唐。
“杀生丸，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听说你还有一个半妖弟弟，他怎么没来。”冬岚笑着挑衅道。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的拔出刀指向冬岚四人，虽然他也很恼火那个被封印的半妖，还不如小时候抱着叫他哥哥的幼崽。
“我来的应该不算迟。”惨叫和血迹满天飞舞的战场中，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杀生丸振刀击飞了冲上来的冬岚，回头向身后看去，身形已经接近青年的男人赤脚踩在血泊中，红色的火鼠裘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甚至心口处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迹。
完全是人类模样的犬夜叉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犬妖灵敏的嗅觉都没有事先发现他的出现。
“人类的你是来送死吗？”杀生丸忽的出现在犬夜叉面前，声音中带着些怒气还有微不可查的担心，算起来一百岁的犬夜叉在妖怪里几乎是幼崽，更何况他是半妖，生长的就更加慢了。
“我来找一个结局…我真的很高兴啊，兄长。”犬夜叉眉眼弯弯的冲杀生丸笑着，身后的红色雾气却铺天盖地的冲向了杀生丸身后的妖怪们。
那是寂静无声的屠杀，豹猫一族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已经被红雾吞噬的一干二净，除了豹猫被吞噬的还有跟着杀生丸的某些小妖怪。
“啊，不好意思呢，稍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犬夜叉抬眼扫了一眼红雾吞噬的场景，笑着和杀生丸道歉，其他混杂的惊慌尖叫声和怒骂声好像被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杀生丸不再说话，沉默的打量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人类模样确实是更加脆弱，偏生身后那红色的雾气仍然在收割着妖怪的性命，甚至吞噬了对方的血肉，强烈的反差感。
“逃跑了。”犬夜叉任由他打量，只是在冬岚四人卷协着其他猫妖逃窜的时候才笑着开口，并且收回了颜色更加浓厚的红雾。
“归一，我刚刚想到的名字，是不是很符合。”犬夜叉拍了拍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移动过一下，唯独那叫‘归一’的红雾吞噬了大多数妖怪的性命。
“兄长，五十年之后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牙刀在什么地方。”胸口的血迹晕染的越发大了，说完这句话的犬夜叉就突兀的消失在了杀生丸面前。
在这一面后，犬夜叉嗜血变态的名声也流传在各种小妖怪之间，除此之外，杀生丸九十年间未曾知道的关于犬夜叉的消息也以各种方式重现。
了解到了十六夜死后那座城也变成了废弃的城堡，而那个半妖也消失了很久，再次出现就带着‘归一’大肆的屠杀了各种试图吞吃他挑衅他的妖怪。
大概是两年前终于在一个人类的村庄留下来了，是那个有四魂之玉的村庄，好像和巫女还有一段爱恨纠葛，最后被巫女封印在树上。
对于这些消息，杀生丸下意识的记下来了，至于真正发生的事还是犬夜叉自己清楚，毕竟他从没有听过被封印之箭还能自己挣脱一段时间。
对于大妖怪来说五十年确实算不得什么，只不过又是几次日出日落，眨眼就到了五十年后。
被钉在御神木的半妖手指轻颤了两下，睁开了眼睛，还没清晰的视线落在了身侧树枝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兄长怎么这么着急…”犬夜叉笑着说道，心口钉进去的箭钝钝的疼着，算是一点强行脱离封印的后遗症。
“牙刀在哪。”杀生丸脚下微微用力，跃起后轻飘飘的落在了犬夜叉面前的树枝上。
“都等了这么久，兄长连最后一晚上都不愿意等吗？”犬夜叉鼻子耸动好像又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藏红花味，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些许，看着又回到原先树枝上的杀生丸，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小时候原来不是我做梦啊。”他这个一向厌恶半妖的哥哥居然真的会温和的哄着年幼的他。
闻言杀生丸只是垂眸看了犬夜叉一眼，就又靠着树干闭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