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将这王洪的官袍剥了!”
燕青亲自上前带人将王洪的官袍官帽取了。
王洪只着内衫瘫在当街,心胆神丧。
“阳谷县虽非我治下,但我持官家御赐金牌,有便宜行事和先斩后奏的权力——”
王霖掏出金牌,冷然道:“阳谷知县王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夺去官职,即刻解往东平府依律论罪!燕青,告诉那东平知府,若敢徇私枉法,小心他的狗头!”
王洪感觉天旋地转,知道自己死定了。
“本县县丞何在?”
阳谷县丞马三当哆哆嗦嗦跪在后头道:“下官在!”
“张兰一案,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尽快审清此案,将恶徒绳之以法,还无辜者一个清白!”王霖望着马三当淡道。
马三当叩首:“下官明白,下官这就依法论断!”
“来人,将案犯王三官和应伯爵以及相关人等拿下,打入死牢!”
王霖缓缓转过身来,环视街面上的阳谷县人,微微一笑道:“诸位父老乡亲,若是你们有含冤之事,可速速来县衙诉告,我想,马县丞当可秉公决断!”
王霖回头冷视着马三当:“马县丞,如何?”
马三当冷汗津津,再次叩拜在地:“请使君放心,凡我阳谷县人,有含冤之辈或处置不当之案件,下官一定秉公论断,从快议处!”
“如此甚好。”
王霖淡道,又向众人微微颔首,在场阳谷县人轰然拜倒,齐声高呼:“拜谢使君!青天大老爷!”
告状的人潮涌动,阳谷县衙声音鼎沸。
王霖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纵然没有他这个伏虎神将坐镇,光是这民意汹涌,王三官和应伯爵也是一个死字难逃。
林氏是个大麻烦
当日午后,张兰被释放出狱。
但很显然,她在狱中吃了不小的苦头。
清秀的脸蛋毫无血色,长发散乱,蓬头垢面。
她去沐浴又换了身崭新的衣裙这才出来拜谢,王霖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身躯,知道她被言行逼供,身上定伤痕累累,这牢狱中对死囚可没什么好待遇。
张兰拜倒在地。
就叹息道:“表姐,你且坐下说话。”
待张兰心神稍定,王霖才又道:“你在这阳谷县孤苦无依,你是想留在阳谷还是……随舅父、舅母全家迁往青州过活?”
王霖已经与张朋说定,待此事一了,张家便举家搬迁往青州,他好就近照拂。
但张兰,却得征求她的意见。
要依着王霖,什么夫家娘家的,既然丈夫已经死了,又没有小孩,那就干脆另嫁或回娘家居住,可他也知道这个年月的女子,远非后世可比,长期住娘家显然也会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
若张兰执意要留在阳谷,守她夫家的这点家业,他似乎也不好勉强,最多将家业还给她,再派人暗中保护,也就只能如此了。
张兰面上浮起一片哀色。
她实际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却已成了人人厌弃的寡妇,而且还顶着一个克夫的名头,纵是改嫁也无人敢娶。
可经此一难,她也知道孤身一人留在阳谷,几无活路。
今日有表弟王霖相救,日后呢?
万一有人再觊觎她的这点家产,她能保得住吗?
本心里说,张兰是想回娘家住的。
可……所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回到娘家又得面对闲言碎语,这种压力也不小。
张兰低头思量,一时间犹豫不决。
看她这架势,王霖就明白她心态之煎熬。
想了想,王霖便断然道:“行了,表姐,你不必忧心,我看这事我来替你做主了!这样,你随舅父舅母一家迁往青州,若你想嫁人,我便帮你择个夫家,可若不想嫁人,也没问题,置办个宅院独居也可。至于生活用度,我会把你在阳谷的这些家业变卖了,换成银钱,我想,也足够你花销了。”
张朋大喜,也劝说道:“兰儿,我看表弟的话甚妥当,你随咱家去青州,你也不用想太多,青州好歹有表弟照应着,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张兰抬起头泪汪汪道:“兄长,表弟,可是我若将夫家的财产变卖了带走,会不会让夫家的亲戚指桑骂槐,说我不守妇道……”
王霖冷笑:“谁敢?再说这都是属于你的东西,怕什么?”
张兰呆了呆。
她似是没想到自家这位表弟如此强悍霸道,但想想他的官职和爵位,她又觉得正常了,有表弟这般的大老爷在,大概阳谷县是没有人再敢说三道四的了。
张兰思量良久,才红着脸起身一福:“单凭表弟做主!”
……
处理完张兰的事,王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不小的麻烦。
他为营救张兰,设计引王三官和应伯爵入彀,拿林氏做了个幌子。
本来他认定林氏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是主谋也是从犯,结果林氏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局外人。
可现在他大可一走了之,这林氏在阳谷县就无活路了。
王霖设套用的两千多贯钱,阳谷县已经追回退还,王家的宅子产业都归了他。
一旦王霖离开阳谷,林氏无处过活,也难保不会有应伯爵或王三官的亲戚好友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