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拜下。
赵棫,赵佶第八子,与皇九子构同岁,原益王。
赵棫苦笑摇头道:“不妥,我非当年皇子,而是大燕的泗水侯了,你们不要误我!”
身材略高的中年男子忿忿道:“燕皇言而无信,竟然如此薄待大宋皇子,亏他还口口声声昭告天下,要善待赵宋皇室贵胄。”
此人是前宋哲宗皇帝赵熙女儿德康公主与石端礼之子石玉成。
此人本在朝为官,改朝换代之后,辞官归于洛阳,以商贾为生,是洛阳最大的绸缎商人。
另外那个矮胖一些的中年男子也冷笑道:“那人曾宣称对赵宋皇族厚加安置,但事实如何呢?凡我赵宋皇族宗室,各降爵不等,异地居住,还要受这劳什子的锦衣卫的监视。”
此人是宋神宗赵顼第十三子,宋哲宗赵煦同母弟,赵似之子赵宣。
原封汝南郡王,现为汝南伯。
赵棫面色阴沉,压低声音道:“两位,隔墙有耳,请不要妄议燕皇陛下!不要平白给自己惹来祸端。”
石玉成大刺刺道:“怕什么?我等乃赵宋皇室,不过是说几句闲话,他还能拿我等怎样?不过,益王殿下,有件事你或者不知。”
赵棫抬头望向了石玉成。
“燕皇荒淫无道,贪花好色,终至病危,这算是上天给的报应!”
石玉成话音一落,赵棫面色骤变,他霍然起身准备溜之大吉了。他实在是不愿意继续与这两人呆下去了,竟敢在背后妄议燕皇病危,这要是传扬出去,洛阳锦衣卫通报燕京,他还有活路?
他可不是赵构。
没有一个伺候燕皇的娘。
虽然他们是同一个爹。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青衿士子拱手肃然道:“益王殿下,燕皇无道,暴虐无耻,我大宋公主数人、陛下皇妃、原太子妃朱涟皆被他霸占在后宫之中,此等羞辱,益王殿下身为赵宋皇子,当朝贵胄,岂能无视乎?”
赵棫倒抽了一口冷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这三人的来意了。
读书人是洛阳程家的人。
程颐的嫡枝子孙。
被燕皇下旨赐死的大儒程远景的孙子。
程非。
因为程远景之死,洛阳程家已经视燕皇为仇。
赵棫拳头紧攥,面色凝重,一字一顿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如今大燕国力强盛,陛下又为千古圣君,已经为大燕开创不世基业,万众归心。你们要想做那些不该做的事,还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这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在赵棫看来,现在的大燕已经不是过去的弱宋了。
国力强盛,民生富庶。
可以说举国上下,一片繁荣。
更关键是,外敌金国,已经被皇帝统率大军死死压制在东北苦寒之地,再也不敢侵犯中原半步。
当今皇帝的文治武功,无人可及,地位不可撼动。
此时造反谋逆,岂非送死?
程非凝声道:“益王殿下,我等也承认,今上武功盖世,现在的大燕外御强敌,国泰民安。但此时,燕皇病危,储君年幼,而满朝文武中,皆为我大宋故臣,只要益王殿下登高一呼,从龙者必定甚众!”
石玉成和赵宣立即附和。
对于三人的痴人说梦,赵棫深吸一口气,他只能嗤之以鼻。
疯了。
他们脑子坏了。
弱宋早已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里,所谓大宋的故臣,所谓的登高一呼从龙者甚众,简直就是糊弄鬼。
星火燎原之讨燕皇檄(1)
赵棫面色凝重望着眼前这蛊惑他谋反的三个人。
宗室赵宣。
德康公主之子石玉成。
儒家大圣、洛阳程家、程颐公之后程非。
赵棫心中其实非常愤怒。
王霖实际对他是有恩的。
当年益州叛乱,若非王霖派遣大军平叛,又命锦衣卫暗哨将他从益州救出,他现在早就是一个埋在地下的大宋皇子。
他在洛阳过得很好。
日子很平静,很安稳。
虽然没有过去的大富大贵和前呼后拥,但心中平静。
他与皇九子赵构常有书信往来。
赵构为他讲述了皇帝王霖的一些事,且大燕京城如今之盛况,还邀请他去燕京做客。
赵棫心中很清楚,如果说一些前宋宗室对皇帝心生不满是因为既得利益受损,那么,程家就则因为程远景之死。
而对皇帝恨之入骨。
但程远景不该死吗?
幕后行凶杀人,意图操纵朝政,这可是能诛九族的大罪,但皇帝看在读书人的面上,不过是赐他白绫一条,允她自裁而已。
赵棫更清楚,这三人找上自己,无非是想将自己当招牌,套上前宋皇室的大义。
但前宋早就是历史的产物,王霖的统治大燕的皇权根深蒂固,众望所归,万民归心,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起来谋反,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赵棫不敢公开反驳,并与之撕破脸皮。
一则他府上百余人的经济收入全赖石玉成和赵宣。
二则,他们已经牢牢控制了他。
赵棫想起了当年在益州(成都府)被裹夹造反的事,不想今日又将重演,他心中一片悲凉和愤怒。
不过,此刻的赵棫已非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