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素乌之后有刘光世和张俊的大军在,在西夏国内的这些乃蛮人想要逃离几乎是痴人说梦。
阿布黑率残兵且战且退,逃亡北方,准备由杭锦逃回乃蛮。
阿布黑亲眼见远端伫立着大燕皇帝明黄色的龙纹大纛,心中悔恨交加。
他怎知大燕皇帝竟然亲自驻跸西夏,出现在了战场上。
而又怎知他素来瞧不起的西夏人,竟然能生生阻挡乃蛮大军素来冲杀无敌的军阵。
谋划中的速战速决战略没有实现,他麾下的这支乃蛮人最强大的骑兵大军被咬死在了西夏的沙漠边缘,又遭遇了燕军最强大的锦衣铁骑和御林军的联合攻击。
乃蛮人心神绝望,被杀得鬼哭狼嚎。
这片戈壁区域血流成河,空气中的血腥气经久不散。
乃蛮拥兵十万,若是此番阿布黑这数万兵马折损在西夏,乃蛮人的势力就会锐减,再也休提号称太阳汗,一统蒙古各部了。
阿布黑痛哭流涕率残兵溃逃,他触目所及,都是死在西夏和燕军飞箭下的乃蛮军卒,他心痛如绞。
然而一切悔之晚矣。
斜阳西坠,阿布黑的残兵仓惶在戈壁滩上溃不成军,而身后,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燕军和西夏兵马整体压上,半空中飞蝗般的箭雨纷纷落下。
乃蛮人的惨呼之声震天动地。
班师还朝,又添一子二女
翌日清晨,火红的太阳再次升起,额克托小城春风和煦。
虽然西夏兵马损伤亦是不小,但战果辉煌。
乃蛮四万铁骑除少部分逃入沙漠深处暂不知所踪外,其余皆被斩杀于戈壁滩上。
西夏兵马军心大振。
这是西夏数十年以来最为耀眼的一次胜仗,而且击败的还是西夏人一直以来都非常惧怕的乃蛮蒙古人。
所以,当耶律南仙坐着软轿率西夏朝臣进入额克托城时,城外驻扎的西夏大军欢声雀跃。
额克托城上,皇帝的大纛迎风飘扬。
耶律南仙被王霖牵着手登临城楼,妩媚的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耶律南仙知道,经此一战,乃蛮人再无觊觎西夏的实力。
而因为大燕屯重兵于雁北,这意味着未来很多年内,西夏都会是安定发展的繁荣时期,再不必担心强敌和外患。
杨沂中率五千御林军押解阿布黑以下数十乃蛮贵族、大将自杭锦南来,在城外献俘。
王霖率耶律南仙、郑元水等西夏朝臣出城。
王霖凝望着跪伏在自己脚下,被列成一排的乃蛮贵族,淡漠的目光落在位于中间的阿布黑身上。
此人面相狰狞凶恶,年约四旬上下,满面横肉,身材魁梧雄壮。
只是此刻他一脸的灰败之色,再无半点太阳汗的威严了。
王霖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位便是那号称蒙古人太阳汗的乃蛮头领阿布黑么?”
阿布黑冷笑不语,扭过头去。
王霖又讥讽道:“就凭你,也敢号称太阳汗?阿布黑,我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看你今日之下场,朕深以为然。”
王霖还真不是小瞧他,此人毫无半点气运,这种人敢逆天而行,起了称汗的野心,就是自取其祸。
“要杀便杀,废话作甚!”阿布黑咬牙切齿道:“我乃蛮人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绝不怕死!”
“那就杀了吧。”王霖摆摆手,回身望着郑元水等西夏朝臣淡然道:“朕说过,西夏乃大燕国土,侵犯西夏者,如同侵我大燕。
尔等西夏众臣,都要切记朕的话。有大燕在,西夏便无被外敌侵袭之忧——来人,传朕的旨意,在毛素乌沙漠边缘,以乃蛮人数万尸首铸京观,警示后来人!”
郑元水率西夏众臣跪伏在地,山呼万岁不止。
西夏众臣心中明白,皇帝亲至西夏,除了聚歼乃蛮军马之外,显然还有藉此威慑西夏国内的幕后暗流之意。
这数日之间,大燕又往西夏增兵两万,一万西军,一万永镇西夏的大理兵马高建昌部。
所有兵权悉数掌握在耶律南仙手上,那些隐在幕后不甘心失去皇权的原李氏皇族中人,怕是一时间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王霖笑笑,扭头望向燕青道:“小乙,将阿布黑等百人头颅鞣制起来,带回燕京,同时传诏高昌回鹘,易州契丹萧莞部,塔塔尔部那拉图,整肃军马,等待朕攻伐乃蛮的命令。”
燕青领命而去。
王霖又望向高建昌:“归宁伯,汝之部下随朕入中原,虽背井离乡,但朕准许尔等将所部家眷自云南迁徙至西夏。
西夏会腾空一城,以安置汝等家眷。
自此,汝这大理军便纳入西夏,为朕永镇宁夏如何?”
高建昌躬身谢恩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
王霖微微颔首:“朕准你家眷常居燕京,朕会赐你一座归宁伯府。”
高建昌大喜,轰然跪拜在地。
耶律南仙在旁突然笑着插话道:“陛下,臣妾闻听归宁伯有一女,花容月貌,与国相郑大人嫡子郑林堪可般配,不如……”
耶律南仙说的是高建昌的女儿高欣。
王霖一怔,他没想到耶律南仙提出此意,他自无不可,目光便投向高建昌。
高建昌这支大理军马既然日后要永镇西夏,那就要视同西夏勋贵,与西夏本土勋贵联姻,也属于人情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