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一回,曹颙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在康熙面前说假话蒙混过关的本事,便也不再想什么诡辩之词。他托庄先生帮着给康熙写篇“密报”,内容无非是提到他近日因思念父母,又因要为皇上与朝廷效力,忠孝不能两全,踹踹难安;正巧得知山东东兖道出缺,便想着谋缺,这样既不耽搁为皇上与朝廷效力,又能偶尔将父母家人接到身边团聚,正是两全齐美之事。
庄先生也赞成曹颙的打算,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且都是实情。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康熙应不会特意反对。不过,他却建议曹颙自己上折子。其实,康熙对他们父子远比一般臣子亲厚。这要是换做其他臣子,在曹颙这个立场,肯定要赶到皇帝身边巴结,偏曹颙行事过于谨慎,轻易不肯上前。
曹颙听了庄先生的建议,想想也是,自己这般通过庄先生,还不如干干脆脆的直接上折子。即便康熙真是不许他离京,对这番孝心也挑不出错处来,省得这老爷子又胡乱猜疑。
一切商议妥当,庄先生见时辰不早,想着自己的小闺女,笑呵呵的回榕院了。曹颙也进了二门,回梧桐苑。
回到梧桐院,初瑜正坐在炕上,在灯下做针线。见曹颙回来,她忙笑着起身,帮他脱了外头衣裳,同时换喜彩去端醒酒汤。
曹颙摆了摆手:“今儿没喝多,醒酒汤就免了,若是厨房有现成的饭菜,叫人热些端过来。下午吃时觉得饱了,这会儿却有些肚子空空的!”
初瑜应下,打发喜云、珠儿他们下去准备。
曹颙坐到炕边,看着三两巴掌大小的绸子面的小棉祆,觉得精致可爱,笑着问道:“这是给妞妞准备的?”
妞妞就是前几日庄先生添的老生闺女,生母是庄先生的妾杜氏怜秋。因民间有个说法,新生儿满月前不能够起大名,否则便会被无常把魂魄叫走,所以庄先生便给女儿起了这个小名。
初瑜点点头:“嗯,准备给妞妞满月时穿的!因这几日家里没什么,就想着要给妞妞做套小衣裳!”
说话间,喜云与珠儿已经捧了食盒来,将里面的菜品点心往炕桌上摆好。
曹颙见饭菜来得快,又摆放了两套碗筷,看了眼初瑜:“怎立时得了,初瑜叫人给我留饭了?还是晚饭没吃?”
初瑜帮曹颙一边布菜,一边道:“因晓得额驸是同宁大哥他们喝酒去,怕吃不好,便让在火上温着。我下午吃了几块点心,晚饭就不耐烦吃了,这会子看到额驸要吃,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略带不安的问道:“额驸,初瑜是不是太丰腴了?自打入冬就不爱动,紫晶姐姐又老惦记给初瑜补,身上多了不少肉!”
曹颙虽然没喝多,但是毕竟带了几分酒意,听着初瑜略带娇憨的声音,不由觉得情动。原本夫妻两个是面对面坐着,他这是挪到初瑜那边去坐下,给初瑜碗中夹菜:“你正是长身子呢,况且又是哪里胖了?”
初瑜就着曹颙给夹的几筷子菜,吃了小半碗饭。曹颙也只是吃了两口,便唤人撤了桌。
初瑜低头看那小绸祆,想着要绣什么花样,突然想起一事来,开口说道:“今儿觉罗府送来帖子,因三妹夫高升,好像要办两桌酒,请亲戚朋友热闹热闹,咱们去不去?”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曹颙应声。初瑜歪着头望过来,正好瞧见曹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夫妻做了将近一年,初瑜自然能够看出曹颙的心思,不由羞红了脸。
曹颙凑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可是干净了?”见她点头,顿时欢快的笑出声来。
初瑜脸色越发的红,直红到耳根处。
曹颙看了,恨不得立时将她搂在怀里,亲上几口。因碍着几个丫鬟正端来清水,侍候两人梳洗,他便强忍着,只是身上某一处已经发生变化。幸好是坐着,不至于在喜云几个丫鬟面前露丑。
好不容易梳洗完毕,打发喜云她们都出去,曹颙立时横抱起初瑜,往卧房里去。
不一时,重重的喘息声与偶尔的呻吟渐渐融合,屋子里满是浓浓的春意。
……
这一番缠绵下来,两人都耗尽了力气。
曹颙将初瑜搂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只觉得甚是满足。初瑜也侧身,将身子都挤进曹颙的怀里。
曹颙想起外任的事,一边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边道:“还记得前几个月我与你提的吗?京城实在太闷,咱们到外头过几年!”
初瑜点点头:“额驸找到合适的缺了?前两日不是还说一时没有合心的地方,要再等等看!”
曹颙说:“可不是吗,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明儿就去探探信,若是妥当了,怕年前就要出京,你同紫晶说声,心里有个数!”
初瑜乖乖的应了,随后问道:“觉罗府那边也要给回信呢,咱们去不去赴宴?”
“嗯!自然要去的,若是咱们真不在京城,姐在王府,那边不用咱们操心;大姐那边吗,姐夫是那个秉性,好像轮不到咱们操心;二弟直接跟着咱们去,他这次落榜心里正闷着,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方道:“放心不下的就是萍儿这边了!萍儿面上看着爽朗,性格却有些敏感,即便受了什么委屈,也只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哭!”
初瑜知道曹颙对这个妹妹很惦记,但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奇怪:“委屈?三妹为何要受委屈?瞧着觉罗太太与三妹夫都像是性子好的,应不会给三妹委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