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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兄弟

 

,我好奇地问:“辉叔,这是什么?”

辉叔长得特别像眼硬汉警察的濮存昕,而且有快一米八高,他笑笑地说,声音低沉,像是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我的心:“阿仔还是个豆丁,你可不能知道,这是给你阿公的好东西。”

我见那包东西方方正正,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便拉了拉辉叔挂在皮带上的钥匙串,说道:“辉叔,你告诉我嘛,我阿公什么都不瞒我的。”

辉叔低下头,弯腰轻声在我耳边问我:“那阿公有没有女朋友啊?”

我摇摇头,说道:“毋啊。”

辉叔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跟他外型十分不搭,他长得正气,声音却像是诱惑我的呢喃:“那阿仔有无见过阿公打飞机啊?”

我耳朵一红,想起几天前早上起来看见外公用我的小背心擦精液,小背心还被我藏起来了。我害羞地摇摇头,说道:“我阿公不会打飞机,早上起来啫啫会喷一些。”突然觉得这样容易跟辉叔说不妥,又补充道:“你千万别告诉我外公是我说的。”

辉叔笑笑说:“哼哼,放心,阿公肯定有打,他不告诉你而已。”笑容暧昧至极,在他正气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说完他便走去找外公了,我本想也跟过去,看看那包东西是什么,阿森却一把把我夹在腋下,半拉半抱把我夹走。

我忍不住骂:“死阿森!放低我!”

阿森粗壮手臂又肉又热,腋下爆炸的腋毛还刺得我脖子痒痒的,我抬手一把揪了一下,扯得他吃痛。

“嘶!好痛啊!放手啊阿仔!”

“你先放低我,我想去睇睇阿公收什么好东西!”

我还扯了两下,他腋毛还微微流汗的,腋窝也暖烘烘。

阿森急道:“你跟我去叔公屋企,不识好歹,我还想明天带你去水库。”

我手放开他腋毛,开心地搂住他的大胳膊,说道:“真的?!但是怎么跟阿公讲啊?他不会让我去的。”

阿森用胳膊重重地又夹我脖子,我闻到他腋下一股子浓烈汗味,不像黑叔的汗甜甜的荔枝味,也不像外公的肥皂味,是一股我从没闻过的味道,微微有些酸有些浓郁,难以形容。

“我同你阿公讲,我们去钓鱼,确实在水库能也是钓鱼,哈哈哈哈!不讲是水库就好了!我是不是聪明过你好多?”阿森声音听起来得意洋洋。

“一般般吧,你还是比我还差点。”我不想让他太得意,便说:“你好臭啊!汗味好重,毛又多!”

阿森把我放开,气到大力打了几下我屁股:“你识得什么!这是男人味!小鬼头啥都不识!几多女人想闻,你羡慕不来!”

到了叔公家,看见木门里面昏昏暗暗地,阿森粗鲁地大叫几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打开了门,说道:“毋嘈啦!”

阿森说:“叔公,来借你电话线啊!”

叔公回道:“知道啦,阿雄仔翻来住嘛,嗯?这个是谁?!”

他表情古怪,似乎有点喜悦,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我发觉叔公在家竟然还戴个墨镜,开口问好:“叔公好!我系阿仔,系徐雄个孙仔。”

叔公说道:“哦!有礼貌,乖仔。”

我好奇地观察叔公,发现他并没有正面看着我。

叔公慢悠悠摸着门边,缓缓想坐在一个木凳子上,我上去扶了扶他,他说道:“阿雄孙仔真乖。”

接近叔公,他身上有一股跌打酒和药膏的味道,十分难闻,我心想,宁愿躲进阿森的臭腋窝,闻着还真有点刺激好闻,难怪他说女人们都想闻。

叔公坐下就不作声了,阿森打开灯,可是室内还是很昏暗,像是蒙了一层灰。

我觉得身子有点凉凉的,叔公的宅子仿佛温度比外面低几度,这是我回来乡下后最凉快的地方,难道是开了空调吗?便抬头到处看。

阿森见我东张西望,他对我招招手,要我过去,小声道:“叔公不中意别人吵,他眼睛完全看不见,脚也不好,我们别打扰他。”

我心下一惊,叔公看不见,那刚刚在门口他怎么知道除了阿森还有别的人?

然后阿森开始接电话线,我百无聊赖,旁边刚好有一个神位,神位中层供奉的是祖先,我认真瞧了瞧,供奉的跟阿森家的一样是“徐公炎极”。

上层放了一个神像,我垫脚细看,竟是一个千手观音,她闭目肃穆,或拈花,或持瓶,或执剑,或端云,或合掌,或掌钵,或挂珠,或结印。

杨柳瓶中春永驻,莲花座上佛长慈。

但是我又隐隐觉得不妥,观音千只手扭扭曲曲,蜿蜿蜒蜒,似是…似是我在卫生院树上见过的竹叶青蛇,妖媚之感难以言喻。

“阿仔在睇什么?”阿森边做事,发现我在发呆。

我发觉叔公的头动了动,耳朵朝向我这个方向,不知为何,我觉得隐约有点害怕。

“我见这观音…想起平时走在路上看见的有毒植物,叫滴水观音。”我没有说出感觉,只说出自己的推理。

“哦?细路仔,你倒是见微知着,你去过祠堂吗?”叔公冷不防在说了一句,他用拐杖轻轻敲了敲自己膝盖,我才看清他拐杖上,也有一条细蛇般的花纹。

“细蚊仔识得什么,叔公你别理他。”阿森说了句维护我的话。

我不敢再说话,叔公突然面朝我这边,仿佛在盯着我,可是,他看不见啊?!

出了叔公的宅子,身子立刻热起来,阿森边蹲着边拉着电话线钉在墙根,加上保护。

我好奇地打探:“叔公瞎了,好可怜啊。”

“别担心,叔公生活能自理,他不喜欢别人打扰,有时候我会过来帮他修修东西。他是村里面最老的,村里养着他呢。”阿森说道。

我顺势问道:“那他是怎么瞎的?”

“听讲他执石头,跌落山崖,又自己走返来。可是他说他是跟着一条蛇回来的,村里人没人信他。他都瞎了,怎么看见蛇,而且村里的蛇虽然不咬人,总不能会做导游带路吧?哈哈哈哈哈!”

阿森觉得可笑,又补了一句逗我:“叔公比你还傻嗨!”

他蹲着,背心对于他这个巨人来说有点短,大肉屁股蛋子在裤子边缘露出一点屁股缝和肛毛,我趁他不备,踢了他大屁股一脚,立刻跑走。

晚饭吃过后,外公跟徐林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粤剧《帝女花》,我听不懂这些,便求外公让我打电话回家。

“喂喂?我系阿仔啊!边个啊?”

“细佬!”

原来是我哥听电话。

突然有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好哥哥是个话唠,一直跟我说他在暑假补习班的事情,一下子就把我心中的情绪破解了。

“你几时来看我啊?”我问道。

“不知道,得看时间吧,我功课超多啊!救命!”哥哥学习很好,不过好像压力也大。

“我这边很好玩的,明天阿森要带我去水库呢!”

“阿森是谁?”哥哥问道。

“就是一个大猩猩…哈哈哈,他好高大好多毛的,他阿爸是徐林,现在跟我和阿公住一起呢。还有一个黑焖焖的黑哥,也待我很好!”

哥哥愕然道:“你就好啦,不过别忘了我才是你哥,别…”

我听出他吃醋,真是好笑,便说:“好好好,你才是我哥,不随便认哥。”

挂了电话,我自觉刷牙睡觉,睡了一会,脖子出了汗,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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