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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兄(骨科)

 

长,浑厚有力,随着风荡到犬夜叉耳边。

她无意望向钟楼,在那一刻全身的血液倒流,从头凉到脚。

钟楼的檐上站着一个人。

犬夜叉的瞳孔在错愕里震动,她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冷汗湿透了后颈,窒息得面颊涨红,张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被触动的心脏几乎停跳了几秒。

隔着花瓣零落,乐声喧嚣的一方世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在那红橡绿瓦的钟楼上,她只能看清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

化成了灰她都认得的身影。

是她的妖兄杀生丸。

这钟楼顶是汀镇最高的地方。

犬夜叉触电了一般收回眼神,惊得手心冒汗,折扇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抓紧遮在自己脸上,逼迫自己不去看钟楼,心跳加速,尽管距离遥远,还是总觉得那视线好像已经锁定住了这片区域。

没关系,他闻不到的。

犬夜叉说服自己,僵硬的跟在队尾继续游街,藏身于花瓣乐声杂味之间。

耳根有些发热,因为除了错愕之外一丝异样的情绪冒出头。

杀生丸的出现竟然会让自己觉得安心,这太糟糕了。

“隐木于林,藏水于海。”杀生丸眯着金色兽瞳俯视密集的人流,气味不好闻也问不到犬夜叉的味道,不知是何原因他能感知到她在这里,他情绪不明,“知道躲在集市人群里倒是聪明。”

犬夜叉硬着头皮坚持到游街结束,跟着队伍回了赤合屋,紧张以至于忘记了穿和服的痛苦,再去看钟楼杀生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那身影她只看了一眼,犬夜叉揉着眼睛四处张望,“不会是错觉吧…”

无论是不是错觉,趁今天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必须离开。

犬夜叉换了浴衣跟着艺妓们坐在一起难得的安分起来,今天游街顺利结束洋子很高兴,喝过烧酒已经有些醉了,慵懒的卧在榻榻米上手里托着木枡。

每人都有一个木枡,盛着酒液,犬夜叉托在手里一口没沾,沉默不语的坐在觥筹交错之间等待着可以脱身的机会,她悄无声息地放下枡慢慢的向障子门退过去。

合上门外头已经入了夜,她走向那亮着一盏孤灯的竹屋,推门而入。

“我要走了。”

小春抬起头看见犬夜叉站在门外,意外又坦然,因为知道她肯定会离开。

“等等。”

在犬夜叉的背影快消失在门扉,就如那天下午犬夜叉叫住她一样,她叫住了犬夜叉。

“向日出的方向,看到夜樱沿着路走,这条路可以出城。”

犬夜叉没有回头,“啊,保重。”

犬夜叉避开侍从奴仆,三两下顺着箱屋爬上顶,一跃到墙外的枯树的枝桠,她腿上的伤发炎有些热,落地踉跄了几步。

空气里有浓郁的花粉香味,落英缤纷漫了一整条路,犬夜叉踢掉了脚上的麻烦的木屐,干脆赤着脚,发髻也散开,沐浴着月色一路狂奔。

几步越过红漆斑驳的木桥,眼看着最后一棵夜樱树近在眼前。

“犬夜叉。”

熟悉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一道惊雷把她钉在原地。

犬夜叉心跳的厉害,背后的汗湿了身上藕荷色的浴衣她缓了半天才慢慢的转过身。

不是梦,不是错觉,杀生丸站在桥对面看着她。

她人类的弱小样子任何人都可以看,只有杀生丸不行,偏偏他就干干净净的站在自己眼前,用让人无地自容的目光。

“真狼狈啊。”

“人类的味道实在难闻。”

一如既往的嘲讽刺痛了犬夜叉。

因为兄长的几次手下留情就产生了错觉,现在看来,厌恶没有变,鄙夷没有变,原来什么都没有变。

不该期待的。

犬夜叉吞咽下去嘴里的隐约的苦涩,心知肚明不会再有逃走的可能还是恢复到不可动摇的模样,制止了杀生丸的靠近。

“不要再靠近过来了!”

“看到我这样你很愉悦吧。”

“你一直如此。”犬夜叉笑起来,再次相见她的神情里有敌意,有悲切,有很多情感。

唯独没有欢喜。

杀生丸的心脏抽了一下,他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表情。

“犬夜叉…”

杀生丸叫着犬夜叉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做好了强硬把她带走的打算,还是犹豫心软了。

明明只有触手可得的距离,此刻却觉得格外的远。

他听见了自己声音里的失落,眼底从极度不悦转变为疑惑茫然,他才发觉自己的矛盾,被困如万千思绪中。

明明对犬夜叉视如敝屣。

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会怅然若失地非要找到她不可?

杀生丸看着红木桥,犬夜叉的身影与曾经石桥上年幼的她重叠。

只是不经意的、蓦然回首的一瞬,一切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当拨开五里雾的杀生丸看到了尽头,强烈的悸动席卷而来,让他的心脏紧到有些无法呼吸。

对犬夜叉存在的矢口否认是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作祟。

他原来也是在乎犬夜叉的。

“别管我了,杀生丸。”

花瓣无声无息的飘落,两人站在原地,一边高高在上,一边风尘仆仆,他们隔着一座桥僵持了半晌,谁也没有先迈出这一步。

安静了很久,杀生丸如今他才看透她藏在眼底如影随形半妖的自卑,略显滞涩艰难的开口。

“…”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声音不大不小,但切切实实的穿过木桥到达犬夜叉的面前给了她沉重一击,石头投入如镜水面,激起巨浪。

犬夜叉愣在原地。

这么多年所有人的恶意让她知道半妖是原罪。

受困于半妖应被人轻视欺辱的宿命,她筑起铜墙铁壁,足以抵御任何如洪的进攻,却在听见杀生丸这一声引咎自责后溃不成军。

她的兄长无情地拨开她的壳,触碰到了她藏起来最痛最软的那块肉。

就像伤口若是在寒冷中置之不理可以逐渐麻木,可当放进温柔的热水里,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暖,而是疼。

很疼很疼。

疼到她转过身颤抖着用袖子擦流着泪的脸,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滚落的泪珠裹挟着千钧之力砸向杀生丸的心。

终于杀生丸迈着缓慢的脚步向犬夜叉走去,义无反顾的每步好像回溯了无数个夜樱的花开花落,到百年之前,最后在桥的另一边紧紧地拥住正在恸哭的犬夜叉。

犬夜叉丢盔卸甲毫无反抗之力,眼泪烫进杀生丸脖颈的皮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百年前在石桥上她是众矢之的,没有等来杀生丸哪怕一个冷漠的眼神;两百年后她阴差阳错受困于此,不期然而然地被圈进杀生丸的怀里。

犬夜叉妄图摆脱,固执任性。

“放,你…放开我,别碰我。”

杀生丸蓄意束缚,强硬驳回。

“不行。”

半晌,犬夜叉被圈住腰禁锢的动弹不得,鼻音浓重,“你总是,总是…”

“我知道。”

犬夜叉放弃无谓的反抗一头扎进冷香里,踮起脚温顺地把脸埋在杀生丸的颈窝,感受来之不易的片刻温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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