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梅朵拉姆却彻底爆发了,她朝阿尔善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哥!你为什么非得跟神灵作对?!那位天神要复活那就让他复活啊!当狗又如何?那是神灵啊!当一尊天神的狗又怎么样?!草原生灵涂炭又如何?关我们什么事!
”
“不。”
阿尔善平静地看着她,微笑道:“我是可汗,北莽王庭的可汗,整座草原的君王,保护这片草原上的百姓,是我戴上草原王冠之后,就印刻在我灵魂深处的责任。
这是君王的责任。
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所谓天神,为了自己加速复活,就让这片美丽的草原陷入一次又一次的生灵涂炭。
除此之外,我也不能让他复活。
这个世界是自由的,我们也是自由的。
你,我,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不需要一尊高高在上,又永生无敌的神灵。
我不会让他复活,我会阻止他,这个人间,应该由我们人类自己来做主,而不是由什么狗屁神灵来指手画脚,掌控一切。”
“哥!
!”
梅朵拉姆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一边哭着,一边伸出手大力捶打着阿尔善的胸膛,“哥,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没看见父亲信里说的吗?死后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啊!
你当初去先祖陵墓那不是幻觉世界!你如果忤逆天神大人的意志,那是要沦为叛神者的!你在死后世界会遭受永无止境的折磨,永无止境,永无止境啊!”
“父汗也赞同我的想法!”
阿尔善一把拽住梅朵拉姆的小手,沉声大喝:“否则他生前不会不告诉我这些真相!他就是故意瞒着我,希望让我来做正确的事,让我来阻止那个天神复活!
而且我早就沦为叛神者了!
早在3年前我杀死熊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成为所谓的叛神者了!
不,不对!
效忠那个天神的是爷爷,不是我,我从来就没有答应给他做狗!
没有效忠,何来背叛?!
至于死后折磨?
我不在乎!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样。
总有些事情,要有人去做!
总有些代价,要有人去承担!
而我!那拉·阿尔善,作为北莽可汗,作为整座草原的君王,我当仁不让!”
草原“暴君”,伊勒德汗
“哥!”
明月如霜。
北莽王宫的一处后花园之中,梅朵拉姆身穿一袭澹蓝色长裙,手里攥着张告示,怒气冲冲地朝花园凉亭走去。
而凉亭里,只有一位剑眉星目的白衣青年坐在石桌旁,对月独酌。
“……”
面对自家妹妹的到来,这位北莽可汗面露无奈之色,放下手中的宝石酒杯之后,轻叹一声,“我说了很多遍了,不要在晚上独自来我的寝宫,给外人看见,徒惹风……”
“啪!”
他话未说完,梅朵拉姆就将手中的告示甩到了他的脸上,怒道:“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三等公民奴隶制?让普通兽人沦为草原人的奴隶?!
哥,你还是我的那个哥哥吗?!
剥夺兽人诸部的王权,让他们彻底以臣子身份效忠,大肆掠夺兽人领地的资源还不够,你现在又搞出这什么三等公民奴隶制?!
你是想让我们草原彻底变成奴隶制度的国家吗?你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又荒谬的事情?!”
“别人不懂,可你应该懂。”
阿尔善没有生气,只是将告示拿了下来,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他眼帘低垂,看着告示上的内容,轻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那个天神的事情,最终我发现,即便他无法继续重演的历史现象,他的复活过程也依旧在继续。
因为,这种社会状态,对他来说同样有好处。
剥夺兽人诸部的王权,让兽人向我们北莽王庭正式称臣,不够,远远不够。
这个让兽人彻底沦为草原人奴隶的‘三等公民制’的出现,我承认,我当然有私心,我想草原人成为草原的唯一主人,想让那拉王族传承千秋万代!
但同时,我也有大义。
无论后人如何评价我,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都问心无愧。”
“荒谬!”
梅朵拉姆满脸怒容,大声骂道:“这算哪门子的大义?!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认为你的想法是对的?!天神复活的条件怎么可能会那么奇怪!那根本毫无逻辑!你只是在为你的残暴统治找借口罢了!哥!你真的变了!变得好可怕!”
说到最后,这位女子的眼中已然隐隐闪动泪光,声音里也夹杂了几分哭腔。
此时的眼前人,似乎与当年那一位在阳光下笑容温柔的白衣少年,越来越难以重合了。
“……”
阿尔善看着梅朵拉姆,眼神很是复杂,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
这位北莽可汗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桌面上的珠宝酒杯喝了一口。
“我不需要管?!”
梅朵拉姆看着他,咬了咬牙,“哥,你成为叛神者之后,你以为那个天神会放过我们这个家族的其他人吗?你真以为天神会就事论事,罪罚个人?”