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相同气味的沐浴露催眠后的亲吻
太罕见了。
自从那天用项链去催眠林深后,方元序都不太敢与好友碰面,现在好友来找他吃饭,心里不禁发虚。
听闻好友的疑惑,方元序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什么叫秒变猴屁股。
三天过去了,方元序的舌尖还有点微微的痛。
那天跑回宿舍后,方元序火速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水流不止,方元序捧了一捧水往脸上一扑,才堪堪冷静了下来。
柠檬的气息依旧萦绕在鼻尖,唇上残留着刚才的湿润与柔软,舌尖钝钝的痛着,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方元序,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和林深,接吻了!!
心跳又开始加速,方元序又泼了一捧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一个抬头,方元序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红肿,脸色不自然的红,眼里含着涟涟的水光,活像被狠狠欺负了。
这个样子,太色情了。色情到,三天后那副模样依旧清晰的浮现在方元序的眼前。
方元序轻咳一声,强装镇定的扯谎,“最近拉肚子有点凶,忌几天。”
“哦,这样啊。”好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好友看了看他碗里的清淡,还是没忍住,“你还是少吃点辣椒吧。你那吃辣程度太凶了,而且你还有胃病,我严重怀疑你这次拉肚子和吃辣有关,还有……”
听着好友止不住的关心,方元序无奈笑笑,虽然那些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他打没有断好友,依旧认真的听着。
“所以,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不!”好友叭叭叭的大谈特谈了一番。
“对了,我过段时间要去隔壁市接单,可能好长时间见不了。”
“好,注意安全。”方元序摩挲了下筷子,低声道,“等你回来后,我有件事告诉你。”
好友专注于盘子里的菜,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方元序的话。
几件衣服凌乱的铺在床上。
这几年苟且偷安,生活能过就过,这么一翻找,方元序才发现自己没几件衣服。
可是今天要去见林深,方元序不想这么随便,但现在买衣服也来不及了。
方元序正着急呢,眼睛几次瞟过床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视线定在了一件灰白的外套上。
那是……高中的校服外套。
是林深的。
方元序摩挲着校服上的名字,刻意遗忘的记忆一次全部涌上心头。
寒冷的初冬,鲜红的血迹,刺耳的警笛……
方元序霎时脸色苍白,手脚冰凉,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怎么去忽略,它也会用另一种方式出现。
但是,那件衣服似乎还散发着柠檬的气息,方元序忍不住把外套往身上套了套,还能穿。
柠檬的气息包裹住了方元序,冰凉开始慢慢褪去。
方元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从床上拿起一件厚一点的外套套在了外面。
学校侧门比较偏,本校生一般都不会来这里,所以就格外冷清。
方元序上次被亲的找不着北,只是匆忙的丢下个“三天后,晚上七点,学校侧门”便跑了。
方元序到时,林深已经在那里了。他一过去,林深就非常自然的拉住方元序的手,并与他十指相扣。
动作太过于自然,方元序完全没有意识到,就这样拉着林深往校外走。
方元序想带林深去他的秘密基地——河边的走廊。
那是一个极偏的位置,但是视野极好,可以看到清澈的小河,也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山。
方元序很喜欢这里,常在没课的时候,拿着画夹,坐在这里看风景,画林深。
方元序松开握着的手,拿纸把椅子擦了擦,让林深先坐下,然后自己挨着林深坐下。
太阳正在落山,天色还没暗透,月亮已经高高挂起,眼前的河水一半闪着橙红的光,一半闪着银白的光。
方元序偏头看了看林深,缓缓拉开拉链,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校服。
冷气一拥而上,他被激的打了个寒颤。秋天已经结束,天气早已不适合穿薄薄的秋季校服了。
“这套校服,是你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方元序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按住胸口的名字,“如果不是那天你拉我了一把,我可能已经跳楼了。”
方元序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僵住的身体,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初冬。
那年初冬,方元序拿到了省上钢琴比赛的一等奖,刚好那几天又临近他的生日,于是父母给他请了假,打算来一次全家游作为奖励。
可谁知意外发生了。
方元序当时想喝水,好巧不巧杯子里没水了,就催着爸爸开快一点,快点回酒店,却不料前方拐弯处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货车的速度极快,爸爸已经来不及打方向盘,与大货车正面相撞,汽车翻了出去。
方元序最后的记忆是扑向他的妈妈和耳边尖叫着的“小心”。
等方元序醒来时,他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床上。意外发生时,妈妈扑向他,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伤害,自己却因伤势过重,没等到救援就不治身亡,爸爸被车窗玻璃扎穿了太阳穴,当场死亡,而他,只是受了点擦伤,以及中度脑震荡。
一夜之间,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人。
货车司机因酒驾且造成重大交通事故而获罪进了监狱,并且赔了一大笔钱。
按理说,这场灾祸的造成者应当是货车司机,方爸爸虽然加快了速度,但是依旧在限速内,可是方元序把一切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爸爸开快一点,如果没有这样做,爸爸就可以躲开货车,就不会发生这次的灾祸。他还恨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慢,没有及时护住父母,而是被他们护住了。
方元序每天都被无尽的噩梦困住。铺天盖地的血红笼罩住了他的整个世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好汽油味充斥整个鼻腔,父母痛楚的呼喊和喘息在耳边从未停歇,而他被钉于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阳高悬于空,却驱不走周遭的黑暗,滚烫的火焰忽明忽暗,却赶不走骨髓里的冷意。
方元序无数次从噩梦醒来,无数次质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活下来?你凭什么活下来?
他也没办法弹钢琴了,曾经热爱的事物成了憎恶的事物。
在医院躺了两天后,方元序不顾医生的阻拦,回到了学校。其实他并不是多想回到学校,而是不想在医院待了,那里总是让他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母。他也不想回家,家里都是父母生活留下的痕迹。
但回到学校后,方元序却发现自己有的地方坏掉了,他好像被情绪抛弃了,面对好友的关心,他没法回复,连笑容都没法扯出来一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想知道怎么办。初冬之际,他穿着夏季的校服在操场上晃荡,操场上多是打球的男生,大多也是穿着短袖,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初冬的风,冷的刺骨,方元序不是不知道冷,而是对冬天抱有了一种怨恨。
方元序。
元序,就是冬天。
他讨厌冬天,讨厌元序,讨厌自己。
方元序打算从高楼上跳下去。
学校最高的楼正好是一座废楼,平常不会有人往那里去,正好,死了也没人察觉。
他满脑子都是与父母相处的日常,浑浑噩噩地往废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